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乳娘 第29章太醫梳頭

    陸啟慕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皺着眉頭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將絲絹藏入了衣袖裏。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太不識趣了！我就不該對他這麼客氣！」芸墨氣呼呼地自言自語着。

    「芸墨，你跑哪兒去了？找了你半天！」一跨進寑房，鮮兒便奔到她面前。

    「怎麼了？」芸墨不解。

    「快去準備準備，娘娘讓你我一同前去長慶宮！」鮮兒喜滋滋地回答。

    「長慶宮？那不是太后住的地方嗎？」

    「對呀！昨日皇后不是說了嘛，讓咱們娘娘多到太后那兒走動走動！」

    「哦！」芸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準備思索一番，可隨即又愣了愣，苦笑着搖了搖頭。

    既然答應了妍妃，那自己也無須再費腦筋想那些事了！

    這麼想着，芸墨清除了複雜的思緒，趕緊對着鏡子整理了一番，臨行前，還衝着秀荷笑了笑。

    秀荷嚇得直哆嗦，眼神怯怯的，她抓着被角，不敢抬頭看一眼。

    去除了內心的雜念，看着這個膽怯的女人，芸墨終於感覺到一絲歉意。

    「芸墨，快走吧，娘娘還等着哪！」說罷，鮮兒拉着她便往外走。

    妍妃坐上轎輦，鮮兒和芸墨一左一右，一眾人浩浩蕩蕩地向長慶宮走去。

    一進長慶宮，芸墨便聞到一股子油蠟味兒，嗆得她直咳嗽。

    太后正跪在正殿裏，手裏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芸墨環顧四周，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哪裏像太后的寢宮，分別就是座佛廟嘛！

    偌大的正殿，兩旁擺滿了金銅色的羅漢，而正殿中央，則是一座三丈高的漢白玉觀音，四周全都點着紅燭，看着有些瘮人。

    「太后，妍妃娘娘到了！」長慶宮的嬤嬤低聲通傳。

    太后猛然睜開了雙眼，悠悠地說道：「帶他們到庭院去吧！這裏霧太大！」

    「臣妾見過太后！」妍妃笑着行禮。

    太后點點頭，由着嬤嬤將她攙扶到庭院裏坐好。

    「來，讓哀家抱抱承宣！」太后張開雙臂。

    妍妃小心地將小皇子交到太后手上，太后輕輕摩挲着小皇子粉嫩的小臉，慢慢地眼中竟湧出了淚花。

    芸墨呆住了，那樣的神情，不就是自己失去孩兒時，那彷徨無助，卻又倍感孤獨絕望的神態嗎？

    鬼使神差的，她竟擅自走到太后跟前，伸手拭去她的淚水，柔聲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大膽奴才！」太后身旁的嬤嬤大喝一聲，狠狠推了芸墨一把。

    芸墨摔倒在地，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絲的心疼。

    「不礙事！」太后制止了嬤嬤，又眯着雙眼，似乎極力想把芸墨看清楚。

    「你是誰？」太后和藹地問道。

    芸墨趕緊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奴婢是錦繡宮的奶娘！叫芸墨！」

    「哦！」太后點點頭，「過來，讓哀家看看！」

    芸墨心裏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妍妃，見妍妃向她點點頭，這才跪着挪到太后面前。

    太后伸出手，似乎想摸摸芸墨的臉，孰料沒有準心，金護甲竟然勾掉了芸墨的髮簪，以致她的長髮散落下來。

    「哎，人老了，這手上哪也沒個準兒了！」太后面帶歉意。

    「太后您言重了，不礙事！」芸墨笑着回答，心裏卻直犯悚。

    這些天雖然跟着妍妃學習編發，可她實在手拙，沒學出什麼名堂，若要讓她當眾整理頭髮，豈不是會出糗？

    妍妃似乎也很着急，可又沒有辦法，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芸墨。

    「你先起來，把頭髮弄好！去，給她拿柄木梳過來！」太后吩咐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芸墨砸砸嘴，喪氣地嘆了一口氣。

    嬤嬤將木梳遞給她，芸墨猶猶豫豫的，剛舉起木梳，宮女便來傳報：「太后，陸太醫到了！」

    「讓他進來吧！」太后點點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致地看着芸墨。

    「微臣給太后請安！」陸啟慕恭恭敬敬地彎下腰。

    「陸太醫，你來得正好！」太后笑着指了指芸墨，「方才哀家不小心弄亂了她的頭髮，就由你來幫她梳頭吧！」

    此話一出，陸啟慕和芸墨同時愣住了。

    她沒聽錯吧？太后居然讓一個太醫來梳頭髮？

    「是，太后！」

    陸啟慕眼神複雜地望了一眼芸墨，倒也沒推辭，大大方方地走到芸墨身後，奪過她手上的木梳。

    「太，太后……」芸墨一臉緊張。

    「你只管放寬心！哀家的髮髻啊，都是陸太醫梳的！」太后笑呵呵的。

    芸墨只好閉口，感覺到自己的長髮被人牽起，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又不會吃了你！」陸啟慕輕輕拉緊她耳鬢的秀髮，語氣隨意地留下這麼一句。

    耳垂感覺到他口中的熱氣，芸墨騰地一下臉紅了。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話語，她似乎在哪兒聽過？

    她的心，也不可遏止地，極速跳動起來。

    陸啟慕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芸墨的長髮上熟練地翻動着，就像是在彈奏一曲動人的旋律，而他全神貫注的模樣也引得其他宮女挪不開視線。

    陸啟慕的指背好幾次略過芸墨的臉頰，莫名的熱度讓陸啟慕不自覺地看了芸墨幾眼，見她又急又羞的模樣，不覺輕輕抿了抿嘴。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發覺，太后緊緊地盯着芸墨的後腦勺，眼神晶亮。

    「好了！」陸啟慕將髮簪插好，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樣？陸太醫的手藝還不錯吧！」說着，太后讓下人拿來一面鏡子。

    看着鏡子裏那好看的疊起，芸墨不覺吐了吐舌頭。

    「回太后，奴婢這才知道，太醫不僅會看病，這管轄的範圍，還寬着呢！」說着，她似笑非笑地瞪了一眼陸啟慕。

    陸啟慕自然聽出來她話中的不滿，卻也不生氣，落落大大地回應：「過獎了！」

    「好了，陸太醫，該給哀家梳頭了吧！」說罷，太后讓嬤嬤散開自己的頭髮。

    陸啟慕點點頭，轉到太后身後，打開藥箱，拿出的，竟然是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