「區長,您來啦!」
「早,區長!」
「區長,您好!」
苟慶余走進區政府的大門,一路上碰到的那些人,紛紛同他打着招呼,臉上還帶着討好一般的笑容,因為他的姓氏特殊,所以在稱呼他的時候,沒有人敢把他的姓給加上。
畢竟「狗區長」「狗區長」的叫着,那絕對是在作死。
苟慶余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朝着他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心中帶着幾分志得意滿,回到辦公室里之後,先是給自己衝上一杯紅茶,然後悠哉悠哉的坐在了電腦前面,等待着開機。
不大會的功夫,屏幕上便已經出現了熟悉的開機畫面,苟慶余愜意的呷了一口茶水,感覺到一股熱騰騰的氣息從小腹處逐漸蔓延上來,他頓時不由得發出一陣舒爽到極點的呻吟聲,微微眯起眼睛,一臉的享受神色。
前兩天的時候,他託了大都區的文化局監督辦公室的孫正剛,去給白寧遠上點眼藥,讓他知道知道,在國內,依舊還是官員的天下,可不是他一個有點臭錢的商人就能為所欲為的。
華夏歷史上,商人的社會地位本就不高。從《管子》一書最早出現「士農工商」的說法,也就是所謂「四民論」開始,商業階層就始終排在「士」、「農」、「工」這三個階層之下,也一直被社會公認為是最無道德、最低賤的人群之一。
雖然在大多數的時期,商人無疑是財富上的強勢群體,但在社會地位上,卻是十足的弱勢群體,時常淪為政府的「提款機」和人民的「出氣筒」。
哪怕是在這個時候,雖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很多的商人看似在各種媒體當中呼風喚雨着,有着莫大的聲望,可華夏並不是完全市場化的國家,有各種宏觀調控、政策指令,而在這種情況下,而且任何一個國家商人就是商人,是沒有行政權力的,因此商人想要憑自己的能力賺錢相當困難,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不得不和官員打交道,危險系數很高。
當年某報紙在採訪因「稅務問題」被判刑四年的前江城首富的時候,他有句話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老闆再大,一個處長都能搞死你!」一語道破了國內官員和商人們在地位上的差距,所以富人們忙着滿世界移民,轉移財產,就是源於這種對於權力的敬畏,源於這份不安全感吧。
想想當時孫正剛滿口答應的樣子,苟慶余心中便是一陣得意,想要整一家公司,找個藉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兒?他現在就想着,當白寧遠他們因為自己的網站被勒令整頓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看起來一定十分的精彩。
哼,不是年輕氣盛麼,就讓你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在搜索結果當中點擊了校友網,正當他懷着慢慢的期待,等着眼前出現「頁面無法顯示」的字樣時,可下一秒,校友網的頁面便出現在了面前。
苟慶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頁面,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網站,是真的還存在着。
什麼情況?那孫正剛的效率怎麼這麼慢了!苟慶余心中腹誹不已,卻也沒有太過於在意,有些意興闌珊的關掉了網頁,然後繼續開始了自己這一天當中的工作。
只不過隨着曲思遠救人反被殺一案的持續發酵,苟慶余感覺到自己身邊圍繞着的議論聲,似乎也是越來越大了起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將這些言論的主要聚集地校友網給封殺掉。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二天,當苟慶余再度打開網頁的時候,發現校友網依舊好好的掛在上面,不僅僅如此,關於那案件的討論,似乎更加多了起來。
苟慶余雖然對於孫正剛的速度有些不滿,不過既然已經託了人家,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或許是孫正剛有着自己的考慮呢。
第三天的時候,校友網仍然好好的,苟慶余忍了,只是外面的環境,讓他覺得越發惡劣起來,今天區書記在和他閒聊的時候,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可他依舊能夠聽出其中的話外之音,關於這件事,已經開始流傳到上面的耳朵當中了。
這個發現,頓時不由得讓他心中略微有些焦急。
所以當第四天早上他打開網頁,發現繼續存在的校友網,就好似在哪裏嘲笑他一般的時候,苟慶余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拿起電話便給孫正剛撥打過去。
奇怪的是,電話那邊響了好半天都沒有人接,苟慶余以為他沒有聽見或者是沒將電話放在身邊,所以雖然有些着急,卻也是耐心等待着,可是當他整整一天撥打孫正剛的電話都始終沒有撥通時,他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就像苟慶余想的那樣,在白寧遠的辦公室里,當孫正剛通過白寧遠的手機,接到了來自中宣部的電話時,他終於明白,為何白寧遠會說出他到底有沒有送這個人情的能耐了,眼前的白寧遠,絕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就能拿捏的了的。
雖說自己的上級直屬機構是京城文化局,再往上就是文化部,可他哪裏又敢反抗中宣部的意思。
這個鐵板既然已經踢上了,所以看到苟慶余的電話,他自然是沒法去接,現在的他,早就對苟慶余有些避之不及了,更何況,若非是苟慶余的話,自己也不會和白寧遠的關係弄得如此之僵,這般想着,他對於苟慶余還有着一絲怨恨,故意不告訴苟慶余中宣部的事,便是要等着看苟慶余的笑話。
總得拉個難兄難弟當墊背的才是!
