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在一座小山頭上,含笑道:「鈴兒,感謝你上次拔刀相助。不然,黃虎有威這個老賊定會將我們煮了吃了。」
「就是沒有我你們也能逃得出來,我當無所作為。」風雲鈴兒客氣道。
「這位姑娘是——」伊妹兒指着青菊問道。
「我的丫環青菊,她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我們不分彼此都直呼其名。」風雲鈴兒介紹道。
「哦,青菊姑娘,我們都是兄弟姐妹,彼此都直呼其名,你和我們在一起不要拘束和客氣。」靈燕笑言道。
「只要幾位大俠不嫌我出生卑微,青菊就斗膽和幾位大俠作個平輩了。」青菊笑言道。
「英雄不問出處,青菊姑娘就免去『大俠』這一稱呼,如此我們才不會顯得生疏。」飄雪笑言道。他說話風雲鈴兒就臉紅,青菊看見他心中「呯呯」的狂跳不止,看來,青菊也對飄雪有了好感。
「好,那我今後就直呼大家其名了。」青菊說完,沖飄雪淡淡一笑。
「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早點動身。」一劍道。於是,眾人就說着話兒向前走去。傍晚,他們投了一家客棧,眾人吃過晚飯就休息了。
夜半,青菊趁風雲鈴兒熟睡之機起床喚來了歇在不遠處的一隻信鴿,信鴿帶走了她的一封信。就在眾人早上起床的時候,風雲殘陽收到了青菊的秘信,「武陵蛇婆」隨後就出發了。封喉一槍也按計劃將他們秘密訓練的鐵甲兵分成小隊向武當山秘密開去。
一劍他們正行走間,一個蒙面老頭橫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風雲鈴兒眉頭一皺,感覺這個老頭的身影好生熟悉,但又不便冒然相認。一劍和靈燕開始還以為是救「武陵蛇婆」的那個蒙面老頭,仔細一看,立馬就否定了自己的懷疑,飄雪的金刀拔出了半截又收了回去,他上前對老頭郎聲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以武會友。」老頭道,他內力十足。
「飄雪金刀只砍邪人。」飄雪道。老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過目光看了一劍幾眼,最後才開口說道:「嗯。老夫就是邪教之人。」他的話音剛落,忽見人影一閃,待他定晴一看之時,恰見一劍,飄雪和靈燕已從三方面將他圍了起來,而且都亮出了兵器。他一驚之時,聽一劍高叫了一聲:「鈴兒,保護好含笑和妹兒。」飄雪的金刀攻了過來,老頭大叫一聲道:「且慢。」飄雪頓步停刀對老頭言道:「死到臨頭,告饒無用。」
「你們不問個明白就拔刀相向,也太莽撞了。」老頭道。
「只要是邪教之人,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靈燕道。
「剛才實乃戲言而已。」老頭道。
一劍、飄雪和靈燕相互看了看,收起了兵器,只聽飄雪言道:「既然您是武林前輩,請您摘去面紗,晚輩們就此認個輩份,今後相見之時也好恭禮迎送。」老頭僅冷冷的說了一句「不必了」,就運功騰飛而去。飄雪對着背影道:「好快的身法!」
天晚了,他們投入了一家客棧,就在眾人商量事情的時候,青菊溜出來和化了妝的「武陵蛇婆」接上了頭,兩人一閃身進入「武陵蛇婆」的房間並聽她言道:「青菊哇,蛇婆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蛇婆儘管吩咐。」青菊道。
「我這一路想來很是擔心,這幾個小毛賊武功太高,我要是暴露在他們面前就死定了。飄雪不留情面,太過狠毒,你將一劍引到我的不遠處就行。」「武陵蛇婆」道。
「這恐將很難辦成,風雲莊主可是要我全部將他們引到你身邊,如若辦不成功,不僅我性命難保,我娘也將被他們殺了。」青菊推辭道。
