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輕輕掃了一眼遠處的上官雲,還有那眼睛血紅的陰冷男子,就不再關注,只是看着方茹躲閃着,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對,就這樣,小茹姐躲得真好,前滑步要快一點,轉換要突然,攻擊啊!只是防禦怎麼可以打敗敵人呢?」
蘇慕一邊點評,手臂平伸着,兩道慘白光芒射出。
他根本就沒停止對敵人射擊,靈魂之眼早就看清了那十個持槍敵人,就算他們不開槍,趴在地上,也逃不過他的射殺。
一個侍者服裝的青年人,看着身旁幾人全被射殺,就連躲在桌子後面的那個中年鬍鬚大漢也被射殺,他再也受不住這股壓力,突然站起來向門外跑去。
那鬍鬚中年是他們的隊長,三級精英戰士。從軍隊轉業回家,一生經歷二十五戰,逃得性命,戰場嗅覺極為靈敏,因為他的大鬍子,外號被稱為「不死之狐」。
此次埋伏襲殺就是他主導,槍法,直覺都是一流,卻被那上得樓來的年輕人,象殺一隻小雞一樣,一槍爆頭,死得無聲無息。
自己這麼多人出手,竟然連對方的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這究竟是什麼人?槍法如同鬼神一般,奪人性命抬手之間。
去埋伏這種人物,是哪一位出的餿主意?這侍者服青年受不住這種壓力,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的危機籠罩着他,精神已徹底崩潰。
他哭喊着就往門口逃去,剛剛爬起,跑了兩步,就是一道白光從他後腦穿過,身子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這下子就沒人敢到處亂跑了,他們不知道蘇慕是有選擇的殺人,以為是見着會動的東西就開槍,嚇得全都渾身顫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個人,一支槍,壓得錦繡樓三樓百多人無人敢作聲,只餘下柔和的音樂緩緩響着,還有黑蛇、白狼與方茹的打鬥聲。
「槍神,那是槍神,他果然來了,紫星堂這次完了。」
「是啊,這麼點人來埋伏槍神,真是找死。」
「早知道他能這麼快殺過來,也不用我們打電話通知王方了,方茹小姑娘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趴在地上的人群中,有兩人眼神卻沒有驚慌,而是有着興奮,在那裏竊竊私語,等着事情的完結。
打鬥的場景此時也有些古怪起來,方茹嬌喝着,越打精神越是振作,眼神中滿着信心,只有嘴角溢出的血絲才能明白她先前曾經很艱難。
兩個大漢出拳越來越無力,他們只覺得一股如山如海的殺機緊緊鎖住自己,怎麼也擺脫不開,似乎下一刻就是死期。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還能保持出招,沒有徹底崩潰,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好了。
黑蛇大喝一聲,退了開去,直衝着蘇慕攻來,卻是率先受不住這種壓力,不想再與方茹糾纏下去了。
他見那年輕人手握激光槍正對着人群,開槍射殺,不緊不慢的一槍一個打兔子一般殺着人。
伏低身子一竄就沖了上來,象蛇一樣攻向蘇慕的下體,這是防着對手突然出槍,身子靠近地面到時也好翻滾躲避,不能不說這種想法極好。
蘇慕的眼睛沒有看向他,仍然盯着方茹,靈魂力也關注着她,兩人之間形成了微妙的聯合,任何針對她的危機自己都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離得這麼近,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她。
方茹也明白這一點,打得奔放無比。
這姑娘學習武技之後,今日方才嘗到其中的甜頭,往日蘇慕說過的武技心得,一點一滴從心頭流過,終於也能夠獨當一面了。
經過這一戰,以後多少也算個高手,這就是蘇慕上來為什麼不直接殺掉她的對手,留着讓她多體驗一會,也是好的。
不經歷生死搏鬥,怎麼能取得長足進步,成為高手?平日裏也不捨得讓她去試練,這次既然是機會,那就先看着。
手指一動,最後一個槍手直接被射殺在沙發角落。
他看到黑蛇已是攻到身前,看也不看,右腿如同一條毒蛇,陡然竄起,踢開他來襲的手臂,緊接着一彈。
足尖如同利箭,正中黑蛇的喉結處。
「撲」的一聲輕響,黑蛇頭部往後一揚然後耷拉着往後垂落下去,竟被這一腳踢斷了頸骨,仆倒在地,再無聲息。
四級精英武士與六級之間實在差得有些遠了,他連一招都擋不住,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不是一個檔次。
蘇慕嘴角泛起一絲嘲笑,說道:
「好好的陪小茹姐多打一會,還能多活一會,算了,不陪你們玩了,小茹姐,你也累了,先歇一會吧。」
「嗯!」
方茹乖巧的應了一聲,她本來是個很溫順的姑娘,除了在家裏有時會跟蘇慕擺個姐姐架子,基本上沒什麼脾氣。
