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血鋒芒 7.神話

    外篇都米人看???

    公國和聯盟開戰已經二百七十三天。此時的戰局從表面看，仍以掌握戰場主動權的公國佔優。但太多的佔領區和重要軍事基地使得公國的兵力捉襟見肘，而上層又要求始終保持『凌厲的攻擊態勢』，桑伯魯突襲戰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了。

    「隊長，我覺得這簡直就是在判處我們死刑！」僚機駕駛員魯尼抖着手中的作戰指令書向尼克埋怨。

    「三個戰鬥大隊去攻擊有五個滿員戰鬥聯動保護、還有難以計數的各類要塞炮、對空火炮等等的桑伯魯要塞！我真希望今天是四月一號，或者是作戰作戰指揮部的智囊們將攻擊目標搞錯了！」另一名僚機駕駛員杜馬也大有感慨。

    「行動將於3小時後展開，記住你們身為一名軍人的天職。有發牢騷的精力不如去檢查一遍你們的戰機，除非你們根本沒打算活到戰爭結束！還有，我們深灰色小隊沒有為隊友蓋過氣的習慣。」此時的尼克已經見了太多的死亡而變得刻板、冷酷。最起碼，表面上看，他是這樣的。

    「喂，搞什麼飛機，尼克？你怎麼把勞倫茨那套死氣沉沉的東西學了個十足十？你這樣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容易出問題，況且年輕人，要拿出些活力才對嘛！對了，我看艦橋的通訊官林雨音對你挺有好感，趁現在時間還夠，應該去找人家好好談談，說不定還能解決下生理需要，嘿嘿！知道嗎？戰機大隊有很多人都在背地裏傳你可能是『玻璃』呢！別說我沒提醒你哦！」說話的是黑鷹小隊的隊長拉魯夫，跟33戰區時尼克所在戰機小隊的隊長勞倫茨是好友。這位經常衣衫不整、愛酗酒的30歲中年不良經常打着關懷晚輩的旗號捉弄有『惡魔』之稱的尼克。

    「酒鬼大叔，盡說醉話。你再這樣醉醺醺的，小心飛行執照被吊銷哦！」雖然尼克很嚴厲，但魯尼是打心底佩服這位長官。現在，當然要為長官討回顏面。

    「切！黃毛小子，你懂什麼！」拉魯夫揮了揮右手中的鋼製小酒壺。「誰敢吊銷？就算有，也是被敵人吊銷生命執照！」說完，哼着複雜難明的小調三搖一晃的走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死神拉魯夫？」從西線調來的杜馬還是首次見到拉魯夫。

    「怎麼？被『擊墜王』的真面目嚇暈了？不是早跟你說這裏是軍隊中展示個人魅力的最佳場所嗎？現在信了吧！」作為一個49戰機大隊的老兵，杜馬略帶得意的說。

    點點頭，「信了，這裏果然像傳說的那樣，是怪物的發源地、禽獸的巢穴、變態的大本營！」一邊開着玩笑，一邊瞅着已經拐進格納庫的尼克，心道：「還有這種非人類。擊墜１７８架未被擊落一次，這裏簡直是太他媽的神奇了！」

    3小時27分後，當尼克的深灰色小隊進入戰場，戰鬥已經如火如荼。

    「最後重複一遍命令，我們的主任務是護送2號艦的突進，一切以此目標為最高行動準則，明白嗎？」尼克熟練的將火控開關打開，並做好了戰鬥的最後準備。

    「裘諾安，明白！」進入戰鬥狀態的魯尼，有着迥異平時的沉穩。

    「了解！」杜馬的聲音中有一種強烈的對勝利的渴望。

    突襲桑伯魯要塞的核心行動展開了。由五個戰機小隊保護的強襲裝甲登陸艦將突入要塞，佔領並控制其指揮中心。而17分鐘前就已經發起的激烈進攻，正是為了吸引敵人火力進行的佯攻。

    「各小隊注意，十二點方向，敵機六十九架，三個編隊，距離18000，清場行動開始！」耳畔傳來預警機上通訊員那急促但條理清晰的聲音。

    「呵呵！小鳥好多隻！這次不會輸給你的，太陽神！」好鋼用在刀刃上，死神拉魯夫也在這個攻擊隊列中。

    「輸了的回去喝酒，不醉是孫子！」深明其意的尼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為戰友減輕心理壓力的機會。頻道里傳來重人的鬨笑。

    「獻花的來嘍！」不知誰扯了一嗓子。果然，沒過多久，大群的蜂式導彈向這邊射了過來。然後在各機的四散規避和引誘下爆炸，如同一朵朵未曾完全開放的煙花，佈滿了一方宙域。

    「伊迪斯，注意你的七點方向，有人想翻轉追尾！」尼克在正面交火中擊毀一架敵機之餘，觀察到了另一架敵機的動向，於是提醒杜馬。伊迪斯一個漂亮的左迴旋，反而先一步追到了那架敵機的後面，幾秒後，敵機被鎖定、擊毀。

    此時的魯尼，正扮演着螳螂的角色被黃雀追逐並緊盯着一隻『秋蟬』。「我並不介意客串一下鷹鷂」尼克拉升戰機追了下去。一場別具一格的追逐戰就此來開。67秒後，經驗豐富、配合默契的尼克和魯尼取得完勝，先後幹掉了黃雀和秋蟬。

