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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哥,眼下該如何是好?對方不打開城門啊,要不,乾脆都殺了。樂筆趣 m.lebiqu.com」多鐸望着遠處緊閉的城門,惡狠狠的對多爾袞說道。
「看樣子守城的人不簡單啊!」多爾袞也發現自己小瞧對方了,居然能忍到現在,可就是這樣的人一個人,為什麼派人追擊自己呢?多爾袞感覺自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當下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人都壓回去,或許還有點用處。」
「是。」面對多爾袞,多鐸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揮了揮,趕緊讓人將這些明軍俘虜都壓回後營,他很佩服多爾袞,不但是因為對方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長,更重要的是,多爾袞的智慧讓他很佩服。
「眼下我們要儘快攻下遵化,不然的話,我們就是前有強敵阻攔,後有追兵了。」多爾袞嘆息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斷定,這個李信是早有預謀,還是接到明朝的求救信之後,才會做出的判斷。」
「這個有區別嗎?」多鐸有些不解的問道。
「若是接到明朝的求救信的話,說明李信是倉促而來,更重要的是,他聽從明朝,聽從崇禎皇帝的話,我們這一關恐怕就很難過了。」多爾袞搖搖頭說道:「若是他故意如此的話,那就說明,他是另有目的,或許,這一關,我們還是很好過的。只是要付出代價就是了。」
「如何判斷?」多鐸心裏有些高興了,畢竟自己的後路被人斷了,放在誰身上,誰都沒有底,就算是取得了眼前的重大勝利也是如此。在他看來,只要能逃回去,剩下的都好辦了。
「哈寧阿回來了。」多爾袞面色極為平淡。
「這個小子,他在哪裏,我要殺了他。」多鐸聽了之後,面色頓時大變,就是這哈寧阿,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他死了。」多爾袞輕輕的說道。多鐸聽了之後,一陣沉默,哈寧阿雖然是甲喇額真,可是也是一個奴才,在建奴,主子對奴才可是有生殺掠奪大權的,想殺就殺,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哈寧阿雖然是多鐸的奴才,可是多爾袞和多鐸的關係放在那裏,也是想殺就殺。
「他交代了一個事情,讓我也無法判斷李信是有預謀的還是聽了崇禎的詔命前來的,現在只能是請皇上四哥判斷了。崇禎小兒是什麼時候派出的信使。」多爾袞嘆息道:「若是攻佔了遵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沒有了遵化,我們真的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剛才若是衝鋒一下,或許就能截獲明軍的將領了。」多鐸嘆息道:「那明軍守將也是厲害,冒着得罪自己同僚的危險,硬是讓對方從東門進入。這個人不簡單。」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多爾袞因為來的比較晚,沒看清楚剛才的情況,這個時候聽了多鐸的言論之後,腦海之中頓時划過一道閃電,不由的哈哈大笑來,對多鐸說道:「去,提審一下那些俘虜,弄不好能從他們口中得到遵化城的一些情況,這樣一來,攻佔遵化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是說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多鐸一下子就明白了多爾袞的算計,有些懷疑的問道。
「是與不是,那得先問過了才知道。」多爾袞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擔心的是李信是不是有所動作了。此人才是我大金國最大的敵人。他的兵馬要是出動了,我們就很難對付他了。趕緊先佔領了遵化再說。」
實際上,李信現在並沒有時間顧忌多爾袞的事情,哪怕就是接到遵化的求救信之後也是這樣的。因為他的後院着火了。科爾沁雖然成了建奴一部分,當初皇太極南征的時候,為了防備李信,也命令科爾沁部騷擾李信,為李信製造點麻煩。接到命令後,科爾沁部為了報仇,聚集了上下所有的戰兵,越有五萬多人,開始進攻李信的疆土。何可綱無奈之下,只得領軍出征,對付科爾沁部族的大軍。加上蔣毅西征的軍隊,李信手上可用的兵馬不過四萬人而已。哪裏還有精力支援遵化。
「真是一個愚蠢之人。兩萬大軍防守遵化,多爾袞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攻不下遵化,就算是皇太極領着十萬大軍回來,短時間內也攻不下。到時候,前有我們擋住了對方的去路,後面有勤王軍隊,皇太極插翅難飛了。」李信望着吳阿衡的求救信,滿面陰雲。
「是啊,朝廷這次是用錯了人了。」石元直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氣惱之色,好像這種事情根本動搖不了他的心情,甚至在他心中,還隱隱有些高興,朝廷的軍隊表現的越不行,不就是襯托着李信的厲害的嗎?而且,在他看來,這次若是多爾袞或者其他的貝勒領軍,李信將這些人弄的全軍覆沒,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可是這次是皇太極領軍,若是滅了皇太極,整個建奴就會打亂,到時候,朝廷滅建奴,恐怕也耗費不了多長時間。滅了建奴,消滅了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下一個目標就是李信了。這對於李信是相當的不利,什麼是養匪自重,就是如此,沒有建奴,李信也就失去了價值,只有不斷的削弱建奴,可是又不能一棒子打死建奴,這對於李信才是最佳的保護措施。
