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去鍛練的穆國興來到樓下,哨兵向他乾淨利落的敬了一個禮:「首長好!」
穆國興看了看這個戰士,個頭雖然不高,但看起來可是十分的精神,全身充滿了陽剛之氣。
「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嗎?在這裏還習慣吧?」
「報告首長,這裏的一起都好!」
穆國興點了點頭,順着行人路向前跑去。跑了沒有多遠,從一棵樹後閃出了一個民工模樣打扮的人,衝着穆國興(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穆國興仔細的看了看,才認出這個人正是他提前派到北疆省的徒弟劉明新。
「小六,你怎麼化裝成這個樣子啊?」
小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師父,我這副打扮才能混到民工當中,去聽到他們講些什麼,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這是我們三個人這幾天了
解到的一些情況。」小六說着,遞給了穆國興一個小小的筆記本,然後身形一晃,又不見了蹤影。
吃過早飯後,穆國興在會議室里召開了巡視組來到北疆省後的第一個工作會議。
「同志們,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巡視工作就要正式開始了。在這裏我要給大家提幾點要求,第一,要沉住氣耐住(性)子,反腐工作是一個長期而又艱巨的任務,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第二,對所有來反映情況的幹部和群眾要有耐心,態度要和藹。第三,嚴守紀檢紀律,不管是工作或者是休息,只要是離開這座小樓必須要兩人一組,不准單獨行動。」
穆國興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他的這些部下,又繼續說道:「下面,我把具體的工作佈置一下:馬文博同志和王英偉同志負責公安系統的巡視工作,從最近幾年積壓下來的大案要案入手。第二組由張思遠和韋國銳同志負責法院的巡視工作,任務同上。第三組由肖奎麟和吳濟金負責檢察院的巡視工作,任務同上。我和曾帥林、李軍為一組,具體負責同省市兩級紀委以及副部級以上官員的聯繫
。」
看了看三名科級幹部,穆國興又說到:「王英偉、韋國銳和楊鑫海同志負責來訪群眾的接待,作好記錄。王楚少和尹俊豪同志負責後勤以及內部安全保衛工作。大家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說到這裏,穆國興也感到有點過於嚴肅了,笑着對王楚少兩人說到:「你們要保證所有的同志和下面那些戰士們吃好。我們的口號是向伙食要戰鬥力,能不能讓大家吃好,可是關係到我們這個集體的戰鬥力問題,千萬不能把它當做一件小事啊!」
穆國興說完,大家都是一陣大笑,等笑聲停下後,穆國興又嚴肅的說道:「我們的伙食搞好了,大家就不要參加一些地方上的宴請了。請大家記住,我們的工作具有特殊(性),非經我的批准,任何人一律不得外出用餐,這也是我對大家的一項特別規定!」
三個小組的人都走出了會議室,不一會小院裏就響起了汽車的馬達聲。三輛越野吉普車魚貫開出了院子。
穆國興拿起了茶杯,細細的品了幾口,笑着說道:「帥林同志,李軍同志,他們三個小組的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你們看我們的工作應該從哪裏入手啊?副省、部級以上的大官,哪一個也不是好對付的,我們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啊。」
李軍笑道:「組長,我建議咱們也像那三個小組一樣,先從他們紀委這三年當中接到的群眾舉報開始着手。」
穆國興點了點頭又接着搖了搖頭:「李軍同志,你這個思路按說在一般的情況下,也應該是可行的,不過我認為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想咱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和這些省部級大員進行接觸,找他們談話。這樣一來就會打亂一些人的部署,只有讓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慌了神,亂了陣腳,我們才能夠在亂中取勝。這樣吧,你們二位去一趟省委組織部,把北疆省所有在職的正廳級以上幹部和最近三年退下來的正廳級以上幹部的名單,以及他們的住址和有效的聯繫電話要一份來,我們就從這些人當中有目的的選擇談話的目標。」
曾帥林和李軍答應一聲走了出去。穆
國興看了看時間打通了宋達飛的電話,向他詳細的匯報了第五巡視組這兩天工作的開展情況,以及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宋達飛聽完匯報在電話里笑着說:「你的這些辦法不錯,應該在其他的巡視組當中加以推廣。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就有人打來電話告你們的狀了。說你們放着省委給你們準備好的省委賓館不待,非要去花高價租一家私人開的小旅店。還說你們不相信當地的武警同志,非要從駐軍那裏調人來進行安全保衛。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呢?這說明了你們第五巡視組沒有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有些人開始心慌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向李書記匯報了!」
穆國興聽到這裏,嚇了一跳,心想,這幫人的能量可是夠大的,這麼點小事都能捅到京城去,看來這個做法也確實是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
宋達飛聽到穆國興沒有了聲音,又繼續說道:「國興啊,你不想聽聽李書記是怎麼指示的嗎?」
「主任,我現在是一名紀檢幹部了,我當然懂得紀檢紀律,如果
你認為領導的指示可以傳達給我,你就會主動告訴我的。否則的話,我就違反紀律了!」
電話里傳來了宋達飛一陣哈哈的大笑。
「看來這個分寸你掌握得很好嘛!李書記說了,聽兔子叫就不敢種豆子了嗎?他讓我告訴你,該怎麼幹,你就怎麼幹,有壓力他給你頂着!」
放下電話不久,中央巡視組三組長郭亞龍給穆國興打來了電話,三句客套話還沒等說完,郭亞龍就連聲的抱怨了起來。
「哎呀,穆組長,我可是被這裏的官們把我給整草(雞)了。你不知道啊,這個省的官們熱情的有些過了頭了。把我們安排到一間五星級大酒店來辦公,樓下大堂里就坐着一幫省委和省政府接待處的官員。只要一出門就有人給你提包拿水的陪着你,你想和旁人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們安排來一個班的武警,天天站在樓梯口,以保衛我們安全為名,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我們。我們這哪裏是來巡視啊,簡直就是被人給軟(禁)起來了!你那裏的情況怎麼樣啊,也應該和我們這
里差不多吧!」
穆國興一聽樂了,他聽着郭亞龍的抱怨聲,就想起了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了一會就聽郭亞龍在電話里嚷嚷了起來:「穆組長,你笑什麼?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能笑得出來?難道你們那個地方他們都不理你們?」
「呵呵,不是他們不理我們,而是我不理他們!我問你,你下去巡視的時候對你的費用有沒有限制啊?」
郭亞龍不解的問:「這和費用有什麼關係啊?咱們不都是一樣嗎?只要是有利於工作的費用實報實銷!」
「那不就得了!難道你去視察的那個省,只有你們住的那一家酒店?」
一語驚醒夢中人,郭亞龍急忙說道:「你是說讓我們自己找住處?」
「是啊,你想到哪裏去住,他們還敢捆住你的手腳嗎?我告訴你吧,我來到這裏第二天,我們就租賃了一棟四層的小樓,這裏面全部是我們
組的人。辦公室、會議室,會客室是一應俱全啊!在這棟樓里就是我說了算,我才不和他們參合到一起呢!中央巡視組又不是他們的下屬單位,憑什麼要聽他們的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