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知道了,我會轉告他的。(_)」時侍掛斷手機,回到了桌邊。
這是一桌麻將,在座的另外三人分別是寇臨哉、居勝和羅狐。
時侍接完電話,坐回座位上,嘆息道:「金雕郡邊境那邊出事兒了。」
「什麼事兒要驚動你們局長老爺子親自打電話給你?」寇臨哉見他就坐,便開始繼續摸牌。
「你們知道hl歐洲部的四大高手嗎?」時侍問道。
「哦,盧卡的四個學生是嗎,略有耳聞。」居勝接道。
羅狐在旁補充了一句:「如果我沒記錯,法魯中校今年年初已經於威尼斯被血梟殺死了。」
「在大約二十小時前,剩下的三人和鋼鐵戒律的一個師團發生了接觸。」時侍說道。
「哼……讓我猜猜,全死光了?」羅狐的口吻很是不屑。
「有兩人被俘,而最強的苗龍……竟然被殺了。」時侍說道。
「這消息可靠嗎?」居勝的神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在那二十個小時中,當然已經反覆確認過了,由於其中一人是凶級能力者,所以他們與當地分部失去聯絡後立即就引起了重視,情況直接被報告給了高層,後來總部還緊急聯絡了幾名安插在鋼鐵戒律內部的臥底,這才得知了準確的情報。」時侍說道。
「也就是說,那個師團里出現了高於凶級的能力者?」羅狐在屋裏依然帶着墨鏡,不過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其視線已經從麻將上移開了。
寇臨哉沒有輕易下結論,他想了想,問道:「那三個人是孤身突襲對方大軍的?沒有帶上部隊?」
時侍回道:「是啊,結果玩兒砸了。」
「哼……那情況就難說了。縱然是凶級能力者,也未必是被比他更強的人所殺,如果被導彈正面命中,或是遭到重火力的連續打擊,一樣會撐不住的。」寇臨哉分析道。
羅狐又道:「但唐局長貌似不這麼想,否則他也不會特意聯繫我們的英雄先生。」
「首先,請你停止對我的這種稱呼……」時侍說道:「其次,老頭子的想法和爵爺差不多。()當然也不排除鋼鐵戒律中出現了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高手這種假設,不過這並不是他聯繫我的理由。」
還是居勝老謀勝算,並且有很敏銳的軍事嗅覺,聽到此處言道:「關鍵是事發的地點有些不妙對嗎?」
羅狐看了看居勝。很快也明白過來:「難道這意味着龍郡那邊的鋼鐵戒律下一步要西進?」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寇臨哉先是表示了否定,不過隨即便話鋒一轉道:「但就在白色閃電遭遇背叛的敏感時期,金雕郡邊境上出了這麼一件事,確實令人浮想聯翩啊……啊,糊了。」他說完順手把牌攤了下來。
羅狐用懷疑的語氣問道:「等等……什麼叫『絕對不可能』?你知道些什麼?」
「餵……餵……」寇臨哉笑了:「羅長官。我們叫你來打麻將,是把你當一條船上的人,能不能不要動輒就暴露出情報人員的本性來。」
「可以。」羅狐的回答乾脆簡潔,一秒後他就再說道:「不過還是請回答我的問題。」
「呵呵……好好。」寇臨哉拿起放在桌角的葫蘆。喝上一口:「其實這問題的答案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七皇子殿下曾親口對我們說,亞洲的鋼鐵戒律與白色閃電的聯軍關係崩潰後。會立刻北上往雙鷹郡去,不會向西進攻。」
「殿下是說過這話。但那只是預測,無論準確與否,都只是預測而已。以目前形勢來看,鋼鐵戒律的整體行動確實符合殿下的預測,但殿下可從沒說過他們『絕對不可能』西進這種話。」羅狐說道。
「沒在你面前說過罷了。」寇臨哉放下葫蘆,舔了舔嘴唇,打了個嗝兒。
「你說什麼?」羅狐墨鏡下的眼神起了變化。
時侍笑道:「這並不奇怪,他跟我也沒說起過,畢竟爵爺是心腹嘛。」
寇臨哉轉頭對時侍道:「你也是心腹,不過有些事殿下覺得你不知道比較好。」
羅狐思考了片刻,語氣冰冷地說道:「寇爵爺,你該不會是在暗示……七皇子殿下與反抗組織的高層間有所勾結,互通情報?」
時侍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他看向了寇臨哉,等待着一個回答。
居勝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拿手帕擦着汗:「突然變得有點兒熱啊,我出去抽根煙……哎……年紀大了,身子虛啊。」
三個人心照不宣,僵持、沉默着,等着居勝走出去。
