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菀兒還在望着寧燁的背影默默出神,徐瑩撇撇嘴,調侃道:「菀兒,你該不會被他救了一下,就打算要以身相許吧?」
林菀兒當即霞飛雙頰,嬌嗔道:「你瞎胡說什麼呢。」
「傻妮子啊!」徐瑩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好氣道:「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因為這事就對他放鬆了警惕,那傢伙玩女人都玩出心得來了,現在搞得這麼紳士,依我看,八成是想用欲擒故縱的把戲迷惑你呢!」
「瑩瑩,你會不會太敏感了……」林菀兒蹙了蹙秀眉。
徐瑩還想再警醒幾句,這時,韓子輝領着孫帆從教學樓小跑了出來,往四周看了一眼,問道:「看到寧燁那小子了麼?」
「人剛走。」徐瑩見韓子輝依然神色緊張,就道:「放心,給醫生看過了,沒事兒。」
「那就好。」韓子輝鬆了口氣,道:「不過,菀兒,你還是多多休息吧,我看你這兩天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我有分寸的。」林菀兒有些意興闌珊地道:「你們先聊,我去酒吧了。」
「噯,你怎麼左耳進右耳出啊?」徐瑩拉了她一下,責備道:「就你現在的情況,還去上什麼班呀,趕緊回去休息,酒吧那兒我幫你請假了。」
「我真沒事!」別看林菀兒性子怯弱,骨子裏卻相當有主見,「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酒吧要搞周年慶活動,人手本來就缺了,我再不去哪成。」
徐瑩再三規勸,眼看林菀兒固執己見,只好無奈道:「那我陪你一塊去吧,不過先說好,身子要不舒服立刻說出來,否則你再有個什麼閃失,讓阿姨怎麼辦。」
孫帆忽然道:「酒吧周年慶,該挺熱鬧的吧?」
「那是當然,為了準備這次活動,酒吧可是下了血本。」徐瑩說道:「除了酒水一律半折優惠,還請了圈內赫赫有名的流浪者樂隊。」
「那肯定有不少美女吧?」孫帆立刻來了興致,拾掇起韓子輝:「老大,晚上一塊去玩玩?」
不待韓子輝回答,徐瑩就笑道:「行啊,到時我幫你們把門票錢給免了。」
林菀兒卻顯得心不在焉,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剛剛寧燁溫煦且灑脫的笑容,她有一種直覺,似乎那時的寧燁,和從前的紈絝公子哥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
在圖書館泡了一早上,吃完午飯,寧燁再次來到了臨水街。
只是這次去的不是典當行,而是藥店。
「請問有什麼需要?」一個瘦高的中年人站在櫃枱後面,精光奕奕的雙眼以及兩條八字鬍,透露着幾分市儈狡黠。
寧燁遞了張紙條過去,「麻煩幫我抓這幾味藥。」
店老闆接過紙條掃了眼,沉吟點頭:「稍等。」
說完,取出幾張白紙,轉身陸續從藥櫃抓藥材,問道:「小伙子,你要的這些中藥材配方,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是要治什麼病的?」
「就是一些祖傳偏方,治傷風感冒的。」寧燁當然不會坦白說這些藥材能煉製出凝精蘊氣的丹藥。
店老闆又埋頭瞅瞅紙條,眉頭微微一皺,顯然也不怎麼相信這套說辭。
不過他也沒再多問,抓好藥材後,就放進袋子丟到櫃枱上,淡淡道:「三百二。」
寧燁正準備掏錢,這時從店門口進來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微胖、衣着光鮮,脖頸上掛着一條晶瑩剔透的翡翠項鍊,十足的暴發戶氣派。
「喲,安總,您來了。」一看到這男子,店老闆的眉眼全笑開了,忙殷勤地繞出櫃枱迎了上去。
中年男呵呵一笑,道:「藥快吃完了,就順道來再抓幾服。」
店老闆諂媚地笑道:「瞧您的神采,可是一次比一次好了,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那藥靈驗着吧?」
中年男笑道:「還不錯,是感覺比之前好了些。」
「這還只是剛開始,您再多服幾次,保管你漸入佳境、重振雄風!」店老闆還想再奉承幾句,瞧見中年男顧忌似的瞥了眼寧燁,立刻收住了口風,賠笑道:「您稍等,我這就進去給您拿藥。」
接過寧燁的錢,店老闆招呼中年男落座,就屁顛顛鑽進了裏頭的屋子。
錯身的剎那,中年人的目光不經意地掃了眼寧燁,不由怔了下,試探性道:「你是……寧家的那孩子?」
寧燁看到他,也覺得很是眼熟,回憶了一下,方才想起兩個人是認識的。
不過兩人基本沒什麼交情,只是當初在天悅山莊的鄰居,平日裏打過幾次照面,寧燁只記得這胖子叫安榮富,在臨水街經營着幾家珠寶古董店,生意做得很大,先前自家曾經還從安榮富的那裏買過一些古董玉器。
「你好,安總。」既然碰到,寧燁也不好裝不認識。
安榮富笑着點頭,只是笑容顯得有些牽強。
作為鄰居,安榮富自然清楚寧家垮台的消息,當然,由於兩家基本沒什麼瓜葛,更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在這件事上,安榮富除了微不足道的感慨,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心思。
「最近過得還好吧?」安榮富心不在焉的寬慰了兩句:「唉,你家的情況,我都聽說了,你要好好振作,相信你爸媽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堅強活下去。」
寧燁看出他沒跟自己深聊的意思,但也沒急着要走,而是默默觀察了一番安榮富,發現他的皮膚相當白皙,但絕不是那種自然的白色,而是帶有一種病態的蒼白。
除此之外,皮膚很鬆弛,黑眼圈很嚴重,眼眶有些凹陷,瞳孔還有些擴散……
「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這坐一會。」安榮富草草打發了幾句,轉身就要往椅子上坐。
寧燁瞥了眼他虛浮的腳步,一手不時還放在腰部摩挲着,就狀若無心地提了句:「安總,你的腰有些不太好麼?」
安榮富回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詫異,猶豫了下,敷衍道:「這幾年天天忙着生意應酬,年紀又大了,身體難免有些力不從心,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寧燁暗暗冷笑,知道安榮富無非是顧及面子才不願如實相告。
單單瞧他蒼白的皮膚以及凹陷的眼眶,以及不時用手按腰的舉動,寧燁就斷定他絕不是什麼腰酸背痛,分明是精元虧損過度的徵兆!
只是和林菀兒那種身心超負荷勞累的情況不同,安榮富卻明顯是縱慾過度導致的,用俗話來說,就是典型的腎虧!而且狀況已經相當惡劣了!
說得難聽些,一隻腳都快邁進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