「恐怕我們暫時只能是看着遵化發生眼前的一切了,幸虧裏面還有一萬大軍,建奴就是想攻下它,也是很難的,加上背後的洪承疇、盧象升等人的兵馬,也已經緩緩逼近,建奴想在短時間內攻下遵化,幾乎是不可能的。」李信搖搖頭說道。
「主公,皇太極可不能死。最起碼現在不能死。」石元直低聲說道。
李信聞言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說道:「那先生以為如何是好?我們現在擋住了建奴的去路,封鎖了喜峰口,若是我們就這樣輕鬆的放皇太極過去,恐怕在天下人面前不好交代啊!」
「主公,這件事情恐怕很容易交代。」石元直得意的笑道:「江山雖大,卻是社稷次之,民為重,皇太極肯定會讓主公輕鬆過關的。若我是皇太極,在留下買路錢的同時,還會以那些百姓為逼迫,迫使主公讓路。」
「百姓?」李信面色一動,站起身來,對高猛說道:「快,派人在關前在豎起一條半人高的城牆來,不,一條不夠,多豎幾道來,建奴就算是驅趕百姓為前鋒,我也不怕。」李信猛的想起以前在電視上,曾經看到日本人為了佔領城池關隘,經常驅趕中國人前來攻關,一般的將士這個時候,就會面臨選擇,要麼撤退,將險關拱手讓出,要麼就是狠下心來殺害自己的同胞,無論是哪一條,倒霉的都是自己人。同樣,眼前的這種局勢也是一樣,皇太極若是真的這麼做了,李信是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讓了,不但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弄不好崇禎皇帝還會找自己算賬,若是不讓,殺了自己的同胞,莫說李信於心不忍,更重要的是,中原的那些百姓們也會敵視自己,積毀銷骨,就算自己是情有可原,這些人也不會接受的,那些士林中人肯定將此事廣為傳播,對征北軍的威望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這樣的事情,李信是不會做的。
「這個能行嗎?」等到李信將自己的用意解釋一番之後,石元直和高猛等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懷疑之色。
「不管行不行,先試用着吧!」李信想了想,說道:「不管怎樣,這次絕對不能讓皇太極就這樣輕鬆過關。」養寇自重,這點李信是贊同的。大明江山,誰都想得到,李信是想滅了建奴,可是卻不想因此而丟了自己的性命。現在的大明朝,民心仍在,李信若是躍馬中原,必定會受到全天下人的反對,不到最後關頭,李信絕對不能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北京城任何人都能佔領,無論是建奴也好,或者是未來的李自成也好,但是絕對不是李信。一向以衛青霍去病自詡的李信,若是出兵北京城,那些原本對李信有些好感的人,恐怕立刻就會站起身來反對李信。
「主公,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嘿嘿,不過,眼下最鬱悶的恐怕是皇太極了,他現在恐怕腸子都悔青了。」石元直哈哈大笑起來。李信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無論此事李信是有意為之,或者還是無意中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霉的都是皇太極,十萬大軍南下攻伐中原,原本是想獲取一些好處的,最後不曾想到,自己的後路被李信給堵住了。眼下出入中原的,要麼從山海關走,要麼就是從喜峰口,再就是從海山了,最後就是從萬里長城中再找其他的漏洞了,而這些漏洞都是要經過李信的地盤,如此一來,皇太極就悲劇了。他發現,無論是從哪一條路走,都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正是如同李信二人所想的那樣,皇太極現在很鬱悶,自從接到多爾袞派人飛馬傳來的消息之後,皇太極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若非有太醫在一邊,恐怕能不能醒的過來都成一個問題。
「李信奸詐,這是在要朕的性命。」皇太極躺在行軍榻上,面色蒼白,雙目睜的老大,望着頭頂上金黃色帳篷說道。他領軍南下,從喜峰口殺入,一路上所向披靡,得到了無數的錢糧,還俘獲了幾十萬中原子民,這些都是戰功,就算這次不能揚威在北京城下,就這些也足以讓大金國貴族們得意好一陣子了,讓這些人對自己感恩戴德的了,可是不曾想到的是,李信這一擊一下子就將皇太極從雲端打落,剛剛得到的喜峰口,不過十幾日之後,就被李信奪走了。自己的後路就這樣斷了,十萬大軍如何回遼東,這是擺在面前的問題。眼下雖然將士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後路被斷,可是這是瞞不了的,就算自己這邊不說的話,對面的崇禎小兒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多爾袞誤我!多爾袞誤我!」皇太極又想到了多爾袞,若非多爾袞識人不明,派了一個貪婪而無能之人駐守喜峰口要塞,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太極在床榻上胡言亂語,一邊大罵李信,一邊又在罵着多爾袞多鐸兄弟二人,在他不遠處,范文程、寧完我、岳托、豪格等等跟隨而來的文臣武將們都是一臉的愁容,就算是罵的話,最起碼也要等回到京師去罵才對,哪裏在北京城下撒野呢!
