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萬年 309 老人撒潑

    老城主去了了邊境那這視查自己的軍隊，城中只剩下幾個子女，比爾是長子，按理說，此時城主府應該由他說了算，但是……城主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清楚，老城主一旦不在城主府中，話事人不是比爾，而是澤隴爾。

    拉克絲站在三樓的陽台，看着庭院的兄長，澤隴爾正在給下人分配勞務。

    經過一年多的發育，原本臉上長着雀斑，胸扁臀平的拉克絲現在已經變成了前凸後翹的大美女，臉上的雀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小臉平滑一片，放在黑城岩中也是極惹人注目的女性，只是，與某些生化人，宇宙人，和小龍女相比，就差了許些。

    拉克絲暗戀陳賢頌，只是她自己也清楚，機會渺茫，現在陳賢頌身邊的女性越來越多，沒有一個比她差。這時候的少女，正處於戀愛大過天的年紀，自覺戀情無果的她，看這世界的任何東西，都是黑白兩色，沒有任何的歡喜和激情，成天唉聲嘆氣，無病＂shen　yin＂。

    最近家裏打了大勝仗，錢也越來越多，若是往常，她肯定高興得不行，可現在，卻並不覺得有多開心。她看着天上的白雲，靜靜地發呆，天空中老是晃蕩着一張熟悉的臉，可惡的臉，不知不覺得，她就看得痴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面傳來爭吵的聲音，拉克絲往下一看，發現是澤隴爾在和大哥比爾爭吵，一開始兩人的聲音還算克制。但過了會，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拉克絲立刻向周圍看去。發現沒有下人在偷聽後，立刻提着裙子跑到了庭院中。

    她才跨進庭院，就聽到大哥比爾在喊：「我是長子，以後這個家族由我來做族長，為什麼雪鹽的生意我不能管，憑什麼？別以為父親安排你做多點事情，你就以為這個家由你說了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什麼也別想！」

    「不讓你打理雪鹽生意，是父親的命令。」澤隴爾冷哼了一聲：「你對着我吼也沒有用，如果你想管理這攤生意，我也沒有意見，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得拿到父親的授權才行，否則我是會讓你靠近鹽山半步。」

    「你就去鹽山那裏。你能把我怎麼樣？」比爾將一張大臉靠近自己的弟弟，惡恨恨地說道：「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你大可以試試。」澤隴爾臉色陰沉如墨，他一巴掌拍開大哥的手，陰惻惻地說道：「父親留下了命令，不相關的人膽敢強闖鹽山，不論是誰。格殺勿論。大哥，我真的希望你這麼做一次！」

    「你……」比爾大怒，舉起手就想給自己的弟弟一巴掌。

    澤隴爾眼光灼灼地盯着比爾的手，只要它敢落下來，他就敢反擊。在貴族世家中。兄弟姐妹間就沒有多少親情，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出賣，親情，愛情，根本就和貨物沒有什麼區別，頂多就是賣的錢多些，或者賣得利益少些罷了。

    比爾的巴掌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因為拉克絲跑到了兩人的中間，用盡全力的力氣將兩人推開。拉克絲是最小的女兒，一家人都挺疼她，大哥比爾雖然對外人，對下人都沒有什麼好脾氣，可對小妹還是十分照顧的，兩人見到小妹，都不約而同後退了兩步，同時哼了一聲。

    拉克絲很糾結，兩個哥哥對她都很好，她幫誰都不是，只能勸架。對於繼位之爭，她不想理會，不過從常理上來說，她比較偏向澤瓏爾多一些，畢竟他比大哥更有能力，也更有才華，而大哥則佔着一個『理』字，因為貴族世家向來是由長子繼承。

    現在兩人的矛盾已經很明顯了，作為家中最小的妹妹，她在這事上沒有任何發言權，只能勸勸架。

    比爾看了一眼拉克絲，神色緩和了許多，他說道：「澤隴爾，今天我就把話摞這了，雪鹽的生意，我必須得監督，父親是將這生意交給了你，可我做為家族的一分子，也有權利過問，如果你再不將佛爾德從那裏調開，我也只有用我的方法來處理了。」

    澤隴爾英俊的臉龐上寒霜密佈，比爾這是逼他動手的節奏啊。

    比爾對弟弟陰沉的表情視而不見，反而向妹妹笑了一下，說道：「拉克絲，拉隆家族今晚要舉行一個盛大的宴會，屆時陳賢頌也會到場，這是今年陳賢頌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宴會，很多名媛都收到了消息，現在請帖一名難求，我這有兩張，你去不去？」

