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多爾袞正等的心急,但是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李信這個時候讓自己在這裏等候究竟是何意,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如今雖然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但是不管是多爾袞或者是皇太極,也都知道,這個時候的建奴是耗不起的,一個李信或者是一個張春並不可怕,但是兩人聯合在一起,建奴肯定是抵擋不住的。
「十四貝勒深夜前來,李信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大帳掀開,就見李信身着黑色盔甲,大踏步走了進來。
多爾袞望着李信的模樣,嘴角露出苦澀,李信此刻的神情無疑向多爾袞表明,眼下的局勢,李信知道的一清二楚,當下拱手說道:「李公子,我們準備以上等戰馬兩萬匹,糧草五萬石,弓矢十萬隻,請公子移兵。」
「這?」李信皺了皺眉頭,心中暗罵建奴就是建奴,一點談判的技巧都沒有,張口就將自己的底細說了出來。
「主公,屬下以為還是等張老將軍見過主公再說吧!張老將軍乃是朝中難得的老好人,據說此人與邱禾嘉大人交好,主公若是見了張老將軍之後,或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想主公一直想為李家光宗耀祖,這次或許是一個好機會啊!。」石元直雙眼一眯,笑呵呵的說道。
「主公,屬下也以為如此,這五萬石糧草,嘿嘿,還真少了一點。」張翼輔也笑呵呵的說道:「我軍有一萬兩千人,這人吃馬嚼,這點糧草根本就不夠。不如先見見張老將軍,我大明雖然這幾年在遼東吃了大虧,但是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這點糧草卻是不放在心上,若是張老將軍能上奏天子,讓主公移兵中原,就食當地,那就是一輩子的買賣,可比現在要好多了。」
「李公子,這一口氣吃的太多了,恐怕也會壞了肚子。」多爾袞不滿的說道:「就算是你們朝廷準備給你好處的話,恐怕也不見得能給這麼多的好處吧!更何況,張春雖然為人和善,與邱禾嘉交好,但是也不一定能做你們皇帝的主不是,否則的話,他要是能說得上話,也不會讓李公子流落在外,有大功而不賞了。李公子,你說是不是啊!」
「這?」李信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來。
「我還再加一條,李公子既然要回中原,不知道李公子準備從哪裏走?」多爾袞咬了咬牙齒,說道:「我大清皇帝陛下已經命沿途的蒙古諸部落給公子行個方便,好讓公子行軍,平安到達中原。不知道公子認為如何?」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考慮。」李信聞言,裝作思考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若我從草原進入中原,所攜帶的錢糧甚多,沿途數千里,難免有人會窺視,若是有人前來冒犯,那該如何是好?」
「公子的萬餘大軍可不是吃素的啊。」多爾袞想也不想的說道。
李信聞言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這建奴身邊雖然有許多的蒙古士兵,看上去有許多蒙古人都已經被建奴所收服,但是實際上,與建奴死忠的也不過科爾沁部、土謝圖部等十幾個大部落而已,在如今的草原上,表面上看上去,仍然是林丹汗和建奴平分天下。所以多爾袞才會如此有把握。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所需要的東西什麼時候運來?」李信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淡淡的說道:「你要知道,張春老將軍已經到來,今夜是你我在此,但是明日張春必定會前來,我能拒絕祖大壽,但是卻不能拒絕張春這個足以當我祖父的老大人了。」
「哈哈,李公子還是小瞧我大清的能力了,這些東西看上去很多,但是我大清一夜之間就能準備妥當。只是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啟程?」多爾袞聞言哈哈大笑,言語中充斥着自豪之色。
「你的東西什麼時候運來,我的人就什麼時候走。」李信盯着多爾袞笑呵呵的說道。他也不揭穿多爾袞早有準備的事實。
「好,和李公子說事就是爽快。」多爾袞雙眼一亮,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立刻命人前來交易。哈哈,李公子,今日一別,不知道你我下次什麼時候再見啊!哎,李公子雄才大略,相信下次見面的時候,恐怕不是今日的局面了。」
「若是有緣,自然會有再見的機會。」李信嘴角露出一絲神秘來,笑呵呵的說道。多爾袞聞言一愣,也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大帳不提。
「嘿嘿,戰馬兩萬匹,足以將我們都變成騎兵了。」張翼輔嘿嘿的笑了起來。
「大部分是騎在馬上的步兵而已。」李信打掉了張翼輔的幻想,說道:「我們也準備一下,準備接收,哼哼,爭取在一夜之間接收完畢,哼哼,若是等到明天早上,被多爾袞發現了,也就來不及了。」
「真是不知道等到明天多爾袞和洪太知道祖大壽曾經為主公辦了一場鴻門宴之後,會是什麼情況。」張翼輔得意的說道。
