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劫 第二十一章 夢回醉暖(1)

    「嗞——」

    刺耳的摩擦聲戳破了清冷幽幽的空間,鋒利的劍刃擦着珠簾稜角劃拉過去,一串石榴似的珠子『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白紅相映,玲瓏盈透。

    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月言公子不由得皺眉,看着背靠牆壁的女人散亂着一頭青絲,一手提劍一手抓壺,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醉生夢死模樣,月言公子強忍着心尖上的銳痛,溫柔卻不可抗拒的從女人手裏奪走了長劍。

    「你,還我。」凌亂髮絲里陰冷的眸光刀子似的瞪着奪了她武器的男人,她晃了晃手裏死死攥着的酒壺,確定裏面沒有一滴酒水才甩在地面上,青花瓷的酒壺就這麼粉身碎骨,碎渣子濺了一地。

    還給她劍?月言公子苦笑上前伸出手撩起女子掩面的黑髮,露出女子過度蒼白卻因為喝酒過多而不正常潮紅的臉,他的雪月不該是這樣的:「那群狗東西該死,即便我吩咐過你要什麼給你什麼,也不能給你酒和劍。」

    「呵呵呵呵…….」雪月利索地揮開面前的手,晃晃悠悠往床邊走,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雕刻得惟妙惟肖的胖娃娃,那時小孩子最愛玩的小玩意兒,洛城老鋪子裏的老師傅做的最好,用來哄孩子最頂用,有時候就連大人都會去買一個拿着玩兒,圖個喜氣。

    胖娃娃脖子上系的紅繩墜着兩個金鈴鐺,拿着稍微晃動便會發出清脆聲響,就像小孩子嬉笑,雪月記得還在降雪樓的時候下弦月為了討她開心買了這個胖娃娃給她,當時她覺得孩氣便隨手放在桌上,再回來看時上面多了一條紅繩和兩個鈴鐺,那個時候這個書生意氣的男人說:

    『這是我從月老那裏求得紅繩,保佑咱倆能一直在一起,綁在娃娃身上,是多子多孫的意思,也是圖個好彩頭,這樣,你便收下吧。』

    那時男人說話一本正經就像一個從沒有和大姑娘說過話的老實人,一句話下來竟然紅了臉,她也就愛男人的純真,沒有花言巧語,沒有溜須拍馬,沒有虛情假意,一切都那麼單純美好,她收下了,就希望男人說的那樣,不離不棄,一世白首。

    月言公子並沒有意料到雪月竟然會把胖娃娃戴在身上,看到那個熟悉的小玩意兒的一剎,他心中微微顫動,他能不能有所希翼,雪月原諒他了?她還在乎當初他們的誓言?

    只見女子一隻手握着娃娃小巧的身體慢慢移到兩個人眼前,她的另一隻手緩緩握住娃娃的腦袋,然後……

    「咔嚓!」

    「雪月你……」

    來不及了,月言公子頓時心臟一揪,仿佛被抽乾了全部精血一樣,即便他在雪月動手的一剎伸手去奪也來不及,看着身首異處的胖娃娃摔落在地,聽着月老紅繩被金鈴鐺帶着滾開老遠,清脆的鈴鐺聲依舊和小孩子的嬉笑聲一樣。

    雪月血紅的眼眸彎了,就像天空中的月牙,她笑了,笑的猖狂,笑的酣暢淋漓,她看着男人痛不欲生的表情她感覺痛快極了,痛快的控制不住眼淚往下淌,被酒水打濕的衣裳仿佛滲不下去眼淚,水珠貼着衣裳滾下來,直接砸在地上的胖娃娃臉上,模糊了娃娃一張笑臉。

    地道了迴蕩着女子撕心裂肺的笑聲,月言公子目光悲愴,他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的女人,若是她死了就好了,兩人都不用如此痛苦,他慢慢舉起手,五指修長,離女人脖頸咫尺,他緊繃的手臂已經崩起青筋,下不了手,還是下不了手。

    世間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求不得,捨不得。

    ……

    因為月言公子這個當家主子吩咐過讓穆雪明日便上競技場,卿繪公子不敢耽誤直接把穆雪送去了休息的地方,並去配了一瓶丸藥塞給雲姑娘,擔憂卻無奈的吩咐:「感覺氣血不順之時服用一顆,能挺下去最好,若真的挺不下去了……」

    剩下的話卿繪公子沒說,雲姑娘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繪亭競技場的規矩,贏了活下來,輸了直接死,乾淨利索。

    他們這群『貨物』住的是大通鋪,男男女女都在一間大房間裏,地上鋪着蓆子,找個空位便能湊合湊合睡了,大家都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也就沒有太多要求,但也總有幾個喜歡挑事兒的嚷嚷着要床鋪,卻被屋外頭拿着鞭子的人給抽老實了。

    既然是男女合鋪,那就少不了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的話題,女孩子們縮在牆角抱成球不敢睡覺,男的大咧咧滾了滿地,各種睡姿都有,鼾聲磨牙聲夢話更是此起彼伏,這些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些精神頭旺盛的老爺們兒,難得的和女娃子共處一室,一個個就像見了肥肉的惡狼,就差撲上去啃吧啃吧拆吞入腹。

