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聞言一驚,說道:「王刺史?他是什麼人?還有,他又是怎麼知道韓玄死了?」霍辰並沒聽說過荊州還有個什麼王刺史,霍辰記得的是,荊州的刺史不是劉表麼?怎麼是個姓王的?
古文彥聞言一愣,也顧不得霍辰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開口道:「王刺史就是王敏,他是我們荊州的現任刺史大人。我聽來人說,韓玄的人是他的夫人李艷告訴王敏的。那李艷乃是王敏堂兄家的女兒,這李艷見韓玄無故而死,所以就告到王敏那裏去了。如今這王敏派人來查,似乎誓要討個原因……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霍辰聞言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他還真沒想到,一個婦人家居然還能給他帶來這樣的諱事,尤其是,韓玄的夫人居然還是那什麼頗刺史堂兄家的女兒,這事倒有些難辦了。霍辰沉吟半晌,隨即說道:「先讓我去看看再說。」說完,霍辰就朝外面走去。
古文彥趕緊跟了上去。剛出門霍辰恰好碰到前來的趙毅,於是霍辰對趙毅說道:「趙將軍,麻煩你去一趟黃將軍家裏,叫黃將軍和甘寧到古大人家裏來。」
趙毅看到霍辰臉色不正常,心想莫非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又不好多問,於是點頭應是。霍辰也不再多說,讓古文彥在前面帶路,徑直朝他家去了。
所謂王敏派來的親信,不過是一位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生的一副儒生相,尖嘴細腮,此刻正坐在古文彥家中的廳堂里,半躺着身子,手裏端着一碗茶水在慢悠悠地喝着。
古文彥和霍辰到來時,正好看到此人極為享受的神情。古文彥見狀不由臉上露出怒色,強忍着開口道:「何大人,我家太守大人來了!」
何升聞言,這才把目光轉到這邊來,看到古文彥身旁的霍辰,先是一愣,隨即站起來說道:「古大人,莫非你身邊這人,就是那所謂的新任太守?」
霍辰第一眼看到此人,就在心裏暗罵了一句「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此刻又聽到此人話語多帶輕視之意,不由冷笑一聲,說道:「何大人遠道而來,也難免老眼昏花,思緒紊亂。本大人區區小名,何大人定然不會知曉。」
「你!」何升聽到霍辰的話,臉色一變,怒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你一介小小太守,竟敢口出不遜!」
「何大人是什麼人?」霍辰聞言卻是反而一笑,戲弄道:「這個問題,倒還真不好回答……不過依在下愚見,何大人竟然問出如此眾所周知的問題來,想必何大人定是特殊之人,特殊之乃至非我族類人也,何大人,你看我猜的對不對?」
「你,你……!來人啊,給我抓起這個口出不遜之人!」何升活了這麼久,何曾遭過這般侮辱,想他身為荊州最高行政長官身邊的親信,掌管官吏升遷之事,所聽到的都是別人奉承的話。不想眼前這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還口出侮辱之言,豈不讓他大為惱怒。
但是這何升估計也是平日叫囂慣了,還以為這裏是漢壽(荊州治所),可以隨便處置他人。跟隨他來的倒還是有兩個隨從,聞言便上前想擒住霍辰。卻被霍辰一邊一下放倒在地上,嚎叫着爬不起來。
何升見狀臉色劇變,此刻才意識到這裏是長沙,而不是他為所欲為的漢壽。但是他想到自己畢竟是王刺史的親信,莫非這小小的太守還敢拿他怎麼樣,於是後退一步,指着霍辰說道:「你,你這是違抗本官命令!莫非……莫非你不想當這長沙城的太守了!」
一旁的古文彥也擔心霍辰還會做出什麼更加「出格」的事來,於是也開口道:「大人,他畢竟是王刺史身邊的人,還請大人多多考慮。」