電子門合上後,寇臨哉再次開口道:「羅長官,你該不會是連殿下都要查?難道殿下就不能在鋼鐵戒律里安插那麼一些與他單線聯繫的臥底嗎?」
「當然可以,本來我確實也是這麼推測的,並不至於產生剛才所說的懷疑。」羅狐道:「但是,經過殿下上次與逆十字那個老闆交易並將其放走的事件,以及你現在說的這句『不可能』,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目前為止的所有情況,整合情報,進行再次分析。」
「呵呵……看來你比時侍想得深遠,很好。」寇臨哉又拿起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
時侍道:「什麼交易?茶仙和天一又見過面?」
「大約半個月前,是秘密會見,所以帶去的人都是羅長官那個部門裏的。」寇臨哉道。
「他真的和反抗組織間有交易?」時侍瞪大了眼睛,他覺得克勞澤變得越來越陌生了,那個曾經的hl特別探員,似乎已成了另個一人。如果是當年的茶仙,根本難以想像他會和罪犯進行什麼交易。
「要不然你以為塞爾茨艾恩這號人物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現在地球上的敵占區已經超過了一半,怎麼找?再說了,人海茫茫,就算他在我們的地盤兒里,這兵荒馬亂的,各地的官僚們整天忙着轉移財產都來不及,誰既有能耐又有閒工夫來幫咱們找人?」
時侍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是逆十字把他找出來……然後交給了我們?」
羅狐接道:「那次交易過後,手下將當天的情形報告給我,當時我以為皇子殿下只是考慮到天一的實力根本難以逮捕,所以才會下達命令放他走。」他雙手插袋,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踱步而行:「我本來以為交易就是交易,我也和反抗組織做過很多次交易,有時為了達到目的,交易是不可避免的,那只是各取所需的瞬間行為罷了,
但如果說長期保持着聯繫,互通情報,甚至暗中給予助力,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就成了合作,說得好聽是合作,以我們的角度來說,就是勾結亂黨。」
羅狐站在寇臨哉的身後,語氣陰沉地道:「七皇子殿下確實公開預測過鋼鐵戒律將會北上,但如果你此刻所言非虛……他竟然曾經在私下肯定地對你說過對方『絕不會』西進這種話。」他的一隻手放在了寇臨哉的椅背上:「聽上去,這不像是推測,而是掌握了確切的情報……一種理論上根本無法獲取的情報。以我的角度出發,除非是切薩雷巴蒙德親口告訴這個決策,否則即便是我的臥底送來這樣有關戰略方向的信息,我也不會完全相信,需要斟酌判斷一番才行。」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尖銳:「你的這句『不可能』,真的是從殿下口中得到的嗎?還是你隨口說說?」
不得不說,羅狐是個極為可怕的人,就連坐在對面的時侍都感到了壓力。
「很出色啊,羅長官。」寇臨哉卻還是顯露出輕鬆的表情:「從我一句話中的態度和用詞,就能做到這種地步,雖然不太了解你的部門,但作為一個情報部門的最高長官,你的手段我算是領教一二了,令人欽佩。」
「我所管理的部門可不止負責情報工作。」羅狐回道:「當然,具體負責些什麼恕我無可奉告。」
寇臨哉聳肩,接着說道:「不過我也不介意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沒錯,七皇子殿下確實曾十分肯定地告訴過我,目前龍郡的鋼鐵戒律定然會北上,而且完全沒有向中東地區擴張半步的打算。」他笑着道:「至於他這種言之鑿鑿的自信,以及情報的來源……呵呵……你還是去問殿下本人,我只是選擇了相信他而已。」
羅狐還未說話,時侍先站了起來:「正好我要把金雕郡的事情跟他講一下,你一起來嗎?」
羅狐說道:「那當然,事情越早辦妥越好。」他看了寇臨哉一眼,跟着時侍一同朝門口走去。
時侍回道:「說得好,重視時間的都是人才。」
他們離開後,這間房裏只剩下了寇臨哉一個,他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克勞澤,上面寫道:「剛才找了個機會試探,基本可以排除羅狐是臥底的可能,不過他和時侍有點事兒來找你,你看着應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