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騎 第101章決戰（四）

    「轟轟！」

    只聽見萬炮齊發，一顆顆炮彈從紅衣大炮中噴出，朝明軍大陣殺去。

    「不好，是紅衣大炮。」正在指揮的張春一聽見大炮的轟鳴聲，面色頓時變了起來。紅衣大炮在這個時代是終極殺人武器，張春知道自己的戰車陣雖然厲害，但是卻阻擋不住紅衣大炮。紅衣大炮明朝沒有嗎？顯然不是，最先使用紅衣大炮的就是明朝，可惜的是，明朝不同於大清，所建造的紅衣大炮並沒有多少。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種情況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一樣的，明朝的財政已經陷入枯竭的狀態，為了維持遼東的局面，崇禎皇帝也不知道加了多少次遼餉了。這些錢財一部分是做了遼東的軍費，但是一部分卻是被這些官員們上下貪墨，已經沒有多少了，這樣一來，還能建造多少的紅衣大炮呢？張春這次雖然帶了一些紅衣大炮前來，但是卻沒有多少。

    果然，一瞬間，建奴的紅衣大炮瞬間就覆蓋了整個陣地上，紅衣大炮的威力之下，就見明軍陣地上慘叫一片，無數的士兵被紅衣大炮炸的粉碎，一部又一部的戰車被炸上天空，或者被撞擊到數十部之遠，連帶着車上的士兵盡數被擊殺。

    「反擊，反擊。」張春氣的花白鬍鬚顫抖，揮舞着手中的寶劍大聲怒吼道。隨着張春的一聲令下，明軍的紅衣大炮也開始發威。可惜的是，在數量上根本就不能與建奴的大炮相提並論，也幸虧是這邊的明軍操炮手都是老手，在短時間內，也算是不相上下，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明軍的炮火越來越稀疏了。戰車也是越來越少，建奴們也都是不怕的沖了上來。

    「命令騎兵攻擊。多爾袞、豪格、阿巴泰、岳托，率領大軍盡數壓上去。」皇太極見己軍佔據了上風，神情極為得意，大聲的怒吼起來。

    「殺啊！」在大炮之後，步兵之後，無數建奴騎兵開始發起衝鋒，一時間整個戰場之上成排山倒海趨勢。無數建奴士兵在皇太極的命令下，瞬間爆發出來。

    更為悲哀的是，這個時候，明朝士兵的恐清症瞬間也被爆發出來，在建奴騎兵的進攻下陣地出現不穩。

    「祖大壽，領軍出擊，給老夫擋住建奴。」張春在指揮塔上看的清清楚楚，面色一陣大變，趕緊命令祖大壽進攻。

    在明朝大軍的右翼，祖大壽索率領的數千騎兵正以逸待勞，等候張春的命令。自己也領着眾將在觀看戰場上的形勢。原本又說又笑的關寧軍上下，很快就面色變了起來，建奴在大炮的掩護下開始進攻了。

    「傳令大軍，開始準備。」祖大壽猛的翻身上馬，大聲說道：「大軍正危在旦夕，也該我們上場了。」眾將紛紛上馬，忽然祖澤潤拉住祖大壽馬韁。

    「父帥，建奴勢大，我軍的戰車陣已經失去做了，我關寧鐵騎雖然厲害，但是恐怕不是建奴的對手啊。這可是我祖家的騎兵，豈能葬送在這裏。」祖澤潤認真的勸說道。

    「放肆，我祖家受朝廷大恩，張春大人更是前來救援我等，這種情況，豈能臨陣脫逃，更何況，此刻勝負未分，只要我們盡數壓上去，豈會失敗？休的多言，否則的話，我的軍法可不容情。」祖大壽不滿的說道。

    「是。」祖澤潤聞言無奈之下，只得放了馬韁。任由祖大壽領着關寧鐵騎準備發起進攻不提。

    「大人有令，命祖軍門率領大軍發起進攻。」這個時候，有張春軍令傳來。

    「末將遵命。」祖大壽見張春果真傳令到此，不敢怠慢，趕緊接了軍令，正待領軍出擊。

    「父帥，快看。」這個時候，上了戰馬的祖澤潤忽然指着遠方驚呼道。眾人紛紛望去，卻見遠處有一隊人馬正朝後飛奔，卻是在臨陣脫逃。

    「這是何人人馬？居然敢臨陣脫逃？」何可綱咬牙切齒，雙目中儘是悲傷失望之色，其餘眾將也都是如此。戰場已經到了決定勝負的時候了，這個時候，就應該一鼓作氣，一起衝上去，殺個你死我活，這樣最後的勝負如何，還未可知。可是這個時候，有一隻友軍居然臨陣脫逃，這對軍心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

    果然隨着那隻軍隊的臨陣脫逃，整個明軍人馬瞬間亂了軍心，正在對面廝殺的多爾袞等人看的清楚，命人紛紛喊「明軍失敗」的言語，一時間，明軍潰逃者不計其數，建奴趁機追殺，一瞬間又死傷無數。

