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體測後,總有那麼五六七八天不想起床去上課。
江小米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閉了閉眼繼續癱在床上挺屍。喻可可倒是起來蠻早的,從五點半就開始在桌子前一陣搗鼓,呼隆隆的跟開拖拉機一樣。江小米被吵醒之後掀開床簾看了眼,發現她並沒有做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之後垂了手繼續睡的不省人事。
八點,距離第一節課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喻可可開始把江小米往床下拖。
八點五分,喻可可一手抹着江小米嘴角殘留的牙膏沫一手摁亮了電梯向下的按鈕。
八點十四分,喻可可成功帶着半睜着眼睛的江小米進了教室。
八點十六分,學習委員點名。
八點二十分,喻可可和江小米一起在最後一排睡的昏天黑地。
八點五十五分,跑來蹭課的林彧海站在後門欣賞了一下自己兩位學姐美好的睡姿之後微微笑了一下,扯着頂着面癱臉的秦至城走了。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生活常態,哪個時間做什麼事情都已經清清楚楚的規劃好了,就算有一點小插曲也不會讓整體產生脫軌。
比如偶爾,拽人起床的會是江小米。
再比如有時,林彧海站在後門看了一會兒之後會大喇喇進教室坐在江小米他們身邊。
一件事重複多次之後就會變成習慣。
當成為習慣之後,再讓它變成一件事就很困難了。
江小米在某天早晨對着鏡子打呵欠的時候看到自己的鼻尖上鼓出一個紅痘痘,便覺得這是上天對他們打破習慣的懲罰。
喻可可請了假回老家當伴娘去了,這幾天只能她自己去上課。
走出門的時候都覺得渾身的不自在,總覺的少了點什麼,連省時省力的電梯都不想進,直接拉了不經常開啟的樓梯間的門開始下樓梯。到五層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衣衫不整的林彧海。
林彧海有些尷尬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鳥窩頭,扯着領帶的手不知道是該收起還是保持原樣。
江小米微怔之後開口:「林彧海……你,你被你室友那啥了?」眼神極度的曖/昧。
跟秦至城混久了的林彧海自然知道江小米腦中那不單純的想法,但他沒有反駁也沒有惱羞成怒,只是輕描淡寫說道:「我起晚了,今天阿城不在沒人喊我起床。」
「他幹什麼去了?」
「說是去參加婚禮,當伴郎。」
江小米突然有了一種喻可可和秦至城是去參加同一場婚禮的設想。
細思恐極。
林彧海乾咳了一聲,扯着領帶開始下樓,江小米走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折騰了五層樓的領帶。到了最後還沒有把領帶給打好。
「啊啊啊我真是……」到了最後一層的時候林彧海有了炸毛的傾向,頭髮被他瘋狂的抓成了殺馬特。江小米看着好笑,本來想不管他讓他這麼出去丟上一路的人的,但是手碰到樓梯間的門的時候心還是軟了。
「來我幫你打領結吧。」沒等林彧海反應江小米就伸出兩隻手去,抓着領帶頭往下一帶,讓還處於當機狀態的林彧海不得不彎了腰。
「……不不不不不學姐,不不不麻煩了。」林彧海慌張想直起身,但是江小米大力控着領帶讓他沒有辦法成功。
「我記得你臉皮沒有這麼薄啊?」江小米淺笑着微微低頭,雙手帶着領帶,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完美的系好了結。大功告成後一抬頭,林彧海幾乎燒起來的臉讓她有幾秒鐘的愣神。
「喂,林彧海?」
「啊……嗯……呃……」林彧海的眼神四處漂移,臉越來越紅,最後拽開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小米抓了抓頭髮,幾秒鐘之後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我簡直是瘋了。」
打破習慣之後上天會降下懲罰,江小米摸摸自己鼻尖上的紅痘痘,覺得今天自己和林彧海的畫風都不太對。
江小米不會這麼溫柔。
林彧海也不會這麼害羞。
果然,被詛咒了。江小米閉上眼睛,在胸口默默劃了一個十字。
保佑我,今天不要再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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