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術法,竟然能夠讓雪心楊如此瘋狂地成長?」一陣驚呼從修士之中傳出。
此時擂台之上,原本被元嬰修士劈砍成樹樁搭建成擂台的雪心楊竟是生長出無數的粗大的樹幹,相互交錯地在秋靈逸的身下,堅硬勝鐵的強度,竟是讓河楚那般力量落在上面依然沒有能夠留下一絲的痕跡。
「難道,他不是煉體修士?」
一陣猜疑之聲,從河楚發出全力一擊時,眾人皆是以為秋靈逸性命將休,但沒想到卻是眼前這般場景,秋靈逸沒有死,雖然很狼狽,但他依然站在擂台之上。
秋靈逸望着河楚,從對方眼中堅定不移的發出的光芒,毫無偏移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可以直接看到對方眼中的一切,即使是現在的狀態,琥珀色的眼球依然掩蓋不住其中,有着一些故事。
但眼下卻不是可以去管這些事的時候,四周的雪心楊看似是他隨意讓其施展出來的,但實際卻是極其不簡單,根本不是之前召喚藤蔓那麼簡單,耗費的生機極其巨大。
畢竟,這是足以抵擋結丹修為攻擊的植物。
此時,已經無法再次施展,但他確實微喜,他之所以讓河楚如此攻擊,便是要看看,在習慣了那樣的速度之後,自己是否能夠看清對方的動作,直到那隻手出現在他的眼中,他便是知道,這方法,可行。
河楚堅定的眼眸看着他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猛獸的直覺告訴他,不能拖。
所以在下一刻,他再次四腳着地,如同山間兇猛的靈獸,身體微微前傾,靈力如同沸騰一般,環繞在他的身旁,形成絲絲紅色的氣霧,秋靈逸眉頭又微微皺起,因為河楚身上的氣息又增強了。
這是什麼情況?原本只是比尋常的築基大圓滿強大一些,但如今經過一系列變化之後,卻是氣息越來越強大,以河楚現在的狀態,他即使擁有魔人傳承,也不敢毫無防備直接地去接他的拳頭。
河楚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秋靈逸的眼中出現了一道道殘影,但是,那殘影之前,卻有一道流光,這讓秋靈逸更加確定,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熟悉,他可以去看清河楚的動作。
但是,此時沒有這樣的時間。
隨着河楚的接近,他也是行動了起來,無數的藤蔓從雪心楊之中竄出,如同尖銳的利劍向着河楚而去,河楚的身影在藤蔓之中穿梭,瞬間便是來到秋靈逸的身前,秋靈逸一拳轟出,兩拳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純粹的力量化為波動向着四周席捲。
河楚的速度很快,在出了一拳之後,沒有停留地再次一拳轟出,一拳轟出之後,一腳斜踢便至,秋靈逸在速度上遠遠不及,但是在力量上卻不會比河楚低。
更有無數的藤蔓在他的四周不斷竄起,雖然沒有太多的作用,但是卻足夠為秋靈逸拖延一些反應過來的時間。
清脆的響聲不斷在擂台之上迴蕩,最後伴隨着強勁的一拳對碰,轟然一聲,兩人再次後退。
這種純粹的力量攻擊,即使是金剛門的門主也是感到驚訝,因為即使他們專注煉體一道,但是在築基大圓滿的修士中也無法有這般強悍的力道。
隨着兩人的後退,這一次,秋靈逸眼中泛出精光,竟是沒有停歇下來,而是直接閃動身影,率先向着河楚衝去。
河楚沒有意外,也是沖向秋靈逸。
兩人的身影,河楚背後幾乎都是殘影,而秋靈逸便直接得多,只是徒步奔跑,速度並不快,但是,河楚的力量便完全取決於他周身的靈力,而秋靈逸卻是依靠魔人傳承獲得的強悍肉體,一個會消耗,一個不會消耗。
孰強孰弱,隨着時間的推移,自然可以分辨出來。
就在北域之修還在驚訝秋靈逸竟能與河楚戰鬥到如今的地步時,秋靈逸五指變幻,微微一笑,他從來就不是什麼煉體修士,不過是想借着河楚的速度來確認一件事,如今既然已經得出答案,自然無需戀戰。
五指變幻之間,羅門三印的印結便是瞬間出現,在空中,一個凝縮成如同嬰兒的手掌一般的乳白色掌印,緩緩浮現,這裏面,其實在秋靈逸熟練之下,羅門三印已經疊加。
並且把所有的靈力凝聚起來,這是之前在看施展天行浴血決時得到的方法。
學習,永遠是秋靈逸的本能。