    「是吳襄的人馬。」何可綱看的分明，咬牙切齒的望着那面旗幟，雙目中充斥着怒火，就是這個敗類，導致了這場戰爭的失敗。

    「父帥，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祖澤潤一見吳襄率領兵馬在撤退，面上神情一喜，趁機再次勸說道。

    「哎，此刻就算是孫武在世，也無力回天了。」祖大壽仰天長嘆道。揮了揮手，大軍緩緩撤離戰場。何可綱等將領見狀也都是喟然長嘆，如此狀況，何人能挽救。一時間紛紛朝遠處的中軍大纛望去，卻見中軍大纛仍然屹立不倒，隱隱可見一個清瘦的身影正立在大纛旁邊的指揮塔上。

    而此刻指揮塔上的張春卻是面色青紫，拳頭捏的緊緊的，雙目中儘是失望之色。如此友軍，就算自己是再怎麼有能耐，恐怕也是會打敗仗的。

    「大人，建奴已經殺過來了，趕緊撤吧！」這個時候，有一騎飛了過來，卻見是一個少年英俊的將軍，不是吳三桂又是何人，只見他臉上有羞愧之色。他的父親臨陣脫逃，這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就是一個恥辱，吳三桂雖然不服李信，但是卻也是一個軍人。

    「你的父親？哎！」張春望着吳三桂，就想到他的父親吳襄，不由的冷哼道：「我張春食朝廷俸祿，豈會臨陣脫逃，更何況，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張春惡狠狠的說道，他雙目中儘是不屑之色。

    那吳三桂正在驚訝的時候，卻見那張春狠狠的揮舞着手中令旗，吳三桂順眼望去，卻見一條條火龍瞬間飛出，一下子整個陣地前一片火海。

    「火攻。」吳三桂雙眼一亮，這個時候卻是天氣極為乾燥的時候，草原上雜草叢生，只要一遇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這個張春顯然是早有準備，或者說他早有提防，提防着自己麾下的軍隊不聽從自己的命令。所以才會準備後手。

    戰場上，火焰四起，忽然一陣大風吹起，就見火焰再次爆發開來，一起朝建奴陣地燃燒過去，正在衝鋒建奴哪裏曾想到這一點，一下子再次陷入混亂之中，紛紛朝後撤退，一下子，整個陣地陷入混亂之中。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殺啊！」那吳三桂見狀，知道自己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來，趕緊領着麾下兵馬朝敵人殺了過去。瞬間空間萬箭齊飛，正在逃跑的建奴哪裏還有心思防備空中的亂箭，一下子被射死者不計其數。那正在逃跑的吳襄等人很快也發現到這一點，哪裏還想着逃跑，趕緊領軍再次衝殺過來，如此戰功，豈能放過。這些將軍們，打苦仗不行，可是打順風仗卻是極為拿手，建奴們正在逃跑，這樣的機會豈能放掉。一時間，陣地上喊殺聲震天。

    「中原雖然多才俊，但是到底是彼此之間勾心鬥角，若是此刻李信能出現在此，與張春一起進攻我等，朕只能狼狽逃竄，十年之內，不敢入關了。」皇太極正領着范文程等人觀看兩軍廝殺，忽然見明軍陣地上有軍旗朝後移動，不由的哈哈大笑道。

    「明軍之中有人在臨陣脫逃，哈哈，這個時候逃跑，明軍必然潰敗，皇上，該全軍進攻了。」范文程哈哈大笑道：「明軍只要有一人逃跑，全軍必亂，此刻就算是孫武在世，諸葛亮再生，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皇上，明軍出現混亂，有人正領軍逃竄。」這個時候，有騎兵飛馬跑來的，大聲說道。

    「看看，如此軍隊豈是朕的對手？」皇太極見狀更是哈哈大笑，他揚鞭指着遠處說道：「此戰之後，我大清就可以佔據整個遼東了，咦！那是什麼？」皇太極面色頓時露出一絲驚訝來，眾人順眼望去，卻見前方火焰橫飛，一起朝眾人襲來。

    「報，皇上，張春突然施火攻，我軍猝不及防之下，死傷無數，前鋒正在愧對，十四貝勒、大阿哥等將軍不能阻擋前軍潰散之勢。」這個時候，又有探子闖入大纛之下。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速請撤退。」范文程面色一變，趕緊說道：「皇上，這明軍打惡仗不行，但是若是大順風仗，趁勝追擊，卻是極為驍勇，張春突然之下發起火攻，此刻天乾物燥，只要有一點火星飛出，整個草原都會陷入大火之中，想滅都滅不掉，皇上，趕緊離開這裏，保留實力，日後再來與張春決一死戰。」無疑，范文程這個漢奸是很了解明朝軍隊的，一見這種情況，就知道不妙，趕緊勸阻道。

    那皇太極正待遲疑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面喊殺聲震天，卻見明軍大纛緩緩向前移動，身邊有無數士兵，身着鴛鴦戰襖，殺了過來。而再看己軍的時候，卻已經陷入混亂之中，呈現潰敗之勢。頓時知道大勢不可挽回，心中一陣長嘆，傳旨麾下兵馬撤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