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此情此景,我的心頓時一陣激盪,體內所剩無幾的純陰之氣更是一陣翻騰,讓我忍不住『哇』的一聲,便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捂着胸口,一臉痛苦的神色。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孔大炮。
「你們,你們把他怎麼了?」我瞪着眼睛。對着小森大吼,而小森聞言只是平靜的道:「你放心,我們只抓活口,他還沒死!」
沒死就好,我聞言放下心來,隨即轉頭看向了笑臉和尚,用儘量平靜的語氣道:「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哦?說來聽聽。」笑臉和尚笑眯眯的道,我聞言長出了一口氣,隨即說:「此刻的我體內靈氣空盈,已無一戰之力,你既然說今日必殺我,那我也就不再做無用的抵抗了。但是,你能不能放了我這些兄弟,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願意用我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若是你不願意」我說到這裏眼神一冷,隨即一臉猙獰的道:「就算是我聶二狗粉身碎骨,也要從你身上撕下一塊皮肉來!」
我這一句話說的陰狠,就連笑臉和尚聞言臉色都冷了下去,而其餘的人卻是一怔,林雨軒和陸震等人的臉上。更是佈滿了震驚的神色。
「天麒,不可,我們一起來的,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他媽一起死!」陸震咬着牙,對着我大吼,而林雨軒卻只是紅着眼睛,死死的瞪着我,過了好一會,他才說:「聶天麒,你他媽裝什麼大半蒜。我林雨軒的命,需要你來換?省省吧你!」
我不理會他們的話,而是轉頭一直盯着笑臉和尚,笑臉和尚也盯着我,過了好一會他才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說:「不錯啊。不錯啊,如果我們不是對立面的話,我還真想收你做我衣缽的傳人啊,小子,有血性,有義氣。」他說道這裏話鋒一轉,隨即冷笑着繼續道:「不過,你也說了,你體內靈氣空盈,已無一戰之力了,那我且問問你,你還能用什麼,從我身上撕下一塊皮肉來?」
「不信,你可以試試!」我說完後便死死的握住了盤龍劍,體內那僅剩下的純陰之氣,也從我體內瀰漫而出,而笑臉和尚見狀卻是一聲冷哼,隨即就見其慢慢站起,竟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似乎,真的要試試。
然而,就在我準備和笑臉和尚拼命的時候,那名叫小森的副舵主卻忽然攔在了我的身前,對着笑臉和尚道:「林舵主說過,讓我們抓活口,這些人,我都要帶走,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笑臉和尚聞言頓住在了原地,一臉陰沉的盯着小森,而小森也不避不讓,兩人四目相交,就算是我,都能感覺到笑臉和尚眼神內的怒火。
然而笑臉和尚終究是泰國來的,在這裏,他的底氣並不足,面對如此強勢的小森,也不得不罷手,就見他咧嘴一笑,隨即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貧僧也只不過是被你們請來,幫助你們襲擊滅神會的罷了,至於這些人如何處理,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我替林禦寒林舵主先謝過大師!」小森對笑臉和尚行了一禮,隨即回身,對着手下吩咐道:「把他們都綁起來,帶走。」
隨着小森的話音落下,那些人便立馬上前,拿出準備的繩索,將我們眾人全部捆綁了起來,隨即壓着我們,往深林里走去。
孔大炮身受重傷,由陸震背着,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臉上皆寫滿了沮喪。
想我們幾日前還神采奕奕,以為畢業後,便可分配到各個部門,為國家出力,大展拳腳,將來為自己爭取個好前途,哪裏想到,這才幾日光景,便淪落為了別人的階下囚,這轉變之大,當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別說是那些初出茅廬的名門弟子了,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心裏沮喪。
這些邪道之人雖然此刻沒有殺我們,但他們手段毒辣,殺人從不眨眼的惡名,那可是傳遍天下的,而此刻這些沒殺我們,那麼是不是說,他們需要我們,去做什麼,亦或者,要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信息?
只是,我們這些人,都是剛剛進入巫蜀山預備役的,身上能有什麼信息?
既如此,那他們又要做什麼?
難道,是有比死的恐怖下場,在等着我們嗎?
