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無暇!」就在無瑕子沉思的時候,一旁的明覺卻是突然叫出聲來。
「無暇,我記得當時我昏倒了之前遇到了兩個殺手,記得他們是叫做魯仁甲和蔣由己,你們兩個是怎麼樣將我二人從他們手中奪過來的呢?」
明覺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無瑕子不禁哈哈大笑,順手抄起身後的一件物什,「你問我靠什麼救你出來?就是靠這個!」
明覺定睛一看,大吃一驚道:「這,這不是面具嗎?誒?不對,這,這這這......」
無瑕子將手中的面具勉勉強強的戴在臉上:「諾,鄙人蔣由己,見過明覺方丈。」
「我,這......」明覺千算萬算也沒想出來那個在人群之中獨領一波風騷,又在門外截住自己的竟然是眼前的無瑕子。
「哈哈哈,沒想到吧,平時風流瀟灑的無瑕子,裝起神棍來,那也是一唬一大片的。當時你是着急走,沒看到那些個人啊,都被我給嚇得連走路都費勁了,哈哈哈。」
看着平時向來以風流瀟灑著稱的無瑕子竟然也會有這麼狹促的一面,明覺瞬時間覺得不可思議,嘴裏能放得下兩個雞蛋。
半晌,明覺從這個事實之中緩過勁來:「魯仁甲是你,那這麼說來,蔣由己豈不就是?」
「沒錯,就是那個車夫。」無瑕子將下頦向外面點了點,說道。
「你們倆還真是,」明覺心有餘悸地說道,「我以為我就夠拼的了,沒想到你們兩個比我還拼,不,你倆個已經不能算是拼的範疇了,這簡直是可以說得上是作死了!」
「哼,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你是沒看到,那些個殺手訓練有素,彼此之間配合默契,一打眼就能知道彼此之間全都相互熟知。當時要是我倆就那麼低着頭走過去,那肯定非得露餡不可!」
「唉?對了,說道逃跑,當時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無瑕子看了他一眼:「哼,說起來那個飯店我就來氣!那雲家的兩個長老防我像防賊一樣,不就是在路上多看了他家小姐兩眼嗎?那麼漂亮的女俠客,到那不是萬眾矚目?又不是要打劫,到了客棧里那兩個老頭就像藏珍寶一樣先把他家小姐給密封起來,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我走進屋子裏,那兩個老不死的才一步三回頭的回進自己的屋子裏。」
「當時我把陸行舟放下來,當即給他服用丹藥,隨之給他運功療傷,可是就在我給他運功療傷的時候,隔壁的房間突然冒出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我怎麼沒聞到?」
」切,那是你鼻子不靈,當時我並沒有怎麼在意,因為那兩個老不死的剛才打鬥一番,難免會受到皮肉之傷,流血也是很正常了。而且客棧嘛,總是要宰殺一些牲畜的,像那種簡陋的客棧,漏風也是很正常的。可是最令我擔心的就是我總是感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殺意飄渺之間鎖定了我,雖然卻又轉瞬即逝,但是我能感覺得出來,我是被盯上了。」
「殺意?我怎麼沒感覺到什麼殺意呢?」
「哼,回去再練練吧,小和尚,這只能說明你功夫明顯不到家啊,要麼是你功夫太差,沒能感覺到人家對你的殺意,要麼,還是你功夫太差,人家都不屑對你產生殺意。」
「哎我說,我不就是問你幾個問題嗎,至於這麼損我嗎?」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令人痛心的事實啊。」
明覺死死地盯着無瑕子那張無比可恨的俊俏臉龐,這個傢伙每次挖苦他的時候總是偏偏用那麼一本正經的臉色,仿佛就像是在說「一加一本來就是等於二」一樣,每次看到他這副表情,明覺心裏都憋屈至極,偏偏還發不出多大的火氣來。
「咳咳,話說,之後呢。」知道在這方面扯皮是永遠贏不過無瑕子的·,明覺趕緊轉移話題。
「然後嘛,雖說或許只是誤會而已,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眼,給陸行舟療傷的時候我留了一半的精力注意觀察四周的氣機變動,果不其然,還真有殺手!」
「是不是那個老頭?」
「沒錯,怎麼,你們兩個交手了?」
「嗯,不過他當時已經受了重傷,可惜我還是大意了,我進入了那兩名長老的房間之後看到了其中一位的屍體,心神巨震之下也就沒有注意觀察周圍的事物,差一點就被他給偷襲成功。要不是我當時以傷搏命,當時死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嘿嘿,所以說,學藝不精啊,和尚。想要闖蕩江湖,哪能抱着像你這種態度的呢?遇事不能慌,遇事不能怒,慌怒藏於心。這種基本的道理都做不到,騷年,你還稚嫩的很啊。」
「哼,別說我了,就算是你又能做到多少?」說罷,明覺的眼神落向了正在趕馬車的陸行舟。
「咳咳,」一提到這,無瑕子還真就沒詞了,沒辦法,誰讓自己也是「遇事便慌」了呢。