好歹苟慶余也是能夠爬到副區長位置的人物,嗅覺何等的靈敏,在意識到不對之後,便聯想到有可能是孫正剛這邊失手了,給白寧遠上眼藥的計劃已然行不通。
現在的lo國際,好歹也是國內知名的企業,每年為大都區創造多少的利稅,而自己在私下裏對他搞搞小把戲小動作也就罷了,真要是運用手段打壓lo國際的話,他首先就要面對來自大都區區政府的壓力。
你都動人家的錢袋子了,人家不找你拼命才是。
別看平日裏見面的時候都是稱兄道弟,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真要是翻了臉,苟慶余可知道,那些人絕對能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一計不成,那麼眼下就只能將重點放在接下來的庭審上面了。
只要庭審這邊做出什麼有利的判決來,那麼有了這種權威性的東西,至少能夠將外界的嘴給堵上,到時候就算是他們叫囂的在凶,又有什麼用?
一念及此,對於外界那些愈演愈烈的種種言論,苟慶余便不再有任何的理會,而是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放在了即將到來的庭審之上。
不僅僅如此,這一次,他親自打電話給了自己的岳母和小舅子,措辭嚴厲的讓他們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裏,先把這段時間靠過去再說。
這段時間以來,劉淑芬一家也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原本在他們看來,將白寧遠攆走之後也就罷了,卻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各種各樣的輿論充斥在他們的周圍,而且幾乎是一邊倒的對着他們進行批判,就連劉淑芬出門的時候,也能隱隱的聽到身邊不少議論的聲音,那些曾經跟她玩的不錯的老頭兒老太太什麼的,也常常背地裏對着她指指點點的,而且雖然沒有明說,她卻是也能夠感到,周圍人對她的態度,似乎也是變得疏遠了不少,就算是依舊能和她閒聊着,可是看向她的目光里,就好似是在看着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讓劉淑芬分外的難受。
此時她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些後悔,那天若非是她豬油蒙了心,想要訛詐上一把曲思遠的話,就不會有後來這種種事件,她兒子也就不會淪落為殺人犯了。
可現在,面對着那些洶湧而來的職責,劉淑芬真的是有些騎虎難下,因為一旦她承認了自己確實是訛詐曲思遠,那麼她兒子的罪名,恐怕將會徹底的被坐實。
就算是再混賬,可終究還是自己的兒子,為了他,劉淑芬也只能咬牙堅持着一條道走到黑了。
說實在的,對於自己那個不肖子,劉淑芬隱隱覺得,在他殺人之後,身上似乎總是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戾氣,讓劉淑芬不由得有些害怕,不敢再對着他進行過多的管教,唯恐惱了他之後,那一天一個不高興,連自己都給殺了。
並非是他杞人憂天,而是她覺得,對於他兒子來說,這種事真的是有可能發生的。
若是世上有後悔藥,她真恨不得吃到死。
有了這次事件的教訓,所以當苟慶余再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就算是骨子裏再怎麼離經叛道,可劉淑芬終究還是老實了,一口答應下來,不敢再去弄什麼么蛾子,生怕再次壞事。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張樂便是忙着找律師,順案情,串口供,忙的不可開交。
轉眼間,開庭的日子到了,對於這起在國內引起了強烈反響的案件來說,註定吸引了無數人關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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