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皇城的一處不起眼的牆根處,龍寒武和龍弒長老互相分別。
龍寒武像龍弒鞠了一躬,而龍弒則是對着龍寒武倒地跪拜三次。
龍寒武向龍弒鞠躬,是在自己走了之後父皇的一切事務交給了龍弒。而龍弒的三拜,一拜,是拜龍寒武心中情意,皇家本無情,而龍寒武則是反其道而行之;二拜,是拜龍寒武為主,此生此世,龍寒武或許不會是算無絕處的君王,跟着他一起走,或許是一條只能走到黑的道路,可是自己仍然是這麼做了,因為龍弒覺得,跟着這樣的人走,就算是失敗了,自己也可以笑着合上雙眼,若是自己選擇了像是龍肖那樣的不肖之徒,自己估計是連死都無法開開心心的死吧;三拜,拜龍寒武,希望龍寒武此行一路順風,縱然前途一片渺茫,可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剛剛十八歲的少年身上,可是就因為是這樣龍弒尤其不希望寒武殿下能夠背上這麼大的包袱上路,他希望龍寒武能夠開開心心的在江湖上面闖出來一個名堂來,可是他龍弒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龍寒武乃是何許人也?一個心思這麼重的人怎麼可能沒心沒肺的在江湖上面瞎逛悠呢?所以這一拜,龍弒是懷着十分複雜的心情拜下的。
龍寒武面對着龍弒的跪拜,並沒有躲閃,也沒有以手相托,像是這等矯揉造作的動作他龍寒武向來摒棄,龍寒武坦然地接受了龍弒的三拜。等龍弒站起來之後,龍寒武衝着龍弒點了點頭,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大楚的皇城,良久,一揮手,一回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皇城,從此,天下間再也沒有了皇子龍寒武,同時這座江湖裏又多了一個江湖人龍寒武。
東溟大陸之上,一處昏暗得根本見不到一絲陽光的洞穴里,除了偶爾傳出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仿佛不曾在發生過任何事,就好像天地初開時它就存在,天地毀滅的時候他也隨之毀滅一樣。生命對於他來說,極為的漫長,又好像極為的短暫,短暫的就好像是一瞬間一樣。
在這處暗穴之中,陸行舟依然昏迷着,就連他身上的傷勢也沒有變好的傾向。
「唉,」陡然間,這一出絕不可能發出聲音的洞穴之間發出了一陣哀嘆之聲,這對於整個洞穴之間所有的生物來說不異於一道驚天炸雷,不過可惜的是,作為「唯一一個洞穴之中的生物」,陸行舟還在昏迷這。
「看來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被天眼盯上了,又豈能有生理?」這暗中之人喃喃自語道:「可惜了啊,若是再給我一千年我就能練成了那一套功夫了啊,真是可惜了啊,那一式我連思路都有了,怎麼就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呢?若是能夠讓我領悟得了那一套功夫,那豈不是......」
「唉,算了,算了,這就是命啊,逃不掉的註定是逃不掉的,說來也有些可笑啊,平時總想着自己怎麼還不死?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去找那幾個老傢伙去評評理?當年為什麼將老子捆在這個連鳥拉出來的屎發出來的味都飄不進來的地方?唉,這一次估計是全完了啊,天雷之下,又豈有轉生之理?」
「罷了,罷了,怎麼這一次真能死了反而卻捨不得死了呢,死了也挺好,死了就全都乾淨了,死了就輕鬆了,死了就什麼也不用擔着了,死了就......」洞穴之間陡然間沉默了下來......
「賊老天,我說過,就算是有一天我死到了你的手中,我也要崩壞你兩顆牙,在你每天吃的飯里吐上兩口唾沫,我死了就死了,就是不知道其他的那些個老兄弟過得怎麼樣,究竟是被大陣給困瘋了,還是直接死翹翹了呢?亦或是,已經成神了呢?」
「至於這個人嘛,欸?不死戰魂?嘿嘿,有點意思,不死戰魂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沒想到不死戰魂竟然在這裏出現了,有意思,有點意思,不愧是能讓天眼發現的存在,看來我這一死,死的倒也不算是冤枉,事情總算是有那麼個一飲一啄,有得必有失。用我去換一個不死戰魂,這倒是我們賺了,既然能讓我遇到了,那麼自然就要救上一救了。」
說罷,只見一道道土黃色的光芒從地底下竄起,緩緩的流向了還在處於昏睡之中的陸行舟。
而此時的陸行舟就感覺一直冷冰冰的身體突然變得暖和了許多,同時感覺自己和下面的感知能力突然間變得非常的強,不過這只是感知而已,靈台依舊虛弱的陸行舟並沒有因此而甦醒。想來也是正常,陸行舟在走火入魔之中人有渾身上下的靈力渾身上下亂竄,將渾身上下的經脈弄得一塌糊塗,就連他自己的意識也差點崩毀在無盡的亂流之中,幸虧在最後一刻還是他的靈力先於他的意識消失,否則的話此時的陸行舟即使是甦醒過來也是另外一個陸行舟,一個如同剛出生的小孩一般的陸行舟。
「嘖嘖嘖,這副身體給弄的,還真是遭啊,不愧是不死戰魂啊,都已經這樣了還能不死。不過這是難不倒我風爺的,給我變!」
隨着這一聲「變」,所有已經進入陸行舟體內的黃色氣流順着原本經脈的線路開始流淌着。這一流淌可不要緊,昏迷之中的陸行舟可就受了罪了。
原本陸行舟的體內已經被狂暴的靈氣衝擊的支離破碎,歪七扭八,這一股靈氣突然間的介入使得陸行舟的經脈突然間又有了回復的趨勢,可是你想想,一個正常人就算是抽筋尚且痛不欲生,更別說是像這樣的大幅度改變經脈的位置了。當初陸行舟之所以會被衝擊得靈台不穩,甚至是直接昏迷不醒,跟這個是有着很大的關係的。而現在在此治療的時候,陸行舟不亞於再一次體驗這種欲仙欲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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