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舒飛帶着孫南校長親自到衛生局來了。
舒飛對着孫侯說道:「孫南校長,想要鑑定兩樣物件,你先看看吧,順便考校你最近有沒有進步。」
說着,他指了指身旁桌子上的一個東西,示意孫侯過去鑑定。
孫侯聽到這話,上前小心地觀察了起來。孫南校長面前擺放了一個物件,看到孫侯走過來,孫南校長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以方便孫侯鑑定,把座下的椅子向旁邊挪了挪,一臉玩味的看着孫侯,在他眼中,年紀輕輕冒不起眼的孫侯居然被舒飛吹得特別強,自己一定要借着這個機會,會會這個小伙子。
孫侯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看了幾本古董類的書籍,就可以分辨出這桌子上物件的真假來,他心中依仗的,還是大衣里藏的金箍棒,不過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趁舒飛和孫南出去,然後通過金箍棒是否有閃亮來判斷是真品還是贗品。不過,支舒飛和孫南出去,沒有理由,他只好穿上了大衣。
孫侯沒有在意孫南校長的目光,他現在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這東西吸引了,這東西是個古幣,包漿厚實,顯露出一種溫存的舊氣,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這幾天孫侯也看了一些關於古幣鑑賞類的書籍,按照書上面所介紹的,憑着這個古幣的刻工,包漿,應該是一件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不過相比自己那半吊子鑑賞水平,孫侯還是願意相信金箍棒,他微微低了低頭,將大衣里的金箍棒悄悄抬起來對準了古幣。
「……呀」。
孫侯忍不住輕叫起來,他發現大衣下邊的金箍棒,離這件古玩大約不到2公分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但是這個金箍棒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使得孫侯大失所望,雖然孫侯不能肯定沒有靈氣的物件就一定是假的,但是他還選擇了相信金箍棒的反應。
抬起頭來,孫侯看着手中的古幣說道:「這古幣包漿厚實,像是個老物……」。
孫南淡淡的看了一眼孫侯,沒有說話;孫侯繼續說道:「不過,我個人覺得,這東西是後來做舊的,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這物件是個贗品,近來市場上發現不少造假手段極其高明的贗品,例如用兩枚普通真幣合併成一枚價格較高的合背或合面錢;或者運用現代微型磨床和微型銑床將一枚真的普通幣加工改刻成另一種珍品。不過如果我們採用超聲波聲像儀辨偽,就可看清錢幣的內部結構,改刻、挖補、拼合等偽作的錢幣便無法藏身。還有一種贗品叫高仿錢,它是用古代同時期的銅融化,進行電腦排版澆鑄,不但材質是古幣材質,而且模樣也一模一樣,這種錢一文不值、害人不淺,已經被專家們揭露了出來,大家千萬要當心。」
此話一出,除了舒飛不動形色之外,孫南校長吃了一驚,面色通紅,看向舒飛,因為這個古幣確實是假的。
「侯子,還有個銅質的水瓢,你也看看吧……,這可是孫南校長的寶貝,你仔細些」。舒飛又從孫南的手袋裏拿出了一個物件,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個銅質的水瓢,像農村的水缸上的水勺,只是這個水瓢的底是平的,外形呈圓腹,寬口沿,有長柄,通體無紋,瓢身佈滿銅綠,還沾有一些常見的紅壤,整體保存完好。
孫侯走過去,僅是用金箍棒掃了一下,孫侯就認出這是一個古代的東西,因為金箍棒閃了好幾下。
他略加思考,判定這是古代用來熨衣服的熨斗,因為前不久在報紙上,福建一位村民務工時,一鋤頭下去挖出個形似平底鍋的銅器,他把它當成「水舀子」扔在家裏,直到博物館專家鑑定後才發現,這個「水舀子」竟然是1800多年前的青銅熨斗。
「這個水瓢和前不久報紙上的青銅熨斗一模一樣,包漿也很好,皮殼漂亮,黃中帶紅。」孫侯說着,看向了舒飛似乎想要詢問說的對不對,舒飛下巴一抬,示意孫侯接着說。
「漢魏時期的熨斗,是用青銅鑄成,有的熨斗上還刻有『熨斗直衣』的銘文,可見熨斗的用途古已分明。晉代的《杜預集》上就寫道:『藥杵臼、澡盤、熨斗……皆民間之急用也』,孫校長您這東西應該是東漢的。」
孫南校長頓時有些坐不住了,這東西,他珍藏了好久,一直以為它是個古代的水舀子,但竟然不是,而是熨衣服的東漢熨斗。
「那你知道,古人怎樣熨衣服嗎?」舒飛發問道,這就有幾分考校的意味了。
孫侯不敢怠慢,手執熨斗,放在桌子上,象熨衣服一樣微微推動,他一邊做着動作,一邊解釋道:「漢唐時期是在熨斗里盛上熱水用來熨燙絲織品,明清時期則是把燒紅的木炭放在熨斗里,等熨斗底部熱得燙手以後再使用」
「嗯」舒飛面帶微笑,看來他對於孫侯的解說很滿意,孫侯有些得意繼續說:「唐代白居易詩中說『廣裁衫袖長制裙,金斗熨波刀翦紋』,他稱熨斗為金斗。」
舒飛說道:「但是,你的知識點還是有欠缺。這種熨斗還不是平民百姓家裏能用得了的,青銅器製品在當時屬於奢侈品,而且只有王公貴族家裏才會有大量的絲織物,普通老百姓都是粗布麻衣,根本用不上青銅熨斗。」
孫南校長沉默一會,面向孫侯有些歉意的說道:「孫局長果然是有本事的人,眼力不錯。」
孫侯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校長您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