「你可得想一想,如果我被他們殺了,不是一個也引不去了嗎?到時候你們母女仍然是死路一條。你引來一劍,然後我和你對好謊言,就說中途飄雪他們跑散了,這樣風雲殘陽也奈何不了。我回去之後再將你母親悄悄放出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不然,我要是逃脫生機,回去就將你娘煮了吃了。」「武陵蛇婆」威脅道。
「你可不要亂來。」青菊被唬住了,她想了一下,又道,「蛇婆說話可要算話。」
「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們拿錢讓你們母女倆離開風雲山莊去過太平日子。」「武陵蛇婆」說得很「真誠」。
「如此,我就依你便是。」青菊無奈道。
「你快去吧,不要讓他們懷疑。」「武陵蛇婆」道。
青菊開門探頭向行廊兩頭一望,沒有人,於是趕緊走了出來,她剛走了幾步,含笑就走出了客房,他看了青菊一眼,然後就向行廊另一頭走去了。青菊有些驚慌,她趕緊入了客房,緊挨着風雲鈴兒坐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一劍他們走出了客棧,走進了人群,街頭的一個賣藝雜耍圈兒的刀槍碰擊之聲和圍觀者的拍手叫好之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含笑回頭笑着對一劍道:「這可是你的老本行,上去和他們過幾招,讓他們嘗嘗祖師爺的厲害。」一劍笑了笑沒有說話。伊妹兒衝過去對含笑「大氣」道:「好你個潑皮,我叫你取笑我一劍哥,看打。」說着話兒就掄起粉拳向他擂了過去。含笑「呲牙咧嘴」的握着拳頭,似打不打的向後退。一劍正看熱鬧間,忽覺自己的衣服被人一把拽住向後猛拉,他一驚,回頭一看,是青菊。聽青菊慌然急言道:「一劍,我剛才看了件衣服,甚是喜歡,快來幫我作個參考。」一劍張了張嘴正待說話,卻聽青菊又急言道:「不用叫他們了,我只是看個花色,不一定會買,快走吧。」一劍回頭看飄雪他們看雜耍正看得起勁,他略一遲疑就跟着青菊走了過去。一劍剛站到一個衣服攤兒前,就見側旁門口一個熟悉的人影沖自己「張口結舌」,「大驚失色」,定晴一看,「武陵蛇婆」!哪裏跑!他追了出去。「武陵蛇婆」飛剎剎的一陣狂奔,到了城外就掠空而逃,一劍毫不猶豫的提功追去。她單獨對付他,逃跑自是不再活下,當一劍追上她時,她就和一劍打一陣然後又逃。一劍哪裏肯放過她,毫不猶豫的追趕着,這剛好中了「武陵蛇婆」誘敵深入之計。兩人打打殺殺,你追我趕,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青菊不聲不響的溜回來站到風雲鈴兒身邊,不一會兒,她就從慌亂中恢復了鎮定。場子裏停下來收錢這當兒,伊妹兒才感覺自己身旁好象少了什麼,她扭頭左右一看,沒有尋着一劍的身影,她又向人堆內探尋了一陣,仍然不見一劍的蹤影。她有些急了,擠到飄雪身邊急問道:「見着一劍了麼?」飄雪沒有答話兒,他四處一尋,果然不見一劍的身影。他和伊妹兒都擠出了人堆兒,向周圍仔細的搜身了一陣,當然不能找出一劍來。這時,只見含笑擠出人堆人走過來問道:「妹兒,你一劍哥呢。」
「我們已經找了好一會兒了,都沒有尋着他的人影。」飄雪答了話兒。
「一劍!一劍,一劍!」含笑衝着人堆兒和周圍就是一陣高叫,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喊聲驚動了靈燕和風雲鈴兒,她們趕緊擠出人堆走了過來,青菊緊隨其後。
「一劍怎麼了?」靈燕腳未站穩就問道。
「他不見了。」伊妹兒用略帶哭腔的聲音答道。
「別急,他有可能去賣東西去了吧,我們在此等一會兒。」風雲鈴兒安慰道。
「是啊,是啊,我們可不能走散了。這人找人,找死人,我們就在此等他吧。」青菊道。
「他應該給我們打個招呼呀。」含笑疑惑道,伊妹兒流出了眼淚。