    拉克絲眼睛一亮，隨後黯然地搖了搖頭，去了又有什麼用，他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去了陡增麻煩，還不如不去。她現在只想靜靜地待着，等多幾年，等時間將感情磨滅，然後找一個靠譜點的年青貴族嫁掉就行了。

    比爾隱約知道拉克絲暗戀陳賢頌，見她搖頭，只得嘆了口氣，徑直離開，再也沒有看一眼澤隴爾。

    其實澤隴爾的心情並不像他表情那般冷漠，反而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兩人在小時候，怎麼說也是好兄弟，但隨着年紀的長大，兩人的隔閡在慢慢加深，然後漸漸變成今天的情況，如果再這麼下去，他可以預料得見，兩人之間必定會兵戈想見。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後看見拉克絲在擔憂地看着自己，便微微笑了下，撫摸了一會小妹的腦袋，然後問道：「今晚陳賢頌確實會出現在拉隆家的宴會上，你真的不去參加嗎？比爾有請帖，我也有啊。」

    拉克絲好不容易才做出了決定，當然不會隨便更改主意，她抬頭張着一雙漂亮的大眼問道：「澤隴爾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和比爾哥哥真的到了生死相見的時候，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好不好？」

    澤隴爾嘆了口氣，但凡在貴族世家出生的人，沒有多少人是傻子，拉克絲平時看着樂天，快活無比，沒有什麼心思，但該清楚的事情，一條都沒少。

    「為什麼你一定會認為是我贏？」澤隴爾問道。

    「直覺。」拉克絲苦澀地說道：「比爾哥哥雖然很想表現自己，但他的能力有限，爭不過你。就算他是長子也不行，因為你和陳賢頌還是好朋友。一個好的盟友，有時候要比一個家族都要厲害得多。」

    澤隴爾無言，拉克絲說得對，就算父親將族長之位傳給大哥，只要他一走，用不了多久，等父親百年之後，家族在大哥的手中，絕對會很快地衰敗下去。可他不願意看到家族衰敗下去，所以他才和大哥爭。

    「好，我答應你，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讓大哥好好地活着。」

    澤隴爾做出了承諾，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樣的承諾究竟有多重，究竟能不能實現。

    因為要在晚上參加拉隆家族宴會，陳賢頌開始提前作準備，洗漱，換禮服，還有準備禮物。其實他的事情還簡單，但晚上他打算把家中的女人全帶過去，而女人們一旦開始要準備外出，那麼就會做很多的事前功夫，陳賢頌等了很久，然後等到了七名漂亮到不行的女性。

    陳賢頌是不太喜歡參加宴會的，但今晚是拉隆家族很重要的日子，是上上任老族長的八十三歲壽誕。在這個黑暗時代，能活六十歲以上的人都少見，更別說八十歲了。而且做為『盟友』，陳賢頌也得常與對方互動，略微表現一下情誼。

    陳賢頌一行人出現在拉隆家族中時，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先不說陳賢頌的身份，光是他身邊那些女人的容貌，就足以讓宴會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感覺到慚愧。

    老族長憶經很好了，頭髮都謝完了，臉皮乾枯得像是千年的老村皮，雙眼渾濁，臉龐毫無血色，走路也是顫顫巍巍的，權着拐杖，有人想要扶他，還被他舉起拐杖當頭亂打，反而這時候，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老邁，行動靈活得很，攆着人到處亂跑。

    宴會來了很多人，可有資格和陳賢頌交談的人，不足兩個巴掌。陳賢頌也樂得清閒，應付了幾個熟面孔後，便和自己的七個女人一起吃東西聊天，倒也是挺快活。吃着吃着，他發現凱瑟琳指了指自己的後面，然後便看見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撐着拐杖站在自己身扣。

    這人便是老族長了，名字很有意思，叫做隆美爾－拉隆。

    俗話說，人老成精，別人只看到了老族長老得快糊塗了，吃東西手都抖得像是震動機，說話口齒不清，認人不准等等糗事。可陳賢頌卻怎麼都覺得對方長了一雙狐狸眼。

    然後，隆美爾細細打量了一會陳賢頌，眼睛大亮起來，走上去摸着陳賢頌的手，熱淚勇眶地喊道：「邱吉爾，你終於回來看爺爺了……我好想你啊。」

    陳賢頌頓時瞪大了眼睛，身後四個女人笑成一團。

    拉菲立刻跑過來，一邊向陳賢頌道歉，一邊想拖走老族長，結果老族長卻撒起潑來，滿地打滾，哭鬧着不願意走了，還一邊拖着陳賢頌的手哭喊：「邱吉爾，別走了，爺爺好想你啊。」

    陳賢頌無奈地嘆氣，他不明白這老人究竟在作什麼打算。隆美爾能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陳賢頌，他知道這老人只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