    雲姑娘剛進房子的時候被滿屋子血腥汗氣熏得差點窒息,她看見牆角抱成一團的女孩子,又看看腳底下滿地亂滾的男人們,頓時不知所措。


    和那群小姑娘抱一起?她一個外來新人顯然不能抱團。和這群男人睡一起?就算她雲降雪天生膽大豪氣,她平心而論真心做不到。

    正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小腿突然被一隻手攥住,腿上的傷還在修復,被這麼一攥,頓時疼到骨子裏,雲姑娘當即冷汗涔涔癱坐在地上,然而那隻手並沒有就此放開,反而更加放肆順着她筆直的小腿往上摸去。

    「滾!」雲姑娘嘶啞的喝了一聲,細長的秀美緊蹙,滿是傷疤的猙獰容顏更加不忍直視。

    突然,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條臂膀攔住她的脖子強迫她躺下,這個時候雲姑娘猛然嚇住,開始不斷掙扎,不知道攔住她的手臂有多少條,竟然禁錮的她不能動彈,黑暗中一隻手伸進她的衣服猥瑣的摸索起來。

    被傷疤牽連的眸子睜得渾圓,眼珠子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吶喊也好,辱罵也好,求饒也好,都被一隻手堵得死死,就連音調也發不完整,突然感覺身上一涼,竟然有人把她僅有的一層外衫扒了下來,她甚至感覺到有一隻手已經摸到她腰際,正準備脫她褲子。

    過於淡薄的身體因為自小習武並沒有普通女子的柔軟無骨,反而更加柔韌,手臂雙腿上都有一層恰到好處的薄薄的肌肉,撫摸起來手感格外順滑舒服。

    黑暗中雲姑娘不能看清她身邊有多少人,所以觸感被更加靈敏,身體上的觸碰讓她噁心到想要咬舌自盡的地步,捂着她嘴的人好像感覺到她的想法,竟然強制掰開她的嘴,兩根手指伸了進去,想要反胃的雲姑娘心思一恨重重咬合。

    「唔。」男人的一記悶哼在雲姑娘耳邊響起,她還沒有緩過神來,嘴邊里的手指抽出去順手掐住她的下巴,手上一用勁竟然卸了她的下巴,這下倒真是一個字兒都喊不出來,更加沒有辦法咬舌。

    噁心的手順着她的腿摸到大腿內側,雲姑娘想要踢開身邊的人,兩條腿被左右各一人壓制死死的,別說踢開一個人,就連合上都難以做到。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毀了她的臉廢了她的武功老天還不滿意嗎?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絕望的雲姑娘側目,透過小小的天窗看到牆角一群瑟縮的女子驚恐的看着她,沒有一個要幫忙,沒有一個願意喊一聲,只要喊一聲外面就會有管事兒的進來阻止這一切,但是沒有人出聲,就連一個重一些的呼吸都沒有。

    沒有希望了……

    當她感覺到一隻手撫摸到她的胸前,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晦澀的水珠順着她的眼角淌下,心中的掙扎和叫囂都被現實的無情折磨消耗殆盡,本來就是一句破爛的身體,也談不上毀掉不毀掉。

    沒有人敢出聲,周圍都是男人粗重的喘息,淺薄的聲音在雲姑娘耳畔是格外刺耳,她腦子裏迴蕩着一抹驚為天人的微笑,那一雙清澈妖冶的紅色眸子就像精雕細琢的紅瑪瑙,那麼美的一個人再也不屬於她,再也沒有一點資格見到他,如此骯髒的她就連仰望他的權力都沒有了。

    「轟隆——」

    一聲巨響震得滿屋子人都愣了,包括已經做好被玷污的雲姑娘,燒成死灰的心在那扇門被踹開的一剎那一點點復活。

    月光擦着門框傾灑進來,一個身材纖細的人影逆光站在門前,流淌的長髮垂在她身後直到腳踝,她就像九重天外的神祗,滿身月華皎潔,瑩白的側臉沾滿了血漬,破亂的衣服掛在她身上,恍若戰場上衝殺的女殺神。

    門被手持鞭子的侍者關上,她就那麼筆直的站着,沒有一絲畏懼,沒有一絲羸弱,周身的煞氣比出鞘的馬刀還要銳不可當。

    昏暗的房間裏,她斜睨着腳下被男人們壓制着的雲降雪,那個眼神大概雲降雪此生難忘,那時真正的強者才會有的眼神,睥睨着腳下草芥一般的眾生,目空一切的囂張狂妄。

    雲姑娘看着她,她也看着雲姑娘,然後……

    默默走了過去,眼前的一切在她眼裏就像小孩子打鬧玩耍一樣不足以讓她駐足。

    雲姑娘敏感的發現這個少女出現的一剎她身邊的男人們都不敢動彈,好像忌憚着什麼,看到少女不為所動的穿過他們走到最裏面躺下才開始繼續猥·褻他們已經到手的獵物。

    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希望再一次破滅,雲降雪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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