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三個年輕人都不禁心頭大振,心下大喜,這一瞬間,他們每個人的心情幾乎都可以用驚喜交加、歡呼雀躍來形容了。
聽這句話的意思,雲妃是打算去跟皇上替他們求情,幫他們說話了嗎?
可是,下一秒鐘,走在前面的雲妃就給他們潑了一碗涼水。
「至於皇上答不答應,會不會原諒你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這一句聽在董斌的耳朵里,是有那麼些無關痛癢的,因為他認為雲妃這個母親才是最大的障礙,既然如今她都已經鬆口默認了,那麼事情也就至少成了八分了。
可是同樣的一句話,聽在董博文耳中,卻是有另一番深意。他在雲妃面前可以用打死不開口這一招來應付她,她也拿他沒辦法。可是一會兒到了父皇面前,如果他非要問出秦雨蝶的下落,他還能故技重施嗎?
自然不能。畢竟那不只是他的父親,更是九五至尊的皇上,他是不可能在他面前隱瞞她的去向的。因而董博文疑心雲妃的這句話正是說給他聽的。
在我面前你可以死鴨子嘴硬,看看一會兒見到你的父皇你還敢用沉默來對付他麼?
然而,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帶來的最重的分量卻是在第三個人-冬梅那裏。她心情沉重的走在最後面,只覺得心裏面那塊這些日子以來原本懸在半空的巨石,此時卻在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沉下去,直壓的她腳步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到最後幾乎都挪不動步子了。
她害怕,她恐懼,她不知道這一去對她、甚至她的家人將意味着什麼。天冬國的皇帝得知此事後,會不會一怒之下當場處死她,然後又把消息傳回天秋,進而累及她的家人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冬梅就渾身發起抖來,身體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雨花閣的大門處,正巧先前出去的蓮兒自門外進來,對雲妃道:「娘娘,轎子備好了。」
雲妃先出了門,董博文隨後,董斌停住了,回身等着冬梅走上來,扶住了她的胳膊:「冬兒,來!」
可是他很快就覺察到了冬梅的異樣,不禁皺了眉頭仔細看着她的臉:「你怎麼了,怎麼整個人都在發抖?是身體不舒服嗎?」說着就關切的抬起手掌去試冬梅的額頭。
冬梅連忙後退兩步,搖着頭:「沒有,我……」忽然警覺雲妃在場,就立刻改了口:「奴、奴婢很好,王爺不必擔心!」
董斌仍舊不放心:「那怎麼……」問出這幾個字,他忽然停了口,明白過來,於是用他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冬梅細瘦的小手:「不用怕,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
雲妃聽到他們的對話,在上轎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暗暗搖着頭嘆了口氣。
兩頂轎子,董斌是決然不會跟冬梅分開的,自然要共乘一轎,於是董博文只得上了雲妃的轎子。他本來堅持要隨轎步行的,但云妃只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讓他不好再堅持下去了。
雲妃低聲對他說道:「你想讓宮裏的人都知道咱們帶着那丫頭一起去見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