「這麼說來,偷襲的那個老頭之前的一身傷勢全都是拜你所賜咯?」看到無瑕子好不容易范囧,明覺也不過分挖苦,將之前之事一笑而過。
「沒錯,確實,那老頭想趁我療傷的契機從我背後偷襲我,哼,他又怎麼會知道我逍遙派的武學的神妙?分心兩用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可憐他還自以為自己藏匿的功夫了得,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雖然都在我背後發生,但卻早已被我掌握。」
明覺想想,一個自以為功夫了得的人還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之下,想想他那躡手躡腳的動作,明覺不禁嘴角上挑。
「那個老頭讓我一掌擊穿肺葉,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不過他的這個逃跑的功夫倒真是了得,我還沒來得及打出第二掌呢,那老頭就好像知道自己要輸似的,雙腳一跺地板,跑的那叫一個快啊。」
「你先等等吧,」明覺打斷了無瑕子的話,似懂非懂的說道:「你說你一掌擊穿了他的肺葉?有把握嗎?」
「你覺得呢?」無瑕子反問道。
「那你也可以確定他必死?」
「呵呵,我可不認為肺葉被擊穿還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該死啊。」明覺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那個偷襲他的老頭為什麼那麼拼命,那表現,分明就是一個死士嘛,而據剛才百變天姑的敘說,那個老頭在皇室的地位和她平級,屬於客卿長老一類,身份清貴的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和他死磕呢?之前他還對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眼前這位仁兄把人家一切活路全給斷絕了啊。這也就怪不得那老頭徹徹底底的視死如歸:反正都要死了,臨死之前拉上一個墊背的有什麼不好?不過明覺並沒有什麼惋惜的地方,對方本來就屬於自己的必殺範圍之內的,殺了就殺了,假如能夠再來一次的話,明覺絕對不會放棄這一次擊殺老頭的機會,因為他已經默默的在心裏許下了承諾,擊殺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只是令明覺鬱悶的是,明明是無瑕子下的殺手,而自己卻要承擔對方臨死之前的反撲,這豈不是無形之中給無瑕子當了一次盾牌嗎?一想到這,明覺就感覺鬱悶無比。
「怎麼,鬱悶了?感覺給我背鍋了?」無瑕子一看明覺的神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也不想想,若是沒有我那一掌,你能『輕鬆』的幹掉那老頭嗎?不能吧,恐怕還是那老頭輕鬆的幹掉你還差不多,對吧。」
明覺聽了無瑕子這一番理論就感覺一陣頭大,他沒有再繼續糾結於那老頭是否還會到那個屋子裏設伏。於是繼續問道:「於是你們就用面具混出來了?」
「沒錯,我給陸行舟治完傷之後雖然能夠保證他沒有什麼後遺症,不過想要恢復過來乃至甦醒過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就在我等着他甦醒的時候,我給你畫了一個暗號,你看見了吧?」
「看見了,該死的,畫得那麼隱秘,要不是時間充裕,誰能找得出來?」
「哎呀呀,我本以為,以咱們兩人的身手,就算是身處險境,依然能夠遊刃有餘的啊,唉~~~」說罷,無瑕子連連嘆氣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說,你夠了啊。」看到無瑕子這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明覺就心煩。
「至於出來之後的事呢,大概和你差不多,我倆也是衝着那一堆殺手去的,不過我們臨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幹活『,根本沒怎麼發現我們就讓我們過去了。誰知道後來那個姑娘還領着你也衝着這一群殺手過來了,所以我倆就不得不上演那麼一出了。」
想到見到明覺可能遇到危險而臨時決定返回的無瑕子,明覺感動在內心,但是嘴上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因為像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多了,無瑕子就過明覺,明覺也救過無瑕子,兩人的關係,早已經到了「大恩不言謝」的地步,真說出來的話,反而會覺得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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