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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他是在很久以後才被葬在這兒的。」
知秋如墮五里霧中。「你這是在說什麼啊?」
「我剛剛看到的,拉斐爾的遺體是在一七五八年遷到萬神殿的。這樣做事為了表達對意大利英才的深深敬意。」
聽到這話,知秋覺得腳下的地毯像被抽走了似的。
「寫這首詩的時候,」莫莫斷言,「拉斐爾的墳墓還在別處。那個時候,萬神殿跟拉斐爾壓根兒就不相干!」
知秋簡直不能呼吸了。「但那……意味着……」
「對!這意味着我們找錯了地方!」
知秋覺得自己在動搖。不可能……我肯定……
莫莫跑過去一把拽住那個導遊,把他拉了回來。「打擾一下,十七世紀的時候拉斐爾的遺體埋在了哪裏?」
「呃……呃,」他支吾着,此刻顯得疑惑不解,「在他的出生地吧。」
「不可能!」知秋低聲啐道,「坑爹派的科學祭壇就在萬城之城。我很肯定這一點!」
「坑爹派?」這個導遊抽了一口氣,又看着知秋手裏的文件。「你們是什麼人?」
莫莫站了出來。「我們要找一個叫桑蒂的土冢之類的東西,在萬城之城,你能告訴我們那可能是什麼嗎?」
導遊看上去心懷疑慮。「這是萬城之城城中惟一的拉斐爾墳墓。」
知秋努力思考,可他的腦子卻不聽話。如果一六五五年的時候拉斐爾的墳墓不在萬城之城,那這首詩指代的是什麼呢?桑蒂的土冢,魔鬼之窟?這到底是什麼?快好好想想!
「還有別的藝術家叫桑蒂嗎?」莫莫問。
導遊聳聳肩。「據我所知沒有。」
「會不會是其他名人呢?有沒有可能哪個科學家或詩人或天文學家也叫做桑蒂呢?」
現在這個導遊看上去想要走了。「不,我所聽說過的惟一的桑蒂就是那個建築師拉斐爾。」
「建築師?」莫莫問。「我還以為他是個畫家呢!」
「當然了,他兩個都是。他們都是這樣的。」
知秋不知道是這個導遊的話還是周圍裝飾華麗的墳墓讓他豁然開朗。但這都不重要了。那個想法冒出來了。桑蒂是個建築師。從那兒開始,一個個念頭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下一下展開來了。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師只是為了兩個原因而活着——一是建造宏偉的教堂來崇拜神,二十建造奢華的墳墓來為權貴增輝。桑蒂的土冢。會在哪兒呢?他的腦海中此刻快速地閃現着那些景象……
桑蒂的土冢……
「桑蒂設計了那個墳墓。」知秋說。
莫莫扭頭道:「什麼?」
「那指的不是埋葬拉斐爾的地方,而是他設計的墳墓。」
「你在說什麼?」
「我誤解了這條線索。我們要找的不是拉斐爾的葬身之地,而是拉斐爾為別人設計的一座墳墓。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竟沒想到這一茬。文藝復興和巴羅克時期的萬城之城,有一半的雕塑都是為葬禮設計的。」知秋茅塞頓開地微笑道。「拉斐爾肯定設計了成百上千座墳墓!」
莫莫一臉的不快。「成百上千?」
知秋笑容頓斂。「噢。」
「那哪一座是土冢,偵探?」
知秋突然覺得自己不夠格了。他幾乎不知道拉斐爾的作品,這真讓他尷尬。有些人他還可以應付,但拉斐爾的作品從來沒讓他着迷過。知秋只能說出拉斐爾設計的幾座較為著名的墳墓的名字,但那些墳墓是什麼樣子他並不清楚。
莫莫明顯察覺到了知秋的兩難處境。她轉身對着導遊。他現在正在一點一點地往後挪。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轉回來。「我要找座墳墓,拉斐爾設計的墳墓,可以視作土冢的墳墓。」
這個講解員現在顯得很苦惱。「拉斐爾設計的墳墓?我不知道。他設計了那麼多墳墓,你可能指的是拉斐爾設計的禮拜堂吧,那不是墳墓。建築師總是把墳墓連同禮拜堂一起設計。」
知秋意識到此人所言不虛。
「有沒有拉斐爾設計的墳墓或者禮拜堂被視作土冢的呢?」
這個人聳了聳肩。「抱歉。我不知道你指的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是用『土』來形容的。我得走了。」
莫莫抓住他的胳膊,從文件頂上的那句話開始讀:「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裏有個魔鬼之窟。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也不是。」
知秋突然抬起了頭。他一時竟忘了這句詩的後半句。魔鬼之窟?「對呀!」他對導遊說,「就是那個地方!拉斐爾設計的禮拜堂中有沒有開天窗的?」
導遊搖搖頭。「就我所知,萬神殿是惟一有天窗的,」他頓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莫莫和知秋不約而同地說。
