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透着邪乎!
李牧帶蕭正去的偏廳不算大,攏共只有六七十平,燈光微亮,廳內攏共坐了三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白無瑕。
和以往相比,今天的白無瑕身上多了份厚重感。令人感到壓迫的厚重。除此之外,他的眉宇間也少了幾分祥和,卻多了幾分奪人之勢。
老和尚這樣的狀態,是蕭正從未見識過的。卻也從側面體現出,白正清的死,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
坐在白無瑕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玉華。蕭正的丈母娘。
丈母娘的神色還算平常,和以往沒太大區別。只是眼中那輕輕流露的異色,令蕭正覺得她也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或許是因為白正清,又或許是因為葉公?
除了這兩個老熟人,便只剩下一個蕭正從未見過的男子。
五十餘歲,畢恭畢敬地站在白無瑕身邊。看氣度,看涵養,大概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再了不起,又哪裏比端坐在沙發上的老和尚更強勢?
放眼華夏,大概也只有林老妖能壓老和尚一頭。旁人?無解。
領着蕭正進入偏廳之後,李牧正要退出,卻被沙發上的白無瑕喊住:「李牧,別忙了,過來坐下。」
李牧聞言,臉上流露出微微不安。在用眼神請示了站在白無瑕身邊的中年男人之後,他才步履小意的走過去。半邊屁股挨着沙發,卻是挺直了腰板,一副聽訓的姿態。
「放鬆些。」白無瑕掃了李牧一眼,遂又說道。「你和阿正是同齡人,應該有許多共同話題可聊。」
蕭正苦澀道:「白叔,您抬舉我了。」
通過李牧和白無瑕身邊男人的姿態,他們至少也有親屬關係。而從面貌分析,很有可能就是一對父子。否則,李牧擔任不了如此重要的工作。甚至在白無雙面前頗有底氣。
「。」白無瑕向蕭正介紹道。「集團常務副總。說起職務來,倒是和阿正你一樣。只不過咱們白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趕不上你們新奧大開闊斧,氣勢威猛。」
蕭正無奈道:「白叔,我們也是趕巧了。哪裏能和白家相提並論?」
白無瑕臉上雖無笑容,可在與蕭正交談時,臉色卻分明柔和了許多。這一幕被捕捉到,卻是心有戚戚。暗忖這蕭正和大老闆的關係,還真是不簡單啊。
不過轉念一想,連葉玉華都能成為蕭正的丈母娘,大老闆對待蕭正好一些,也實屬正常。
幾個人的談話還算從容。蕭正沒提起在大堂的事兒。白無瑕也沒刻意提起老爺子的意外病逝。葉玉華煮着茶,偶爾遞給蕭正一杯。臉上露出溫柔之色。蕭正和李牧閒聊了幾句,也沒深入。反倒是以白無瑕為主導,展開了一些並不適合在此情此景多說的話題。
「建國在白家幹了小三十年。是集團頭號元老。李牧年紀輕輕,也很有些商業頭腦。再過幾年,應該就能獨當一面。」白無瑕緩緩說道。「和阿正你肯定沒法比,但就同齡人來說,資質也不算太差。畢竟他的資源有限,建國這些年也管得嚴,一是怕人說閒話。二是想多打磨打磨。」
頓了頓,白無瑕斜睨了一眼:「以後別死盯着李牧,他是你兒子,不是你養的寵物。」
彎下腰來,神色從容道:「聽大老闆安排。」
「別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你的主意比誰都正,我不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肯聽我的?」白無瑕點了一支煙,神色平靜道。
的腰彎的更深了:「老爺子對我有知遇之恩。大老闆對我有提攜之情。我這輩子什麼也不願多想,就想兢兢業業把工作干好。不辜負您,不辜負白家。」
白無瑕吐出一口濃煙,抿了一口濃茶道:「你的能力不僅於此。否則當年林老妖也不會向你拋出橄欖枝。」
蕭正聞言,心頭卻是一跳。
這太兇了把?竟然連眼高於頂的林老妖也拉攏過他?
哪怕拉攏發生在林氏最需要人才的時候,也足以證明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再看看他此刻的姿態,哪有半點常務副總的驕傲?根本就是以白家家奴自居。連其兒子李牧也幹着雜役跑腿的工作。可以見得,不論是白無瑕還是老爺子,都有些視如己出的意思。
「建國,我多句話。」始終保持緘默的葉玉華溫婉道。「白城有你守着就行了。放你兒子去燕京闖闖,那邊的機會終究還是要比白城多。」
聞言,卻是掃了李牧一眼:「這小子能力還行,就是城府不夠,還缺幾年打磨。」
「再打磨別說你老了,他也奔中年了。」白無瑕挑了挑眉。「這事兒我做主,就由他接管巨峰網絡的事務,白家在這塊有明顯短板,正好給他練練手。你要不放心就在後面盯着。」
別看對白無瑕畢恭畢敬,脾氣卻倔的很。尤其是提拔自己兒子這事兒,更讓他由內到外的散發着安牴觸心理。
「恰好我也是巨峰網絡的股東。回頭也可以和李牧聊聊。」蕭正也捲入進來,微笑道。「李叔,您要不放心,我可以幫您盯着他。真要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臉色複雜,終於在三方壓迫下,咬咬牙,答應下來。
他抬起頭,狠狠瞪了李牧一眼:「臭小子,你是傻了還是啞巴了?謝謝不會說?」
李牧連忙站起來,從白無瑕到葉玉華再到蕭正,挨着圈感謝了一遍。
「行了。」白無瑕擺擺手,掐滅了香煙。「阿正,白叔這幾天忙,可能沒時間招待你。等忙完這陣,白叔帶你到處轉轉。」
蕭正知道這是白無瑕下了逐客令,估摸着有更重要的事兒商酌。也就不佔地方了,起身道:「白叔您別太難過。誰也避免不了生老病死。」
白無瑕輕輕點頭。算是接受了蕭正的勸慰。
很快,蕭正和李牧便齊齊走出偏廳。
可蕭正的心裏,卻莫名有些古怪。
老和尚這場談話,可一點也不像是老爺子病逝的第二天該說的話。透着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