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屆寄出去信以後,一直等孫燕姬給他回信,孫侯左等右等也幫八屆着急,他去了免費醫院門口打聽孫燕姬下落,門衛也說好久沒見她上班了。
這時,奉陝溪省教育廳的指示,各學校要加強傳統文化的學習,免費醫院也在其中。
於是,舒飛代表在免費醫院辦了一個「中庸」文化課題組,專門帶領學生,研究中庸文化的現實意義。
這個課題組邀了省委宣傳部和教育廳的領導進行了觀摩。
孫侯受蔡縣長委託也參加了觀摩課,但是進了免費醫院的大講堂,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孫燕姬。
大講堂內座無虛席,舒飛代表免費醫院向上級領導的光臨,表示歡迎;接着他開始講解,他說:「《中庸》,是戰國初年著名的哲學家、思想家子思(孔子的孫子)所作,《中庸》是一切學說的基礎,沒有這個基礎什麼都談不上。」
舒飛喝了兩口茶,接着說:「中庸的三大基本原則:一是達到中和。
一個人還沒有表現出喜怒哀樂的情感時,心中是平靜淡然的,叫做「中」,但喜怒哀樂是人人都有而不可避免的,它們必然要表現出來。表現出來而符合常理,有節度,這就叫做「和」。二者協調和諧。這便是「中和」。達到中和的境界,世間萬物就各得其所了。
二是戒兩用中。
「過」和「不及」是很多人做事的兩個極端,「過猶不及」,是指的做一件事情,如果做過頭和沒有做到都是不可取的,所以「中」就是恪守中正之道不偏不倚。這是中庸之道最基本的法則。
三是和而不同。
《中庸》認為「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即多樣事物之間可以和諧相處、互補共進、寬容包納。「和而不同」的原則最能體現中和之道的精神,它是正確處理各種關係的黃金規則。具有最普遍的意義。」
這時,孫侯上來,給舒飛的茶杯中續了些水。
來賓們在下邊聽的很認真,原來這裏有這麼奇妙的學問。
講了一上午課太累了,中午,從免費醫院那回來,孫侯帶着舒飛副校長去了學校對過的娟娟酒店,聽那裏的茴香豆不錯,要了兩盤。
舒飛剛坐好,就有幾個法院的朋友站起來向他打招呼。舒飛看他們都穿着制服,不由地皺眉說:「怎麼這樣,省政法委的六個嚴禁,剛剛通知了,不讓穿制服進娛樂場所,你們真是風作案」!那幾個朋友趕緊離開大廳,去了樓上的雅座。
孫侯微笑着:「舒校長,我看今年的優秀教授非您莫屬」!
舒飛擺着手,「別拿我打岔,省教育廳和市教育局昨天對我們學校驗收,還沒有達到省里的要求,把我和孫校長訓的夠嗆,更別提什麼優秀教授了。」
他們用餐很簡單,吃了兩盤餅、兩盤茴香豆,喝了一瓶外國的香檳,這種吃法讓服務員一直笑個不停。然後,兩人相對坐在酒店的休息室的沙發上,休息室里有着歐式的壁爐,熊熊的爐火照得舒飛的大腦門發亮。孫侯拿着一根牙籤剔着牙,似乎帶情緒地說:「孫燕姬幹什麼去了,人家八屆一直找她!」
舒飛嘆了口氣:「我也正找她呢,電話也停機了!咱們走吧,現在就回學校。」
「其實,我到娟娟酒店來,是在等一個人,今天早上我收到的這封信,我想,正標誌着我這縣長秘書的知名度提高了,連老百姓的事都來找我,您讀讀這個吧!」孫侯將揉成一團的一張紙扔過來給舒飛。
這是前天從西安市富源縣寄來的,內容如下:
縣長秘書孫侯先生:
全西安城都知道了您偵破了黃金案,可見您是個足智多謀的人,我非常佩服您,急切地想找您諮詢一個問題。本來想去縣政府找您,但是這是私事,如果方便的話,我明天下午兩點三十分到娟娟酒店去拜訪您。
西安路亞武館教練單天舫。
「你認識這位教練嗎?」舒飛問。
「我不認識。」孫侯說。
話音未落,房門開了,只見一位健壯的鏢師走進房間。他衣着樸素,但很整齊,渾身散發着淡淡冷漠氣息,身材很提拔,渾身肌肉、稜角分明,頭髮帶着一類似於遊俠的那種帽子,凜冽的眼神,細細長長的單鳳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排閃着黑色光芒的鬍鬚,像一匹緞子!