現在這個講解員昂起頭,又朝他們走了過來。「魔鬼之窟?」他獨自咕噥着,咬着牙齒。「魔鬼之窟……那是……地穴?」
莫莫點點頭。「字面上看,是這個意思。」
講解員淡淡地笑了笑。「有個詞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地穴指的是地下室。」
「地下室?」知秋問道:「像教堂里的地下室那樣嗎?」
「是的,不過那是一種特殊的教堂地下室。我相信魔鬼之窟是一個古詞,指的是禮拜堂里的一個巨大的埋葬洞穴……位於另一座墳墓下面。」
「是不是藏骨洞?」知秋詢問着,頓時領悟到這個人形容的是什麼東西。
講解員顯得頗為欽佩。「對了!這就是我要找的那個詞兒!」
知秋在心裏琢磨着這個詞兒。藏骨室是教會為應付尷尬的兩難處境而採取的一個簡便的措施。當教會以聖殿中國華麗的墳墓來給他們最卓越的人以榮譽時。那些還在世的家屬也常常要求與家人合葬在一起……這樣確保他們也會在教堂里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族修建墳墓,這時他們就會挖個藏骨洞——位於墳墓附近的地下洞穴,他們把不太重要的家族成員葬在這裏。洞口用一個類似與井蓋的文藝復興式的藝術品遮蓋。雖然很方便,但藏骨洞很快就過時了。因為下面散發出的臭氣會飄到大教堂里來。魔鬼之窟,知秋心想。他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兒。但用在這兒似乎恰如其分,頗帶幾分怪誕色彩。
知秋的心現在又怦怦狂跳起來。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裏有個魔鬼之窟。似乎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了。「拉斐爾有沒有設計過帶有這樣的魔鬼之窟的教堂?」
講解員搔了搔頭。「說實在的,真抱歉……我只能想起一座。」
就一座?知秋再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答覆了。
「在哪兒!」莫莫幾乎要嚷起來了。
講解員奇怪地注視着他們。「那叫做齊吉禮拜堂。是齊吉和他兄弟的墳墓,這是兩個富有的人,都資助藝術和科學。」
「科學?」知秋說着,與莫莫交換了一下眼色。
「在哪兒?」莫莫又問道。
講解員不理會這個問題,似乎又滿腔熱情地講解了起來:「至於這個教堂是不是叫做土冢,我還不知道,但那座教堂無疑……應該說是與眾不同吧。」
「與眾不同?」知秋說。「怎麼不同?」
「與建築物不協調。拉斐爾只是個建築師。別的雕塑家作了室內的裝潢。我記不清是誰了。」
知秋此時洗耳恭聽。也許是那個匿名的坑爹派大師?
「不管是誰,修建室內墳墓的那人可真沒品味。」講解員說,「老天哪!誰願意埋在金字塔下面啊?」
知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字塔?這個禮拜堂有金子塔?」
「我覺得,」講解員嘲笑道,「這也太糟糕了。不是嗎?」
莫莫拽住講解員的胳膊,問道:「這個齊吉禮拜堂在什麼地方?」
「從這兒往北大約兩公里。在**洛聖母堂。」
莫莫輕吁一聲。「謝謝你。我們——」
「喂,」講解員說道,「我剛想起來一點,瞧我真是個呆子!」
莫莫突然停下說道:「別告訴我說你搞錯了。」
他搖搖頭,說:「不是,但我本該早點想到的。這個齊吉禮拜堂,人們並不是一直都叫它齊吉,過去人們叫它土之禮拜堂。」
「大地禮拜堂?」知秋問。
「不是。」莫莫邊說邊朝門口走了過去,「是土之禮拜堂。」
莫莫向圓形廣場衝去,一把拿出手機。「保羅司令,」她說,「走錯地方了!」
保羅顯得疑惑不解。「錯了?你什麼意思?」
「第一座科學祭壇是在齊吉禮拜堂!」
「什麼地方?」現在保羅聽起來發火了,「可知秋偵探說——」
「在**洛聖母堂!往北兩公里。讓你的人現在就到那兒去!我們還有四分鐘!」
「可我的人在這兒都各就各位了!我不可能——」
「轉移!」莫莫啪地關上了手機。
在她身後。知秋從萬神殿裏走了出來,一臉的茫然。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手朝等在路邊的那排好似沒有死機的出租車奔了過去。她砰砰地捶着隊列最前頭那輛車的後蓋,那個還睡在睡夢中的司機騰地坐直了身子,嚇得大叫一聲。莫莫猛地打開後門,一下子把知秋推進去,然後緊跟着他跳了進去。
「**洛聖母堂!」她吩咐道,「快!」
司機看上去欣喜若狂,又帶着幾分懼色,他踩下油門,車子飛馳着駛上了街道。
記者已從攝影師那裏搶過了電腦。攝影師此刻正弓着腰站在英國廣播公司那部擁擠的麵包車的後部,一臉困惑地從記者身後凝視前方。
「我跟你說過,」記者又敲下幾個鍵盤說,「並不是只有小報刊登那些傢伙的消息。」
