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這句這不是虛話。 雖然莊晚秋這個女人的作風有點問題,但管理能力毋庸置疑。短短几年的時間,錢齊雲手下的酒店產業膨脹到了一個令人艷羨且瞠目的地步,莊晚秋功不可沒。想當初,錢齊雲想方設法才湊出啟動資金,建起了第一家酒店,而且只是四星級的。但是交給莊晚秋**運作經營之後,短短數年膨脹到了七家!
更要命的是,在這個可怕的膨脹過程中,錢齊雲只是在應急的時候後續投入了三千萬。也就是說,除去這三千萬,多出來的六家四星級、乃至五星級酒店,幾乎就是莊晚秋空手套白狼硬生生搞出來的!
這等於是憑空給錢齊雲創造了數億的財富,其能力可見一斑。要不然僅憑她一個女人家,如何在這個漆黑不見五指的圈子裏受到錢齊雲的如此器重。說她用了不正當手段也好,說她為了生意不顧廉恥也罷,但這樣一個造錢機器,確有過人之處。
所以,易軍拉攏她並非沒有根據。
雖然莊晚秋不是建築行的人,但一個具有天生經營管理才華的人,放在哪個圈子裏都會綻放光華。就好像莊晚秋剛開始做酒店的時候,不一樣是沒有經驗?經驗這玩意兒是練出來的,誰天生就從娘胎裏帶出來。至於這樣一個人才能否在正和房地產大放異彩,只能像一個衛生|巾廣告詞說得那樣:有多好、試過才知道。
另外,夏恆等五個股東雖然人品不咋地,但畢竟是熟練的管理者。一下子少了五個高管,正和房地產的管理力量確實很虛弱,亟待補充加強。
看到莊晚秋愣神了,易軍笑道:「我這人是做正當生意的,除了嬌蓮和地下圈子結合得緊了些,其餘的都玩兒正規,以後也會是這樣。而且你要是樂意來,我保證不讓你攙和任何烏七八糟的事情,潛心搞管理就行。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朋友。你給錢齊雲創造了數億價值,拿到手的錢應該不到千萬吧?」
易軍見過莊晚秋的家,以及她開的紅色寶馬,就知道這妞兒的身家不足千萬。
所以不等莊晚秋開口,易軍繼續笑道:「給你保底薪水,不低於錢三爺那邊。此外,可以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呵呵,拿着股份還有保底工資,這總能放心了不是?」
待遇確實好!哪怕公司不值錢了,哪怕股份縮水,至少每年每月的薪水少不了。
莊晚秋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旋即又黯淡了下來。一入圈子深似海,她是錢齊雲陣營的人。假如此時背叛了,不知道會是何等的悽慘結局。她也知道易軍的厲害,但誰知道二十年風雨不動安如山的三爺是否會反戈一擊呢?她看不透。
搖了搖頭,苦笑:「軍哥的好意我懂,但我的難處軍哥也應該清楚。不是不想來,實在是不敢。自從五爺不明不白沒了之後,我就怕了;此時栗雲也不安分,我更是如履薄冰。假如自己這時候主動招惹是非,我一個單身女人家的……」
「嗯嗯,不急不急。」易軍笑道,「這又不是地下圈子的爭鬥,無非是聘請一個職業經理人,沒個早晚。啥時候等你想來了,隨時跟我聯繫就行。別的不敢說,一個常務副總的位置至少給你留着。」
多一條後路,也就多一線生機。莊晚秋是個聰明人,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很感激。像她這種夾在兩大勢力集團之中的女人,本該兩邊都戰戰兢兢的。如今易軍不需要她背叛,卻隨時保留一個席位,毫無風險。這是好事,她懂。
於是,易軍也特意在她的席位上稍稍安排了一下。按說她是錢齊雲圈子裏的高層,哪怕坐在嵐姐或栗雲身邊都不過分。但易軍偏偏沒有讓她坐在地下圈子那一片兒,而是安排在了企業老闆那個區域裏就坐。
莊晚秋知道,這是易軍的一個另類的表態:不把她視為地下圈子的女人。在易軍的眼裏,她只是一個純粹的企業家,而對於她這個已經厭倦了地下生態的女人而言,這小小的安排竟然產生了一種小小的認同感。
……
來的客人幾乎坐滿了,會場上滿滿當當,只有中間留着的區域還空着不少。邀請的市領導還沒到,這倒不是擺架子,因為都是公務人員,大大小小的會議日程安排得太滿。這些市領導來了之後,參加了揭牌典禮就要離開的。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一群大混子坐在嵐姐和栗雲旁邊或身後,嘴上說笑各有心思。反正當着嵐姐的面,誰也不敢說易軍半個不是,於是都是清一色的讚譽。這其中有真有假,有酸有甜,像七哥那樣的哪怕說得再好,心裏頭也難以產生對易軍的絲毫好感。而且對於易軍的迅速而強勢的崛起,七哥這幾人還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
每一次地下格局的變動,都會觸及一些成功者的既得利益。而七哥等大混子,正是老格局的既得利益者。若是這種變動過於劇烈,那麼一層層的新浪會將他們這層舊浪打翻在地也不好說。
所以,所有的大混子都不想讓這種劇烈變動成為現實。當初黑子哥打破了僵局,成就了李天賜等人。而萬一再來一次大震盪,會否出現王天賜、張天賜?盤子是固定的,多出來一個,就要擠下去一個,這是必然。
假如讓李天賜和七哥這樣的人物選擇,他們寧願易軍碰的頭破血流,而後錢齊雲繼續穩固舊有的格局。沒有了更進一步的攀爬**,他們只希望能守住現有的盤子。
當然,這類人是有心計的。而齙牙強和漕河區劉大疤瘌那樣的大混子,卻都是草莽。他們考慮得沒那麼多,只覺得軍哥這人可交,於是笑得歡暢,指指點點。齙牙強嘖嘖讚嘆地指着一塊塊祝賀條幅說:「瞧瞧,這就是軍哥和白姐的能耐!我戳了,市局、區政府的條幅掛了大半個樓啊,嘖嘖!」
劉大疤瘌則笑呵呵地開玩笑:「強哥,你那大樓也快修好了,回頭也掛幾條?」
「滾蛋,哪壺不開提哪壺,膈應哥是不是!」那是齙牙強的恥辱,誰提跟誰急。但劉大疤瘌則沒心沒肺的笑,臉色的肥肉顫悠悠,左臉上的刀疤也猙獰地跳動。
而就在這時候,齙牙強忽然發愣。不僅僅是他,所有的大混子都止住了笑聲,傻傻地看着人群擠開了一條道兒。那條道兒上,幾個壯漢費力地抬來了一尊熟銅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