「他有可能走的不是很遠,所以就想着自個兒去了,我們就在此等他吧。」青菊心中有鬼,說着這拖延時間的話兒,眾人沒有說話兒,就站在那裏焦急的盼望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劍的身影終究沒有出現,伊妹兒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眾人實在等不住了,所以就分頭尋找而去,並約定天黑之前在此相聚。天黑了,大家相聚了,伊妹兒沒有看見一劍就昏了過去。大家將她扶進了客房,然後都陰沉着臉坐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半夜裏,伊妹兒醒了過來,大家想盡了各種辦法才使她止住了哭聲。含笑和飄雪沒有睡覺,他們相對而坐,一夜無言。
他們就在原地一連等了三天,一劍終究沒有回來。待伊妹兒心情好些之後他們又出發了,這一路他們沒有歡聲笑語,「沙沙」的腳步聲就是他們的一切。
他們正行走間,「黃河雙殘」一瘸一拐的向他們走了過來,「黃河雙殘」看見風雲鈴兒和青菊點了點頭,含笑心情難過極了,他知道伊妹兒又要離開他們了。黃河雙殘沖眾人兩手一碰,就聽殘在左言道:「眾位既有舊友又有新識,我們就不一一見禮了。」
「老前輩作何稱呼?」飄雪施禮言道。
「『黃河雙殘』」。殘在右道。
「兩位殘叔行色匆匆現去往何處?」青菊問道。
「就這裏。」殘在右言道。
「我們要帶走她。」殘在左指着伊妹兒言道。
「請問兩位前輩和她是什麼關係。」飄雪道。
「情如姐妹,親如兄妹,就象我們兩親家。」殘在右言道。
「相互關照,彼此牽掛,好比我們相扶助。」殘在左言道。
兩親家說完話兒,然後相互「啪」的一擊掌,但聽一聲「小姐——」的高呼,再見小玉兒迎面飛奔而來,伊妹兒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呼叫着「小玉兒——」跑了過去。兩人熱淚盈眶,緊緊的擁在了一起,一陣激動之後,小玉兒看了看人群問道:「一劍呢?」伊妹兒流淚道:「幾天前他和我們走散了。」小玉兒一驚,然後對她寬慰道:「小姐切莫難過,只要你回了七曲山他很快就會回來。」伊妹兒一怔道:「我暫時不想回去,他就會找過來的,到時候我和他一塊兒回來。」
「小姐,您要是再回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小玉兒說着說着竟流出淚來。
「怎麼的?」伊妹兒警覺道。
「小姐——」小玉兒抱着伊妹兒先哭了幾聲,然後才言道:「你走了之後,你娘天天擔心你,想你,每天都盼着你回去,每天都在路口望你到深夜。半個月前,由於天下大雨,晚上她回去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結果……」她說到這裏,伊妹兒大叫了一聲「娘——」就淚如泉湧。小玉兒頓了一下,又道:「她摔斷了雙腿雙手,已經快不行了!」伊妹兒聞言昏了過去,小玉兒趕緊一把抱住了她,飄雪他們「呼」得一下就圍了過來。這時,只聽小玉兒回頭一聲乾咳,一乘花轎立既就現了出來,那些轎夫都是七曲山的道人裝扮的。悟德站在花轎旁邊,他一揮手,花轎就沖了過來。伊妹兒被抬進了花轎。悟得回頭對眾人一抱拳道:「後會有期。」他沒等飄雪他們說話就奔轎子而去了,轉眼就只見小黑點了。黃河雙殘又一瘸一拐的相互擠靠着走了。眾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花轎沒了蹤影,直到被雨淋濕了衣服才回過神來,相互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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