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點……」王木倉看着傳回的畫面,被驅趕在一起的緝私船和走私船,搖了搖頭。
海軍的檢查很複雜,這是任務,不會因為你是自己人就會放鬆過程,連帶着緝私船,上百名海軍士兵上下一通翻找,等天色已經范亮,這才完成了檢查。
「這位警官,請問還有什麼事麼?」樂哥抱着手,看着一眾緝私船上的警察,連手臂的疼痛都輕了不少。
禿毛早已經站在了對面,走私艇他是不能再待了,身份暴露意味着他的任務已經結束,過去為了隱藏身份,更是連竊聽設備都沒攜帶,也讓這次任務徹底的失去了意義。
「樂海,你回去最好祈禱別讓我抓住把柄!」禿毛臉色發青,抓着船邊的桅杆吼道。
樂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像是在看着猴子在球上雜耍。
米國緝私船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既然沒有查到任何贓物,那麼只有按照程序撤離,和帶着不甘的臥-底緝私警,一起結束了這次,看似被海軍搞砸了的任務。
「大哥,咱們現在去哪?」
沒了禿毛樂哥身邊又換了個小弟,晚上的搜查嚇得他們不清,這些局外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廢話,我怎麼知道!」
樂哥也是心頭氣悶,內奸抓出來了,可是貨還沒接到,自己這行人算是徹底被盯上了,比起一個內奸,這才是**煩。
「我知道……」
是船舵下的傳出的聲音,很清晰的合成音,不像船載無線電有明顯的雜音,更像是衛星電話,能夠輕易分辨出聲音的主人。
駕駛室內只有樂哥和替代禿毛掌舵的小弟,而這個聲音卻不是他們任何一人。
「是他!昨天偷走咱們船的那個!」小弟記憶不錯,比樂哥更快反應過來,低頭朝着聲音來源四處摸索,想要找出聲音從哪發出來的。
樂哥一擺手,先讓小弟出去,接下來的這些話,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有了禿毛一個前車之鑑就夠了,他可不想再來上第二次。
「槍王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
看着走出駕駛艙的小弟,樂哥抱着絲希望,期待着這位神秘人能給他一個驚喜。
「到這個坐標來,我在那等你。」
……
王木倉站在船頭,手中握着魚竿,退潮的潮水帶着船身不斷晃動,劇烈的搖擺卻沒有影響到他的身體,僅僅就這麼站着,腳底卻像是釘在了甲板上紋絲不動。
他並不在釣魚,雙目望向遠方的海面,捕捉着波浪之間細微的變化,在海天交界處尋找隱藏在波浪中的目標。
東岸港口,王木倉的船一晚上都沒有動彈,開着船頭大燈在晚上釣魚,一晚上風平浪靜,連一艘來打擾他的船都沒有。
緝私船,走私船,禿毛和樂哥,一切變化他都瞭然於心,卻又漠不關心。
阻礙他交貨的禿毛有錯麼?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哪怕上層有什麼齷齪,卻和他沒什麼關係。
「好人和壞人,誰能分得清。」收起魚竿,取下剛上鈎的小魚,隨手一拋又丟進海里。
樂哥看到王木倉,也看到了自己丟失的海船,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經猜到了貨此時肯定已經成功轉移到了船上。
「沒人說過你笑起來很難看麼?」兩艘船橫靠在一起,王木倉單腳踩着欄杆輕輕一跳,便已經翻過了欄杆。
「呵呵,劉四爺說過,他還說我是他見過臉第二臭的。」神秘依舊,但卻沒有了懷疑和敵意,樂哥伸出手,就想和眼前的第一臭臉來個擁抱。
「我對男人沒興趣,滾去抱你的貨!」一個閃身,樂哥的手直接撈了個空,側移了兩步,轉身讓出了上船的空間。
樂哥沒有說話,手臂上的疼痛讓他還記得,眼前的這人絕對是個狠角色。
放下親近的心思,擺了擺手,身後跟上兩名小弟,直接跟着一起進入了船艙。
這些貨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每一件都足以讓普通家庭奮鬥上終身,看到一件件擺放在艙內的寶貝,樂哥才總算鬆了口氣。
「貨都全了,我現在就聯繫莫爺。」樂哥一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向一旁的小弟拿過衛星電話就要撥號。
「你的電話是直接打給莫柏?」王木倉眉頭皺起,這些人怎麼就不長點腦子?
