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章大意遭算計
這荷花三娘子在了禪眼皮子底下要逃哪有那麼容易?
是以當下荷花三娘子一轉身,只見了禪一抬手臂,從袖子裏閃出一道青光,便有一條青蛇纏在荷花三娘子的身上,這蛇似繩索一般任憑荷花三娘子用盡平生之力,也休想掙脫,悶頭張望又想逃走,卻依然是一樣寸步難移。
胡三姐見此巧笑嫣然道:「三娘子莫要掙扎,若是誤傷了你,豈不損害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
荷花三娘子怒道:「呸,你這般害我,還有甚情分?」此時她嘴上大怒,心中悲哀,真是無妄之災,這哪裏是上門求藥的?簡直就是打上門的強盜啊!
了禪賠禮道:「萬般無奈,還望見諒。」
胡三姐道:「三娘子見諒了,只是人命關天,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你那蓮花經年年歲歲以花露溫養洗鍊早已非凡,我們是非得到不可得,希望三娘子不要逼我們。」這話真真的勒索之意,狐狸翻臉無情,卻是一片『你要不給,我們就要強搶了,到時候將你打死你可莫要後悔。』
荷花三娘子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簡直就要氣炸了胸膛,她哪見過這般無恥的人啊?臉上陰晴不定的變換了幾番神色,眼中精光一閃,終於開口道:「也罷,只怪我瞎了眼認識你這般無情義的人,使今日遭此劫難,這蓮花我給你們便是了。」
胡三姐大喜,頓時眉飛色舞,神采飛揚,趕緊笑嘻嘻的說道:「三娘子高義,妹妹承情了。」說得好聽,卻是個空頭支票,一下子又把荷花三娘子的鼻子給氣歪了。
了禪倒是比較厚道,便說:「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慈悲,感激不盡,日後但有小僧力所能及之處,無不應允。」
荷花三娘子冷哼一聲,面帶不屑道:「確實不稀罕,只求你們不要上門來便阿彌陀佛了。」
了禪與胡三姐答應,但求荷花三娘子將蓮花給他們,荷花三娘子道:「那荷花尚我倒是不曾帶在身上,一直放在那邊花叢里隱藏着,你們將我放了自取采之吧。」
了禪心中怕她耍花招哪裏肯放?於是便讓荷花三娘子去尋找。果然,過了一會兒,便見胡三姐采來一朵蓮花,但見這蓮花形狀和曇花一般無二,只大得出奇不死尋常。花盤有尺許周圍,只有一株,根上帶着泥土,獨枝帶葉,葉如翡翠,花紅葉碧,嬌艷絕倫。更有一樁奇處:那花奇香無比,胡三姐拿過來,了禪聞了一下之後,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耳鳴心跳,一股熱氣從腳底下直透上來,了禪心中一驚,頓時後退走不幾步,猛覺身上有些睏倦,神思昏昏,心中很不寧靜,周身綿軟無力,恨不能尋一個僻靜處睡上一覺才好。
猛地回頭向荷花三娘子看去,只見她面帶冷笑,心知不好,此時了禪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知道是荷花三娘子的算計,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一佛出竅二佛升天,抬起手來打出四根桃木錐,便將荷花三娘子打死,頓時那蓮女化為一道陰風消散而去,只留下一朵似如用冰雕成的白蓮花落在地上,這就是那蓮女的寶貝了,這真是個靈物,確實不凡,不怪那蓮女如此不肯捨棄。
了禪將蓮花撿起來,猛覺神思一陣昏迷,迷惘中好似被人攔腰抱住,頃刻間身子一陣酸軟,從腳底直麻遍了全身,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中了禪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香艷的**,在夢裏他和一位熱情似火的佳人,一齊翻龍顛鳳了許久,讓他品嘗到了女人的甘美與嬌柔,而那女人也要了一次又一次,似乎總不滿足,讓他深陷入了溫柔之鄉,再也無法自拔。