見他掌控了局勢,也就不再理會那已半點鬥志的白狼,此時她佔據攻勢,就退了下來。
「木頭,還好你來得快,不然姐姐可慘了。」
方茹走了過來,有些委屈的樣子,看着她嘴角的血跡,蘇慕心中一痛,這些人真是該死。
他手一抬,那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白狼,正準備退回付秋聲身旁,就被一道白光射穿太陽穴。身體「轟」的摔倒在地,面上表情還有些愕然,似乎在想,剛剛不開槍,這時打完了再開槍,這完全不可理解。
蘇慕當然不會解釋,反正解釋也聽不到了。
他伸手拭去方茹嘴角的鮮血,輕輕說道:「小茹姐,騙你的人,欺負你的人,都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就不可心慈手軟,你說這樣行嗎?」
「恩,你做決定吧!」
抬起頭來,蘇慕望向上官雲,眼中全是深沉殺機,這次可是誰都救不了他。
上官雲眼神閃爍,面上神情有些驚恐,似乎對眼前的場景很是意外,這還是以前自己看不起的那個鄉巴佬嗎?這種身手,這種殺機,怎麼看怎麼陌生。
就連方茹他也看不明白了,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轉眼之間就成了高手,在兩上四級戰士手下撐了許久。
這世界怎麼了?就他區區一個人上樓,摧枯拉朽般把紫星堂所有高手殺了個乾乾淨淨,竟似沒費多少力氣。
不對,還有一人沒事,身邊的這個虎王,付秋聲,紫星堂堂主,事情或許有轉機。
他向旁邊看去,見他眼中的救星,五極巔峰武士虎王,此時保持着即將前撲的姿勢,一動不動,頭上汗水滾滾而下。
這哪是救星?這是屠宰場中待宰的羔羊!
「不用看他啦,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掉,有什麼遺言,就說吧。」
蘇慕看着上官雲的眼神滿是譏諷,冷冷說道。
「明道師兄不會放過你的!」
虎王此時一點都不虎,平日裏陰沉冷厲的神情,變得很是倉惶!他心裏深深後悔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並不象資料中說的那麼簡單。
這哪裏是區區一個有些身手的教官,明明是一個殺神,刀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凶神。
自從蘇慕一進大廳掌屋局勢,他想立即出手圍攻,剛剛站起身來,就被一股深沉的殺機牢牢鎖住,再也不敢動彈,知道只要一出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到了五級巔峰,已經打開了人體的一些秘藏,對敵人的強弱有了細微感應。面對眼前的年輕人,竟然象是面對自己最敬畏的師兄一樣,那種無力感分外清楚明晰。
這人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
他覺悟到這一點,對死亡的恐懼象潮水一樣將他淹沒,這時終於明白,這麼些年來,自己其實也是怕死的,並不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樣,無所畏懼。
以前之所以沒有發覺,只是因為那時沒有如同此刻般無力。
先前設下埋伏時的智珠在握,已經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再看看旁邊上官雲,還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不由暗嘆一聲,這小子太不知死活,竟然把主意打到一個殺神的女人身上,想想覺得好笑。
轉念一想又有些苦澀,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以為用槍手埋伏就能成功,同樣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的感覺倒是十分敏銳,竟然能夠察覺到我隨時會對你動手?」
「既然設下槍手埋伏,那你就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武者,用槍送你歸西也不算辱沒了你,安心去吧!」
蘇慕也不問此人身份,一個五級巔峰高手在極陰流肯定身份不凡,但這人既然出手對付自己,也就無所謂身份了,只能是死路一條。
手中的槍緩緩舉行,扣動扳機。
「咻!」
一道白光射出,那付秋聲狂喝一聲,面目猙獰,朝着旁邊閃避。在最後的生死關頭,他終於鼓起了勇氣,開始動作,但是沒用。
這道白光仿佛算準了他閃避的方向和距離,他的身子剛撲倒一半,就在半空中被射穿了眉心,就如同生生撲出去承受這一槍似的。
碩大的身體隨着貫性向側面撲倒在地,一動不動,只有眉心那深深焦黑的洞口,在嘲笑他的徒勞無功。
他的感覺沒有錯,蘇慕一直把注意力集中他的身上,只要一動,就會動手殺人,感覺是對了,但是感覺救不了他,到得最後還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