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殷紹龍的眉頭又皺了皺,似乎很是讓他厭煩。
葉妃的嘶吼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你痛苦不已,你也必須活着!這些都是你欠她的!你休想就這樣解脫!」
殷紹龍垂下眼帘,虛弱的沒有半點反應,周身也沒有半點生氣,若非是他還有呼吸,葉妃幾乎覺得他就要死了。
急救很快就到,葉妃一路跟着上了急救車,看着不斷被輸血的男人,垂下眸子靠在車身,垂下眸子喘着粗氣。
幾個小時後,葉妃和陸安安在病房裏看着仍舊沒有轉醒的殷紹龍。
好在發現的早,否則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陸安安看着殷紹龍手腕上纏着的一圈白紗,有些憤憤的開口道:「真是不讓人省心,這若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我們要怎麼向阿萊交代啊!」
葉妃沉默着沒有開口,她真的沒有想到殷紹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若非恰好是因為那一盆花,也許她們過不了兩天就還得再辦一場葬禮。
「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了,殷紹龍一個大男人怎麼選擇這么娘炮的辦法自殺,若是他直接吞了槍子,我還能敬他是條漢子!」陸安安自言自語道。
「若是他真吞了槍子,這會哭的最慘的指不定就是你。」葉妃轉頭看向陸安安輕聲開口。
「我哭什麼呀?他又不是我男人……」陸安安嘴硬道。
兩人誰也沒有注意,一旁的殷紹龍已經睜開了眼睛,默默的聽着兩人的對話。
不是他一定要選擇一種這么娘炮的死法,他只不過是想要像阿萊一樣去感受一次等待死亡的感覺,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裏再好好回憶一下她的樣子。<>
葉妃轉頭看向病床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殷紹龍已經醒了,睜着一雙勾魂的眼睛卻木然的盯着房頂,周身也沒有半點生氣,好似一方乾涸的土地。
葉妃輕嘆一聲走上前,先把他扶了起來,隨即給他倒了杯水。
「謝謝。」殷紹龍輕聲開口,也不知道是在謝這杯水,還是在謝葉妃救了他的命。
葉妃看了他半晌,輕聲開口道:「你不該去死。」
殷紹龍輕輕轉動着手中透明的水杯沒有說話,窗外的微醺的光折射過水杯,在他的手心落下一片光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眼見他仍舊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葉妃不由得狠了心,再次開口道:「你沒資格去死,你欠阿萊的,就該痛苦的活着,她曾經受過那麼多苦那麼多委屈,你不要想着一死了之就可以擺脫。」
聞言,殷紹龍睫毛輕顫,轉動着水杯的動作也是一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他聽進去了一些,葉妃的語氣溫和了幾分,再次開口道:「你該活着,至少這世界上有許多阿萊不曾去過的地方,有許多她沒有看過的世界,也有她許多沒有完成的夢想,你可以替去看一看,也可以替她去走一走,然後,講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