攝影師湊近些看了看,記者說得不錯。英國廣播公司的數據庫顯示。他們那卓爾不群的廣播公司在過去十年裏早已採編而且刊登了六條關於這個名為坑爹派組織的報道。好吧,我來看看這些華而不實的文章。她想。「是哪些記者寫的這些報道?」攝影師問道,「哪些蹩腳傢伙?」
「英國廣播公司可不會僱用蹩腳記者。」
「可他們雇了你。」
記者板起了臉。「真不知道你怎麼這樣疑神疑鬼。關於坑爹派歷史上可是有詳盡的記載。」
「巫婆、不明飛行物、尼斯湖水怪也有。」
記者看起了那些新聞報道。「聽說過一個叫丘吉爾的傢伙嗎?」
「有點兒印象。」
「英國廣播公司曾對丘吉爾的生平做過一個歷史性的回顧。他也是個忠貞的宗教徒。一九二零年丘吉爾發表了一項譴責坑爹派的聲明,還提醒英國佬說有個反道德的世界性陰謀組織,難道這你都沒聽說過嗎?」
攝影師將信將疑。「那是什麼時候的報道?是小報上的嗎?」
記者微笑道:「差不多,一九二零年二月八日那天的報紙。」
「絕不可能。」
「來開開眼吧。」
攝影師又靠近了看着那份文件。一九二零年二月八日。我簡直想不到。「呃,丘吉爾是個偏執狂。」
「並不是他一個。」記者邊說邊往下讀。「有人於一九二一年發表了三次廣播講話,提醒大家提防日益壯大的坑爹派對美國銀行業的控制。你想聽聽直接從廣播稿里引用的話嗎?」
「還是算了吧。」
不過記者還是給她念了一句。「他說:『有一個權力組織,那樣嚴密有序,那樣難以察覺,無所不能。無孔不入。要譴責它的人最好誰都不要大聲說出來。』」
「關於這一點我還從沒聽過。」
「一九二一年的時候,你可能還只是個小毛孩。」
「說得好。」攝影師對這個攻擊泰然處之。她知道她的年齡一目了然。她四十三歲,一頭濃密的烏黑頭髮已略帶灰白。她太自負,不願染髮。她的媽媽是個教友,曾教導攝影師要知足和自尊。你是個黑人。她的母親說,就不要把真實的你藏起來。你試着改變的那天,就是你完蛋的那天。筆直地站着,燦爛地微笑,讓他們去納悶,什麼秘密讓你這麼開懷。
「聽說過羅茲嗎?」記者問道。
攝影師抬起頭問道:「是那個英國金融家嗎?」
「別告訴我——」
「坑爹派成員。」
「是衛星廣播播出的。」
「事實上是英國廣播公司播出的,在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天。」
「我們報道過羅茲是坑爹派成員?」
「確有此事。我們廣播公司認為,羅茲獎學金是幾百年前就設立的基金,旨在把全世界上最聰明的年輕人招募到坑爹派中去。」
「太荒謬了!我舅舅就拿過羅茲獎學金。」
記者使了個眼色。「克林頓也是。」
攝影師現在都快瘋了。她對假冒偽劣、危言聳聽的報道從來都無法容忍。但是,她也很了解英國廣播公司,知道他們報道的每一條新聞都是經過仔細研究並且能確保其真實性的。
「這條新聞你可能記得。」記者說。「英國廣播公司,一九九八年三月五日報道。議會會長馬林要求英國國會中所有加入坑娘會的人公開聲明他們與坑娘會的關係。」
攝影師想起來了。這個法令最後擴大了範圍,將警察和法官都包括進去了。「為什麼又提起這個?」
記者念道:「……擔心坑娘會內部的秘密派系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行政和金融系統。」
「沒錯。」
「這引起了好一陣折騰。國會中的坑娘會成員勃然大怒。他們有理由這麼做。絕大多數人最後證明是清白的,他們參加坑娘會只是為了拓寬人際關係網和從事一些慈善工作。沒有什麼線索表明他們與這個組織的過去有什麼瓜葛。」
「所謂的瓜葛。」
「不管是什麼。」記者掃了一眼那篇文章。「看看這個。這些報道把坑爹派追溯到很多人。甚至馬克思和俄國革命。」
「歷史總是會被改寫。」
「嗯,要看看最近的消息嗎?看看這個吧。這是《華爾街日報》新近報道的坑爹派的狀況。」
這番話引起了攝影師的注意。「哪個日報?」
「猜猜看,現在美國最風行的網絡遊戲是什麼?」
「魔獸世界?」
「接近了。是坑爹派:世界新秩序。」
攝影師從他身後看着那篇短評。「遊戲設置了一場逃亡……一個準歷史的探險,在這個遊戲裏,一個源於年代久遠的古老而邪惡的組織試圖掌管世界。你能在網上找到他們……」攝影師抬頭看了看,感到不詳。「這些坑爹派的傢伙跟宗教作對幹什麼呢?」
「不只是反對一個宗教,」記者說,「一般的宗教都反對。」記者揚起頭咧嘴笑笑,「雖然我們從那個電話中得知這點,但看來他們心中確實對教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噢,算了吧,你不會真的相信打電話的人的自說自話吧?」
「坑爹派的信使?準備殺死四個紅衣主教?」記者笑着說,「我真的但願如此。」
本來是嫌這次的播報如此乏味,沒有想到會產生變數,可以預見,馬上就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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