霍辰怎麼會不考慮後果,但他就是看不慣這人的囂張態度,於是開口道:「古大人,我心裏清楚着。」說完,便又看向何升,眯着眼睛說道:「你既然來到這裏,最好收起你的官架子。我知道你們來者不善,所以也沒打算好好招待你。如果你好言好語地說,也許我還會對你客氣些……不過,你們這些人,就是骨子犯賤,擺着一副臭架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何升聞言差點暈過去,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碰到霍辰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不怕上司的下屬。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如今身在別人的地盤裏,只好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說道:「我是奉王刺史之命前來審查韓大人之死一事的……你如此對待我,豈不怕我回頭稟報王刺史,格去你的官職!」
何升到現在還不明白霍辰的意思,還拿權利威脅霍辰。霍辰臉色一變,冷笑道:「你們這些人,就是愚蠢……既然你真要稟報給王刺史,那我只能讓你稟報不成了,你覺得呢?」
何升聞言身子猛地一哆嗦,驚恐道:「你,你想幹什麼!」說完,卻是看向古文彥,說道:「古大人,長沙城何以會有這麼個太守……竟然敢和王刺史做對,你們……都不想活了!?」
古文彥現在哪裏有說話的權利,霍辰現在所說的話,可是徹底把事情鬧大了,他也實在弄不明白,一直表現得極為聰明的霍辰,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要與上司作對。他只能苦笑着在一旁旁觀。
恰在這時,得到通知的黃忠和甘寧來了。黃忠和甘寧走進來時,恰好看到一臉狼狽的何升和臉色不好的霍辰,黃忠一愣,看向霍辰道:「公子,你找我們,可是有什麼事?」
霍辰開口道:「這是王刺史派來的親信……說是要審查韓大人之死一事。被我說了幾句,便揚言要罷免我的太守職位……這可真可笑了,你們覺得呢?」
黃忠和甘寧聞言一驚。黃忠又道:「公子,具體是怎麼回事?」說完,黃忠似乎是認得眼前的何升,說道:「何大人,王刺史既然派你來查韓大人的死事……韓大人乃是被盜賊所殺,並且我等也已替韓大人報仇,剿滅了那伙盜賊。只是此事還未來得及向王刺史稟報,卻不知王刺史又何以得知?」
「哼……」何升冷哼一聲,說道:「王大人的侄女,乃是韓大人的夫人。這事自然是李夫人告訴王刺史的。而且據我所知,韓大人之死大有蹊蹺,況且當時韓大人正好派你前去剿匪,為何還有盜賊進了長沙城,而且還直奔太守府來,並不燒殺搶掠長沙城裏的東西……由此可見,此乃有人故意設計害死韓大人,而此最大嫌疑者……必定就是窺覷韓大人位置的人!」說完,何升看向霍辰,那意思是,這謀害韓玄的人,就是霍辰。
「何大人,咱們公堂之人做事,凡事講個證據。何大人僅憑一面之詞和一些猜測,便妄下定論,恐怕不妥吧?」黃忠聞言神情淡然道,說完,又接着道:「何況霍大人乃是朝廷任命的……豈有禍害韓大人之理?韓大人之死,確有我等手下失職之錯,何大人既已前來,我黃忠願受疏職處罰!」
「朝廷任命的?……」何升聞言臉色一變,又道:「可有朝廷文書證明?」何升聞言心裏一陣後怕,忽然明白過來,難怪霍辰對自己口出不遜,似乎並不害怕自己的威脅,原來他是朝廷親自任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要罷免他的官職,就難免還要請示朝廷。而看眼前這人如此年紀輕輕就被任命為太守,身後必然有大背景。而自己要罷免他的官職,恐怕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了。搞不好惹到對方,自己的烏紗帽恐怕都難保!想到這裏,何升不由背後冒出一陣冷汗來。
「那是自然的……」黃忠看到何升變了臉色,身子也在微微顫抖,心知是把他給震住了,但想到他畢竟是刺史身邊的人,還是得給他一些面子,於是又說道:「韓大人之死,我等亦心感傷悲。此事全在我疏職之錯,還望何大人向王刺史稟明此事,黃忠甘願受罰!」
霍辰在心裏佩服黃忠的機智,三言兩語便把危機無形化掉,這番聰明才智,非一般人能做得到!雖然在此之前霍辰叫黃忠他們來,只不想嚇唬嚇唬來人。但是沒想到黃忠在得知事情之後,還能扭轉局面,於是開口趁機道:「黃將軍不必自責,你奉命前去剿匪。盜賊趁虛而入長沙城,韓大人不幸遇難,實乃悲哀。豈是黃將軍一人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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