「建奴乃是我中原的生死大敵,我情願落山為草寇,也不願意和他們合作。」李信雙目儘是殺機,說實在,中原被異族佔據,那還能被稱作是華夏,若是被西方奴役,那就是被稱為華夏了,而這樣一切就是因為建奴的緣故,所謂的康乾盛世也不過是如此,張口奴才,閉口奴才的,讓人噁心,就是到了後世,洋人老大,官員次之,漢人最後的觀點,真正的研究起來,也是從建奴時期開始的,所以說,建奴雖然是華夏的一部分,但是在華夏歷史上,建奴就是罪人。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建奴辦事效率還是很不錯的。不過盞茶時間,就聽見有消息傳來,建奴已經將東西準備妥當,等待李信去接收。
「今日一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大隊人馬聚集在大營處,望着遠處緩緩而來的建奴軍隊,多爾袞一起當先,火把之下,只見後面有無數的戰馬,還有糧草。石元直望着背後的西山大營,微微有些嘆息道。
「會回來的。」李信哈哈大笑,就準備朝前迎去。
「主公,小心有詐。」高猛上前勸說道。
「放心,他們就算是萬軍來攻,我們也不怕,只要他們不能在短時間內消滅我們,那麼死的就是他們,相對於我們來說,建奴的國運讓洪太不敢欺我。」李信擺了擺手說道。但是還是命人戒備一番。
實際上,也確實如同李信所說的那樣,在交割戰馬的時候,范文程就曾進言,趁機消滅李信,但是皇太極思索片刻之後,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說自己的大軍會不會一個衝鋒就消滅李信,一旦消滅不掉,或者處在僵持狀態,一邊的祖大壽和張春立刻就會壓上來,最後倒霉的還是皇太極。只要李信不死,他就能組建一個兩個甚至更多的西山軍,與大清為敵,既然如此,還不如先消滅張春,然後再來對付李信。
「李公子,派人前來核實一下吧!」多爾袞望着前面的正一臉戒備之色的西山軍。心中嘆了口氣,如此精兵強將居然不是他滿族中人。
「張翼輔,你前去看看。」李信指着遠處,瞬間就有千餘輔兵跑去交接物資,而在李信這邊,見建奴沒有任何進攻的動靜之後,也就放鬆下來。
兩個時辰之後,天邊已經有一絲紅潤,這邊雙方才交接完畢,李信命步兵紛紛上馬,騎兵卻是一人雙騎,一起護衛着糧草兵器緩緩朝西方而去。
「真是可惡,這些東西可是耗費了我們多少兒郎的性命才得到,如今卻被李信如此輕鬆就得到了,想起來,真是讓人不敢。」多爾袞身邊的多鐸望着李信遠去的大軍,惡狠狠的說道。
「來去如風,李信此人當是我大清的大敵,這次恐怕我們做錯了。」多爾袞幽幽的說道。
這個時候遠處飛來一隊人馬,多爾袞望去,卻見皇太極的金黃大纛,多爾袞不敢怠慢,趕緊迎了上去。
「十四叔,戰馬交接完了?」雙方一見,就見豪格面色不善,沖了上來問道。
「不錯。」多爾袞見皇太極滿面陰雲,心中一動,頓時感覺到不妙。
「我們上當了,可惡的李信。」皇太極惡狠狠的望着遠方,雖然李信此刻大軍還沒有離開,仍然在緩緩移動,皇太極還能清晰的看見一道黑煙朝西方而去,但是卻不好追擊。
「十四叔,大凌河城傳來的消息,昨夜祖大壽邀請李信進城,企圖以毒酒將李信鳩殺,卻不曾想到被李信識破,挾持祖大壽,反出城,從此之後,李信也就斷了和明朝合作的念頭,更是不可能歸順明朝了。」豪格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來,多爾袞倒霉,他就看着高興。
「啊!」多爾袞面色一陣大變,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李信剛才如此的好講話,基本上自己提的意見他都答應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這不是李信仁慈了,而是李信已經意識到,要是等到天明,恐怕自己就會得到這個消息,然後就不會答應這些將這些戰馬物資讓給李信。一想到這裏,多爾袞俊臉發紅,一陣羞辱陡然的湧上心頭,自己再次被李信給耍了,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算了。」皇太極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李信奸詐無比,恐怕是早就有了這個打算,此人一向以利益為準,若不送走此人,我們也不能安心與張春決戰。哼哼,想來,這個時候,最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張春了,失去了李信這個強援,朕倒要看看張春有沒有信心戰勝我們。」皇太極揚起馬鞭,指着遠處的明軍大營說道:「走,我們回大營。明日會戰張春,哼哼,一個李信朕將他送走了,剩下的就在張春身上找回來,我大清不就是如此,以戰養戰,當年皇考在世的時候,以十三副鎧甲騎兵,一路所向無敵,這才有今日的大清,小有挫折算什麼,今日我們失去了一點東西,但是明天我們將會得到更多,無論是張春也好,或者是李信也好。他們拿了我們的東西,我們都會將這些東西一一奪回來的。」皇太極咬牙切齒的說道。李信之事不但是多爾袞的恥辱,同樣也是皇太極的恥辱,若非自己因為張春的到來,心中一急,他李信豈會在這個時候撿了如此大的便宜,弄不好,還能趁機逼迫李信投降的呢!都是那該死的張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皇太極一想到李信得了那麼大的好處,心中就是一陣滴血。瞬間就將所有的仇恨都加在張春頭上。他發誓一定要消滅張春這股敵人,以張春的首級來重新樹立自己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