    就在這時，頻道里傳來了拉魯夫擊毀第四架敵機的歡呼聲。尼克搖搖頭，心道：「這個見血就興奮得屠夫，太拼命了！」

    「賓果！我終於成為王牌啦！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技術原來如此的出神入化！」杜瑪為了他總擊落數超過5而大聲慶賀，震得尼克的耳機嗡嗡直響。

    知道戰況並不樂觀的尼克適時下達了新的命令。「伊迪斯，裘諾安注意，現在由我設法引開F72戰機，你們對付A44，一定不能讓這些帶集束對艦導彈的傢伙接近登陸艦。」

    「是，明白！」

    為了引誘敵人，尼克開着『追我呀！尿床鬼們！』的燈語大膽的衝進敵機群，驚險的躲過數次攻擊，然後向一片隕石區域飛去。

    「他媽的！欺人太甚了！」「幹掉他！」「是個超級王牌！」「我看清了，一個太陽，一個月亮，N多星星，是AMON！」「惡魔尼克！」「殺了他！」「我要為好兄弟報仇！」尼克的舉動引起的反響還是巨大的，十幾架戰機紛紛加入了追殺他的隊伍。

    「我們不跟尼克那隻兔子比，正攻法，殺！殺！殺！」配合尼克的呼吸，拉魯夫也來了勁，猛灌了兩口酒，帶着他的黑鷹小隊瘋子一樣向敵機沖了過去……

    二十分鐘後，「尼克小子，敵人被打殘了，幹得漂亮！」頻道里，拉魯夫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喘。

    「我們也一樣，你的老鷹翅膀也折了一支！你怎麼樣，撐的住嗎？」尼克明白，拉魯夫的喘息是受傷的證明，事實上，他的座機早已彈痕累累，駕駛員一點事都沒有那才叫奇怪。

    頻道里一陣沉默，拉魯夫的僚機斯芬克斯為了掩護他犧牲了。其實，犧牲的又何止是斯芬克斯。尼克他們這邊只剩下了六架戰機，而且個個帶傷。除了黑鷹的兩人和完整的深灰色小隊，還有一名倖存者是『收割機』拉夏。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加一次燃料，順便補充些彈藥！」拉夏看着儀表上見底的燃料存量和彈藥存量苦笑着說。

    「沒有時間了，我們的戰鬥意圖已經暴露，很多敵機應該正從其它戰區向這個空域趕來！」 尼克推測着眼前的局勢。

    「隊長，登陸艦還要衝鋒嗎？剛經過友軍證明的情報，桑伯魯要塞現在的對空武器要比預計多20%，上去是送死啊！」杜馬有些走音的道。

    緊了緊手中的操縱杆，尼克堅毅的眼神望向了遠處還在閃爍的火光，他知道，那種強度的光、是戰機爆炸時發出的亮光，是生命消逝的光芒。多少人用生命換取的機會，是不允許出現退縮兩個字的。「我們是士兵，新的命令沒有下達之前，我們就要一絲不苟的完成預定任務！拉魯夫少校，你怎麼說？」尼克這樣詢問，已經有了玉碎的想法。那些功成名就的夢想在這一刻是沒有辦法跟軍人的神聖職責相比的。

    「出來的時候，我就將攔截彈換成了集束炸彈。雖然不一定能在桑伯魯要塞上撕個口子，但讓他們的小心肝兒多撲通及下，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聽着拉魯夫輕鬆的話，尼克的眼睛有些模糊。一個有家室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什麼是優秀的軍人，拉魯夫的例子就是一種獨特的詮釋。

    「呵呵！我以為只有自己才有如此優秀的頭腦呢！少校，你有伴啦！」尼克笑着回應。

    「看來我們不得不選擇掩護的工作了！風頭盡讓你們兩個搶了，真是有些不甘心吶！」拉夏打趣的道。

    「啊哈哈！真是一群不錯的年輕人，等戰鬥結束，那瓶珍藏的路易十四一定要拿出來跟大家痛飲一番。」

    「不是吧！酒鬼大叔，難道你搶劫了美酒博物館？」「傳說級的東西都能搞到？發了發了！」「喝到這種酒可比當王牌難，不能耍賴啊！」杜馬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插嘴道。而這時的尼克，已經接通了登陸艦的通訊頻道……

    就這樣，戰後被載入空戰史冊的『拉魯夫攻擊』開始了。冒着難以數計的導彈和對空炮的阻擊，頂着要塞當時能出動的最後幾架戰機的攔截，49戰機隊的六架戰機，對桑伯魯要塞本體進行了一次類同自殺的強擊。

    這次戰役是尼克最不願懷念的一次輝煌。 擊墜王拉魯夫，收割機拉夏，還有拉魯夫的僚機約翰·麥克萊被桑伯魯的防空網撕成了碎片。而杜馬，這位還沒來得及飽嘗喜悅的新王牌也在戰後回場時因戰機負傷過重機毀人亡。魯尼·斯坦森則丟了一條腿，直到戰爭結束，他都未能再重新翱翔。

    戰機傷痕遍體，自身卻只有肩部小擦傷的尼克成就了不死的神話。他也因功勳卓著而被授予了中校軍銜。然而，尼克卻寧願是那些優秀的戰友復活而不是在肩膀上添了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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