想到這裏我心頭一顫,轉頭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小森,忍不住開口問:「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這是要帶我們去哪?」
小森聞言回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說:「一會你們就知道了,放心,一時三刻,你們還死不了。」
他說罷便催促眾人快些走,眾人聞言無奈,只能被這些人驅趕着,往老林里走去。
一路上,我也不是沒想過反抗,然而我們這群人里,此刻皆受傷不輕,幾乎全都沒有能力再戰了,若是此刻反抗,那便是找死。
想到此間我長出了一口氣,隨即便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跟着他們往前走。
就這樣一路七拐八繞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小森終於喝令,讓我們停下,隨即就見他對着手下使了一個眼色,立馬便有人頭套,把我們的腦袋全都套了起來。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啊,不要套我!」有人開始大喊大叫,然而這些邪道之人可不是好惹的,當即就將那茅山弟子踹倒在地,大罵道:「媽的,別叫喚,再叫,信不信你爺爺我現在就弄死你!」嗎豆大圾。
這茅山弟子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了,此刻被這般毆打,威脅,內心幾乎都要崩潰,這時,還是林雨軒開口,鼓勵那名弟子道:「師弟,別怕,師兄還在這呢,放心,師門的兄長,會來救我們的,我們一定不會死的,堅強點,站起來,別屈服!」
這幾日,林雨軒給我的印象極其深刻,我本以為,這人就是一個陰險小人呢,沒想到,到這時刻,他還為了門人着想,真所謂是萬事萬物,都不能只看表面啊。
看來,這些人平日裏以他馬首是瞻,也是有道理的。
那茅山弟子被林雨軒這麼一說,也平靜了下來,任由邪道之人給套上了頭套。
頭套弄好之後,我們這些人,便被人推搡着往前走去,因為無法看到前路,所以這一路走來,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個大跟頭,然而我們這些人,在此刻卻全都一聲不吭,就算摔倒,也忍着疼爬起來繼續行走。
就像林雨軒說的,在這一刻,我們,沒有人屈服!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們似乎走進了一個山洞之中,這山洞內乾燥,且沒有風,所以此刻進來,我立馬就感覺出來了。
進入山洞後,我們這夥人便被押進了一個石室之中,隨即才被拿下了頭套。
當頭套拿下之後,眾人全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來躲避那刺眼的火光,過了好一會,我的眼睛才有些緩過來,轉頭四處一看,就見我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石室,在石室的牆壁上,插着無數把火把。而這石室似乎是一個監牢,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且我們這些人,並不是關押在一起,而是用無數個大鐵籠子,給我們單獨的關在了鐵籠子裏。
我轉頭看了一圈,就見所有人都低着頭,面若死灰的坐在鐵籠子中,就連平日裏性格堅韌的陸震,此刻也是一臉的沮喪,就更別說那些茅山的弟子了。
這時,我終於找到了昏迷中的孔大炮,就見其被關押在我隔壁的籠子裏,我們這兩個籠子,中間的阻隔便是鐵柵欄,所以我是可以將手伸過去,給孔大炮療傷的。
我將孔大炮拽到了鐵柵欄的旁邊,隨即開始查看起他的傷勢來,然而當我將他背後的衣服扯開之後,立馬就是心頭一顫。
只見,孔大炮的後背上,被短刀砍出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那傷口太深了,被砍開的皮肉就那麼翻卷着,鮮血更是宛若泉涌一般,幾乎將他渾身衣服全都染紅了。
「天麒,大炮怎麼樣?」陸震隔着籠子,對着我問,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說:「不樂觀,你們的身上,誰還有止血的藥?」
「我有。」許久未說話的符籙高手趙朝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瓶藥粉,隨即又有茅山弟子從身上找出了繃帶,全都給我扔了過來。
在集訓的時候,我們全都學過臨時急救,所以此刻我處理起這傷口來,倒也不至於覺得無法下手。
我先為孔大炮止了血,隨即用針線將其傷口縫合,弄好後,又將他們的傷口包紮。
傷口是處理好了,然而孔大炮這一路失血過多,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靠在鐵柵欄上,看着石壁上的火把怔怔出神。
這一刻的我們,都在等待,等待有人來救援,亦或者,我們,都在等邪道的人對我們的處理結果,也可以說,我們,就是在等死。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起初,眾人全都悶不做聲,然而隨着我們被關押的時間越來越久,終於有人開始堅持不住這壓抑的氣氛了。
聲聲低泣的聲音開始在石室內響起,這一刻的他們,再也堅持不住了,那原本就不算多堅韌的內心,早就在這一路的廝殺中逐漸崩潰,而此刻,那悲傷悸動的情緒,終於是如那爆發的山洪一般,再也無法收拾。
這哭聲,就宛若會傳染一般,起初只是有低泣聲響起,然而,隨着這低泣聲傳出,周圍的人,竟然也開始流起了眼淚來,到最後,甚至演變成了痛哭。
「草,你們都哭什麼,我們都是茅山弟子,寧流血,不流淚,都他媽別哭,要不然,別怪老子看不起你們。」林雨軒對着眾人大罵,然而他罵着罵着,自己的聲音卻也哽咽了起來,我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隨即轉頭看向了陸震和趙朝,就見趙朝,竟然也開始哭了起來。
他的親弟弟生死不明,此刻自己也被囚困在邪道組織當中,心裏,肯定不好受。
而陸震,卻是一臉的陰沉,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至於孔大炮,依然昏迷不醒,沒有醒來。
而我,心底或多或少,也充斥着一股低落的情緒,但若是絕望,那肯定是談不上的。
因為我經歷的多,所以心性也相對堅韌一些,但就算再堅韌的心性,也架不住被這哭聲感染,一時間,我竟然也有些想家了,想我的父母,想流火了。
然而,就在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吱呀』一聲,卻是石室的石門,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