不過**再好,也總有醒來的時刻,這時了禪從艷夢中甦醒了過來,只覺着渾身舒服,頭腦有些軟暈暈的,如醉了酒一般混沌的緊,搖了搖頭方才清醒些。可當他一睜眼時,看到的就是一張艷麗無匹的嬌容,這嬌容既陌生又熟悉,讓了禪心裏咯噔一下,直往下沉去,仔細一看卻不正是那胡三姐嗎。
了禪猛一尋思夢中境況,知道中了妖精的暗算,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原來那朵蓮花乃是秉天地淫氣而生的**蓮,了禪聞了其中的香味受了沾染,兩人都一時把握不住,才鑄成這番大錯。他修煉的『天龍秘籍』注重的是根基,循序漸進,剛開始進展緩慢,一旦到了一個階段後,就會突飛猛進,按部就班,穩紮穩打,終究是天仙可期。但是現在失去元陽,先天不足,後力難濟,天仙無望,地仙艱難,了禪如何不怒,如何不悲,如何不悔?似珍藏一生積蓄,卻付諸流水,此種苦澀滋味難以言敘。
頓時不由愁眉苦臉地站在旁邊,呆呆的望着胡三姐,一時間難以接受。
以後該怎麼辦呢?
正在這般想着,忽然一具滑膩膩的身體貼上來,原來是胡三姐醒了,這真是孽緣啊?
了禪正在頭痛,便聽見胡三姐表白心意道:「若不是前生註定,哪有今世緣分,今日得上天如此安排,日後我定會對你一心一意,聽你,由你,任你,好好伺候你。」這話軟軟的極盡溫柔,此中甜蜜非常,胡三姐已是決心痛改前非,只求與了禪恩愛了。
然而了禪卻猛地站起來看着胡三姐,面上冷冰冰的無意思感情,讓胡三姐心中一突,有種不想的預感,果然只聽見了禪怒不可遏的訓斥道:「我是佛門弟子,這種話你也有臉說出口嗎?這件事乃是荷花精的算計,只是意外,你若說出去,我必殺你!」
胡三姐臉上直愣愣,想不到了禪翻臉如此之快,不知道了禪是不是鐵石的心腸,竟然如此冰冷無情,好久才反應過來,看着了禪的光頭,自嘲的一笑,神色苦澀道:「……我不會說出去。」說話已經是低聲下氣了,強忍着不讓自己想要哭的衝動,卻依舊用點哽咽……
……怎麼會這樣?
了禪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次你就不用回去了,留在桃花洞吧!」
「……我……」胡三姐錯愕抬起頭來看着了禪,是那麼的不可置信,又是那麼的柔弱,不堪打擊。眼中打着淚光,乞求道:「……讓我……留下好嗎?」何必苦苦糾纏?妖佛本是陌路,縱然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唉!她自覺被了禪輕賤,心中也不敢奢望,此時退而求其次,只是求留下當下人伺候了禪也不好嗎?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了禪猛地下定決心,直接喝道:「滾……」胡三姐突然聽得了禪一聲怒吼,似霹靂響在胡三姐耳邊,震得她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天旋地轉一陣空白,又聽了禪扔下一句「我不想看見你。」轉身就走了,只留下胡三姐一人在這裏。
他怎不知胡三姐的心意呢?那般火熱,他又不是木頭,怎能不知?只是就因這般才可怕,唯恐那胡三姐向他糾纏,早晚因此敗道。他心中期盼的是修到天仙境界,飛升靈空仙界,本來這願望以前就十分遙遠,現在卻更加艱難了。
但他還是矢志不移,禪心似鐵,他是經歷過死亡的,此番新生若是在局限於生死,還有什麼何意呢?
是故了禪已看出她的心意,但是深恐她在此糾纏,趕她離開,不過是一個脫身之計罷了。
兒女情長,始終比不過逍遙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