樂哥剛要點頭,卻又搖起頭來,怎麼可能直接打給莫柏,莫柏這位明面上的老大,是絕對不會直接摻合在這些會給自己惹麻煩的事上。
「別忘記你們船上的臥-底是從哪來的!」說完後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樂哥。
樂哥無言以對,明明是個外人,卻比身旁的小弟和過去的兄弟更加可信,這讓他陷入了兩難,如果不打這通電話,連他都不清楚下一個接頭地點在哪。
早已料到了如此結果,王木倉搖了搖頭,再次遞出了一張紙條,只有短短几個數字。
「這是?」
做走-私這麼多年,樂哥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個數字代表的意義,這是一組經緯度坐標,而目的地,應該是一座有着補給港口的島嶼群附近。
「那我電話不打了!」看到紙條,樂哥也安下心道。
「為什麼不打?一定要打,告訴你的接頭人,就說『槍王』帶着貨失蹤了,而且你們還被緝私船盯上了,讓他安排你們回國避避風頭。」說完後王木倉臉上露出邪笑,如同已經看到了結局。
樂哥目瞪口呆,可王木倉卻不再理他,翻過圍欄向海中一躍,幾秒鐘後,馬達聲響起,開着隱藏在船邊的橡膠快艇,掀起一陣翻騰的波浪後向岸邊駛去。
「大哥,這人到底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
……
「先生這是您的登機牌,祝您旅途愉快。」地勤空姐朝眼前的帥哥拋着媚眼,歡喜地看着眼前的小帥哥害羞臉紅的模樣暗自高興。
一轉身,小帥哥臉上的紅暈迅速消退了下去,恢復了原來的膚色,氣息也平穩下來,神情看不出有半點留戀的模樣。
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上,身旁和他一樣是黑髮黑眼的乘客,飛往國內的班機多是來夫島遊玩的旅客,隱藏在其中的化妝後的王木倉,一點都不顯得扎眼。
「小伙子一個人啊?」一旁坐着對中年夫妻,看模樣也快50歲,從掛在身上的特色飾品很容易猜測到,他們來夫島的目的。
「恩,一個人,你們也是到夫島來玩的麼?」一臉溫和的微笑,加上帥氣的臉龐,說起話來就讓人產生鬆懈感。
中年夫妻的年齡,特別是對王木倉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特別關心,不至於太年輕無法交流,又能有面對子侄輩的親近感。
「是啊,這夫島……」中年阿姨沒幾個話少的,特別是被勾起了話引子,根本停不下來。
王木倉沒有拒絕聊天,反而是露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就好像他和這對中年夫妻是一家人一樣,而一旁的人也沒察覺到怪異,王木倉和中年夫妻就像是帶着父母一起出遊的兒子。
「要我說做什麼飛機,萬一掉下去命可就沒了,還有什麼劫機,迷航,失聯,不要太嚇人啊!」中年阿姨說得高興,航程才剛到一半便從旅遊聊到了其他地方。
「嗯……是挺嚇人,哦,阿姨我去上個廁所,回來再和你繼續聊。」王木倉一邊說一邊臉上還掛着歉意,好像打斷了這個話題,有多抱歉一樣。
飛機上的廁所面積很小,就算只進去一個人,都會覺得擁擠,王木倉走進廁所,把身後的門輕輕一帶,隨手就上完了鎖。
雙兒注意傾聽門外,確定沒有人經過,小指伸進耳洞,輕輕地敲打了一下皮膚邊緣的硬塊,吱的一聲,熟悉的啟動聲響起。
「自飛出什麼事了?」王木倉皺起眉頭,一邊傾聽着門外的動靜,一邊壓低了聲線問道。
「大哥你總算上線了,是1號機的緊急信號,連閃了三次,應該有重要的事找你。」段自飛話不多,直接把事交代了一遍。
一號機?王木倉想起來就頭痛,一號機,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麻煩,任務麻煩,人更麻煩,好處不多,卻費時費力。
別指望有一次進賬上億的任務,能夠賺回本就要偷笑了,不過一號機的任務卻不得不接,那裏有王木倉急需,也必須要的東西。
沒有隱秘的衛星電話,只能靠段自飛來轉接,隱藏效果依舊,通話時卻會出現慢上一拍的感覺。
「我很忙,有話快說!」王木倉壓低着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冰冷。
「呵呵,我也很忙,忙着排查夫島今天飛國內的航班。」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女性的聲音,不過開頭的輕笑早已暴露了她愉悅的心情。
「你查你的,找我幹嘛?」
行蹤暴露了?王木倉聲音卻更依舊不變,冷的像塊冰,不想讓任何人來碰觸。
「槍王你好大的胃口,十幾億的贓物你說吞就吞了,什麼時候連你都學壞了?」女聲越說聲音越高,好像找到理了,高音像是要刺破王木倉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