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日的事情,兒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臣和黃大人一起用了午膳,兒臣吃的有些多,便讓黃大人一起陪着去院子散步,黃大人不知因何故,忽然朝着冷宮的方向跑去,她跑的很急,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兒臣一直在她的身後跟着,到了冷宮後,黃大人直接就到了冷宮左上角的偏殿,然後就將自己關進了偏殿,兒臣擔心,讓人通知了慕容楓,慕容楓到了之後,這才進了黃大人呆着的屋子,將她從裏面帶了出來,並且命人燒掉那偏殿燒掉,冷宮的人擔心會因此惹來禍端,便偷偷出來通知上面的人,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如此。」
慕容埕說這些話的時候,相當的平靜,但是鳳元帝要的具體的經過,他也只是說了個大概而已,並且有很大的隱瞞,他沒有告訴鳳元帝,黃帝雅口中一直一直都叫着傾兒,那聲音,絕望又空洞,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傷,還有水晨燁,她憎恨水晨燁,十分的憎恨,以前,他只是覺得黃帝雅厲害,擅長籌謀,但是今日,他覺得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但是這些,他並不準備告訴鳳元帝,因為慕容楓在極力的替黃帝雅遮掩隱瞞,那必定是黃帝雅不想讓別人知道,或者說,這些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就只是這樣嗎?」
「是。」慕容埕回答的極快。
「兒臣也很納悶,到底晨王與黃大人之間有什麼秘密。」慕容埕幾乎可以肯定,黃帝雅和慕容楓之間,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單單是他,或者定國公府的人也不知道,今日,黃帝雅的失控,實在有些莫名,還有她的神情,慕容埕實在想像不出來,黃帝雅和冷宮到底有什麼牽扯,她似乎特別特別討厭甚至是憎恨冷宮的狗,慕容埕自覺地黃帝雅在冷宮生活過,這樣的想法,極為的強烈。
「黃帝雅和慕容楓可有說什麼?」鳳元帝對他們的事情,似乎格外關心,這種關切,安全超越了他對那些皇子的關愛。「兒臣並未特別注意,不過黃大人大人和晨王他們似乎對冷宮那個地方,都不是很喜歡,尤其是黃大人,似乎和那個地方犯沖,父皇若是擔心黃大人,不若就依着晨王的意思,將那地方給毀了吧,另作他用吧。」
犯沖?這樣的解釋,鳳元帝實在是很難相信的,但是他也算看出來了,慕容埕根本就不準備提起今日的事情,內侍太監到的時候,幾個一直都在場的太監已經給雲翳給處置了,所以鳳元帝根本就無從得知這件事情的始末,這些話,就算慕容埕不說,鳳元帝估計到時候也會那樣做的,但是他並不準備現在去做,他要等着慕容楓乖乖向他低頭,這次的事情涉及到黃帝雅,想來他必定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鳳元帝嗯了一聲,看嚮慕容埕,猶豫了片刻,緩緩的說道:「太子,朕的江山,將來不一定是誰繼承,不要覺得父皇是在利用你,身在皇室,這是誰都不能逃脫的了的命運,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鳳元帝最後八個字,說的很輕,說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冷宮的事情,你知道即可,若是別人問起……」
鳳元帝的話還沒說完,慕容埕輕笑了一聲,忽然接了,「本宮是太子,他們有什麼資格詢問我事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埕的神情,還是倨傲的,鳳元帝聞言,直接就笑了,緊繃的臉,瞬間就變的不那麼嚴肅了。
「兒臣有一事請求父皇。」
慕容埕再次站了起來,態度極為的端正。
「兒臣請求父皇,今日能去坤寧宮。」
慕容埕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帶上了幾分懇求,之前,因為慕容鏡的事情,宮中就有人說皇后教子無方,經常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今日,黃帝雅的事情,確實沒幾個人知曉,但是方才,母后在殿外那樣大聲求見,其他娘娘必定會很快知道,而且母后進來一會就出去了,肯定會有人覺得是皇上不想見她,覺得她雖然是皇后,但是根本就不受寵愛,必定會心生輕賤,而母后又是要強的女子,傷心自是難免的,若是鳳元帝晚上去坤寧宮的話,一方面可以擊碎那些猜測和謠言,另外的話,也能讓那些人不再輕視中宮,而且,若是父皇去看母后的話,母后她心中必定會十分高興吧。
慕容埕心中清楚,在慕容鏡的事情上,鳳元帝應該是並不怎麼怪皇后的,要說皇后教導無方,那鳳元帝呢?他將黃怡月賜婚給慕容鏡,那就是讓慕容鏡一輩子都背上這個恥辱,而且更加辱沒了皇室的威嚴,而且,慕容鏡心中是極為不願意接受的,不論是他還是慕容鏡,鳳元帝心中,都沒有將他們當成兒子對待。
他的命運已經改變不了了,至少現在,是完全無力改變的,既然如此的話,他也不會去做那些無謂的掙扎,觸怒了鳳元帝,只會讓自己,母后還有母后一家過的不好而已,任性的代價如此之大,這又是何必?慕容埕只希望皇后可以過的好一些。鳳元帝微垂着眸,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然後嘆了口氣,「朕確實有好些時日沒去坤寧宮了。」慕容埕聽他這樣說,再看他的神情,鬆了口氣,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的時候,又退了回去,定定的看向鳳元帝,「父皇,兒臣不管將來是哪位皇弟繼承大統都不會有怨言,我只希望,他能尊我母后我太后,同時善待金家的人。」
慕容埕表明了心跡後,轉身就開始咳嗽起來,然後由那太監扶着離開,他才剛出去,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皇后就跑到了他的跟前,看着慕容埕那樣子,滿是心疼,慕容埕極有默契的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御書房。
「都走了嗎?」
鳳元帝看向進門的內侍太監問道。
「啟稟皇上,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