這個看似極小的手掌,所是蘊含的幾位強大的力量,在空中漂浮着,仿若樹上緩緩飄落的樹葉,向着河楚而去。
河楚自然知道那迎面而來的手掌並不是眼中看到那樣不堪一擊,相反,其中的能量不小,因此,他的拳頭握得更緊,靈力匯聚,向着那手掌而去,落在手掌之上,手掌頓時爆炸而開,一陣強大的波動向着四周席捲而開。
衝破了封印。
「果然,他不是煉體修士,但是,他的肉體怎麼會如此強悍?難道……這世間還有煉體和修靈兩道齊修之法嗎?」
人群之中,一個老者驚呼道,但是想想又不可能,因為煉體便是把渾身的靈力融入肉體之中,以此來得到強悍的肉身力量,但從秋靈逸的修為來看,那靈力並不足以讓他擁有如此強悍肉體的同時,依然能使出靈力如此充沛的術法。
因此,秋靈逸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在別人的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因為,在這裏,除了夏天,沒有人見過魔人。
不知道那個天生便擁有比同等煉體修士更加強悍的力量的種族,他們唯一的傳承,在秋靈逸的身上。
轟然之聲響徹之後,秋靈逸的身影並沒有停止,他沖向河楚的速度沒有絲毫變緩,反而更快,幾乎在河楚的拳頭落在手掌之上的同時,他的拳頭也是在手掌之後即刻到達。
因此,河楚所積蓄在拳頭上的力量,要對付的,是秋靈逸連續的兩次攻擊。
波動傳出,秋靈逸的拳頭也是落在了河楚那已經沒有什麼靈力的拳頭之上,這次,是純粹的力量,從秋靈逸的拳頭傳出,強勁而霸道而沖入河楚的拳頭之中,河楚堅定的眼神終於有一絲的變化。
但也只是一絲,因為他是猛獸,不能讓自己有半點的慌亂,否則,無疑是在給獵人增加捕獲他的幾率。
在秋靈逸的拳頭落下之時,他心中頓時感覺不對,但收拳已經太遲,一聲清脆的斷骨之聲從河楚的拳頭上傳來,而同時,河楚的身影也是瞬間消失。
一腳落在秋靈逸的側身上,腿上如同驚雷咋響,一聲爆炸之聲帶着火焰在秋靈逸的身上響起,熱量席捲,秋靈逸身體不禁飛出,一口鮮血噴出,身側的衣裳也是破裂。
他抬頭看着河楚,他的腳上,一張已經燒焦的符紙緩緩飄落,這是一種很平常的烈焰符,其實就是在紙上用靈力寫下封印,蘊含火之力,在引發的時候解開封印罷了,這種封印很簡單,這符紙也不貴,但缺點就是威力一般。
但在河楚的運用下,直接在秋靈逸的身體上爆炸,唯一便成了不一般的了,而他的手掌半垂着,顯然骨頭已經斷裂。
不虧是戰鬥老手,適才明知自己擋不下自己那一拳,便是直接收回拳頭上的靈力,匯聚在腳上,以達到那一擊。
秋靈逸擦乾嘴邊的血液,從適才的戰鬥中,他也是知道了,為何河楚的力量讓他感到如此熟悉,又如此特殊。
因為,那也是一種獨特的體質,與生俱來的狂人體質。
秋靈逸唯一一次在築基修士之中毫無還手之力的是與那黑袍少年的一戰,而在同等修為之下,打得這麼幸苦的,便要屬跟這河楚一戰,雖然他還有許多手段未出,但是,要對付同等修為,甚至自己比他還要高上一些的河楚,以魔人之力竟然無法取勝。
這就是體質的力量。
三大極體之一,原本應當有壓倒性的能力,但是秋靈逸手中,卻是發揮不出來,反觀那黑袍少年的冥之極體,和河楚這尋常的狂人體質,卻都發揮得這般強大,讓他不免有些自己空擁有一個巨大的寶藏,卻無法開掘的出來的感覺。
河楚沒有去理會那一隻垂下的手,只是用另一隻手從腳下的包袱中拿出許多符紙,貼在手上和腳上,這是搏命的戰鬥,對猛獸來說,要麼死,要麼贏,沒有敗。
但秋靈逸眼神卻有些凝重,不是因為懼怕,而是他並不想跟河楚在擂台上用命搏擊。
而河楚卻必需拼命,因為他一旦輸了,便會遭遇無數的圍殺,如此一來,就枉提報仇了,所以他必須戰,為了那個逝去的身影,要戰。
他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感應到了他心中的執念,紛紛沸騰起來,但這種沸騰跟之前不一樣,如同透支的生命。
秋靈逸沒有再站着,他的手輕輕地按壓在地面上,眉間的木之極星終於在此刻閃爍着青光,緩緩旋轉,生機如同潮水順着手掌宣洩而出。
洶湧地進入雪心楊之中,雪心楊,再次瘋狂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