這人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敏捷,象個多年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
「孫秘書,打擾您了」鏢師深施一禮,「我叫單天舫,是路亞武館的武術教練,我遇上一件十分驚奇的事,特專程過來找您請教」
「請坐,為人民服務一直是我們政府的宗旨,老百姓無論大事、小事,都是我們政府的事」孫侯說的很自然。
舒飛以探究的眼光打量了單天舫一番,然後指尖着指尖,聽他陳述事情的經過。
「我在路亞武館擔任了兩年的武術總教練」單天舫說,「但是去年以來,路亞武館沒有辦學資格證,市教育局暫停了武館的招生資格,我便失了業。我四處委託中介尋找職業,並按報紙上的招聘廣告前往應徵。但現在西安市保鏢市場已經接近飽和,所以求職都沒有成功。最後我到火車站扛麻袋,維持生存。」
「一個月前,當我照常到火車站扛麻袋的時候,被火車機務段的副段長何華領進他那間辦公室時,我發現在那裏,有一個剃着板寸頭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個棕色的領帶,正仔細地觀察進來的我。當我走進裏面時,他指着我『這就行,就是他了!』他十分興高采烈,搓着兩手。
『你曾經幹過鏢師?』他問我。
『是的,以前在武館幹過武術教練。』
「做我的保鏢,可以嗎?」
「當然,我最喜歡我的老本行,您知道我扛麻袋是萬不得已。」
「你要求多少工資?」
「我以前在路亞武館,每月2600元,外加全勤獎350。」
「嘖,嘖!一共才2950,他喊着。『你在我這當保鏢的薪水,每月5000塊。」
「您可以想像,孫秘書,這樣的待遇。在我這樣淪落到扛麻袋的人看來,幾乎是天上掉餡餅那麼好!」
「我跟他坐着人力車到了他的廠子,原來是一個印刷廠,它離西安城才5里,真是最方便不過的了。」
「到了印刷廠以後,我安頓好行李,立刻到他的辦公室,請示具體工作。看到他辦公室的標牌才知道,他叫兆眾祥。」
「『兆老闆,我的工作是什麼?』我問他。」
「他很嚴肅地:『你的任務應該是,聽候我的任何命令,這對於學武出身的你,基本沒有困難,對吧?』」
「對,我有這方面素質。」
「你以後就在印刷廠崗哨上值班,叫你到哪,就到哪,能不能做到?」
「沒問題。」
「另外,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剪掉你那美麗的大鬍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當個保安,鬍子剪不剪也被領導限制?但是我當場表態,----沒問題,一切聽兆老闆的。」
「他精明的大眼睛一直熱切地注視着我,當我這話的時候,他開心的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樣的,有前途。」
「但是,說實話,我在這個印刷廠幹了一個月,日子很清閒,只是我發現,這個印刷廠根本沒有多少業務量,廠房裏只是偶爾印很少的一些《西安有線電視報》。」
孫侯打斷單天舫的長篇論述,問:「你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單天舫接着說:「可是,我偶然發現一張印單,我看到,原來他們每月只印100份《西安有線電視報》,你想,這一百份電視報全賣了,也不過100塊錢,而竟然雇我,當保安,每月5000元,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我擔心,這個印刷廠必定有着特殊的事情,而我不知道。」
「我於是寫了封信,把情況告訴了您,求教於您」
孫侯嚴肅地點點頭,:「你的這個情況很值得重視,如果再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謝謝孫秘書!」單天舫從座椅上站起來,沖舒飛、孫侯又鞠了一躬,然後向他倆告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