「大軍都已經撤回來了嗎?」好半響,皇太極才淡淡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大軍都已經聚集過來了。」范文程趕緊回道。
「軍心如何?」皇太極嘆息道。
「明軍還沒有反應過來,想來李信的奏章還沒有到達北京城。」范文程又說道:「微臣以為此刻大軍應該立刻啟程,前往喜峰口,喜峰口雖然地勢險要,但是也是針對草原,對於中原,地勢還是可以接受的,李信遠道而來,身邊的兵馬肯定沒有多少,喜峰口內能展開的兵馬也沒有多少,我軍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恩,先生,認為這是李信的計謀,還是其他的緣故。」皇太極反應過來又問道。
「這個?」范文程沉默了半響,方說道:「皇上,微臣以為我大金不可滅,最起碼現在不能滅,不光是我等如此認為,就是李信也是這麼想的。」
「養寇自重?」皇太極想到了什麼,猛的從病榻上爬了起來,神情振奮,說道:「先生所言甚是,我皇太極今日若是死在這裏,大金上下都會陷入混亂之中,到時候,莫說是李信的兵馬,就是祖大壽也能滅了盛京。到時候,下一個倒霉的就是李信了。李信沒有那麼傻。只有我們存在,他才有意義。不錯,現在的李信是需要我們的,他是看不得我們就這樣被滅掉。」
「只是皇上,微臣擔心的是崇禎皇帝一旦反應過來,就是下聖旨給李信,讓李信一定要堵住我們回家的路,到時候,李信恐怕也沒有藉口放我們走啊!」范文程又說道。
「對,對,立刻起兵。」皇太極也反應過來,一旦崇禎聖旨到達,李信就是想做點事情都是不可能的了。當下趕緊命令大軍即可啟程,押解着從中原掠奪過來的金銀財寶、無數糧草還有不少的漢家子民,緩緩的朝喜峰口而來。
說實在的,皇太極很幸運,因為明朝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李信已經佔據了喜峰口。李信派遣的信使從喜峰口出發,沿途的官吏都當這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李信西征的事情傳遍天下,而且喜峰口是什麼地方,建奴佔領之後,你李信還能搶佔回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沿途的官府對這個報信的士兵不但沒有給予幫助,還緊閉城門,根本不讓他進城,至於驛站什麼的,早就在崇禎年間就曾經裁撤過一次,然後建奴大軍如同蝗蟲一般的席捲而過,這些驛站早就廢棄,李信的信使走了許多彎路,才到了北京城下,等到了北京城下的時候,皇太極已經做出了對策,那就是大軍緩緩撤走。北京城內的官員還在為追擊還是不追擊而爭吵呢!
「皇上,建奴已經緩緩而撤,恐怕是沿途有埋伏,大軍不能輕易而動。」溫體仁臉上有些歡喜來,只聽他說道:「微臣以為,大軍可以緊隨其後,只要發現有什麼漏洞,或許能趁機擊敗建奴,奪回被搶走的百姓。」
「哼。」一聲冷哼聲傳來,卻見一個相貌白皙的中年人面上有不屑之色,掃了溫體仁一眼,冷哼了一聲。
「建斗,你有何看法?」上首的崇禎皇帝見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你與建奴曾經廝殺過,你看對方是真撤還是假撤?」
這個被稱為建斗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盧象升。字建斗,號九台,又字斗瞻、介瞻。漢族,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人,天啟年間進士。這個人雖然是一個文進士,可是與明朝的那些讀書人不大一樣,少年時愛讀兵書,喜習騎射。這可不是一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可以比較的。崇禎二年,後金軍入關,兵逼京師,他募兵萬人入衛。次年,進右參政,受命整治大名(今屬河北)、廣平(今河北永年)、順德(今河北邢台)三府兵備,所部號稱「天雄軍」。他手下的天雄軍也是一隻精銳之師。全軍上下,作戰極為驍勇,不是其他軍隊可以比擬的。甚至作戰的時候,他親自提刀廝殺,極為驍勇,這更不是一般的文官可以做到的,就是袁崇煥也不能與之相媲美,這樣的人一個人物,在中原被那些起兵造反的人稱之為「盧閻王」,由此可見此人的厲害之處,當然,這樣的人,人員關係也不大好,最起碼,他看不起溫體仁,溫體仁也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