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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空間之力,才是真正極致的速度?」
唐炎說完,腦海石破天驚般閃過一抹光,讓他眼前豁然變得亮堂。
「極致的……速度?」
唐炎呢喃着,伸出一隻手,像是要抓住些什麼。
速度,無非是快慢而已。而衡量快與慢的標準,便是距離與時間,換言之,也是空間與時間。
同樣的距離,用的時間越多,速度越快,這個無淺顯的道理,此刻唐炎才真正領悟到精髓之處。
對唐炎來說,魔種的一席話,等於是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門後面,是一座嶄新的天地。
時間和空間,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組合到了一起,便是速度的極致。
他的武境曾邁入過王階,雖然沒有在那個境界停留太久,但在空間通道的經歷卻讓他對空間之力有了無深刻的感受。
而且,他還修成了「斷空」,接觸過時間之力。
「時間。」
於無聲處,唐炎靈識開口發出天音,他伸出的那隻手虛地一握,巴掌大的那片虛空,時間猛地停滯了下來。
沒有發動「斷空」,偏偏時間卻停止了流動。而在唐炎的感知,他的掌指握住了無數細密的絲線,那是時間的脈絡,它們在奮力地抗爭着,卻無法掙脫出去。
「空間。」
另一隻手伸出,抓住了空間的脈絡。
「速度。」
唐炎的雙手,看似緩慢無,仿佛各自在推動着一座大山,實際卻快到了極致。
剎那功夫,他的雙手合在了一處。
百丈外,風凌看着距離他拳頭咫尺的一名魔人,嘴角扯起一道嘲弄的弧度。
在他看來,這些魔人雖然實力遠超過他,但沒有神智是致命的缺陷。憑他的速度,魔人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他輕易轟殺。
但,這一次,沒等風凌一拳落下,忽然他眼前一花,再看時,眼前哪裏還有那名魔人的影子?
「見鬼了!」
腦海冒出個恐怖的念頭,風凌只覺一股涼氣從後脊處直竄腦門而去,當即驚出一身的白毛汗。
另一處,唐炎看着被他瞬間抓過來的魔人,心頭震駭無。
時間與空間的結合,這種手段已經超脫「速度」的範疇之。而且唐炎明白,隨着對時間、空間大道領悟的加深,這個極致還會不斷突破,最終會快到什麼地步,他完全無法想像。
但目前而言,唐炎施展出的極致速度,足以讓他在葬魔谷自保綽綽有餘了。
「既然如此,那不着急跑路了,在這裏等那個老狗過來吧。」
想到這裏,唐炎緊繃的心弦放鬆了下來,揮劍削飛面前魔人的頭顱後,盤膝入定,開始修煉起來。
狂暴的天地靈氣,夾雜着暴虐的魔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唐炎體內。
催動金身,血肉化作億萬肉身微粒,每一顆都泛着淡淡的金光。運轉起丹身之法後,肉身微粒相互磋磨,爆發出磨世之力,將湧來的靈氣碾成純粹的元力,化入那些肉身微粒。
半日功夫後,唐炎體內傷勢竟然好了大半,血肉洋溢着豐沛的元力,唯有那些碎裂的骨頭還沒來得及重塑。
睜開眼,唐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渾身被魔血染成黑色的風凌。
見唐炎從修煉狀態退出來,風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興奮道:「唐兄弟,你剛才都沒看到,我只用一隻手把那些魔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好好好,我知道你厲害。」
唐炎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狐疑地看了看遠方,以他想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足夠烈罡帶人追過來了,但現在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不由得讓他心生狐疑。
而此時,距離唐炎只不到百里的一片山地,烈罡正陷入一場艱難的鏖戰。
戰鬥的一方,是他率領的魔人大軍,另一方則是一群魔狼。
這裏是它們的領地!
「一群畜生,也敢攔我的路!」
烈罡惡狠狠地說着,一掌裹着漆黑的魔火拍下,最後一頭魔狼此斃命。
回頭,待烈罡看到身後稀稀拉拉的不到百名魔人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
「看來還是得那個老東西出馬了。」
想到王辰顛,烈罡眉頭不由蹙起。雖然在藥谷時,藥天君保證有他的信物,能夠讓那座鎮魔山的魔人全都聽命於他,但王辰顛畢竟是半步丹聖,面對他,由不得烈罡不心懷惴惴。
不過,昨夜發生的一切,烈罡看得分明,有藥天君的信物在,算不能命令王辰顛,對方也絕不會傷害他。
「走!」
想到這裏,烈罡不欲耽擱,大袖一揮,駕起火雲帶着剩下的魔人離開了這片山地。
兩個時辰後,一蓬碩大的紅雲,落在一座峭立的山壁前。
山腳處,那些魔血武者艱難地抬起頭,望着紅雲,一個個表情都是變得凝重起來。直到他們望見雲團並沒有唐炎或者其他魔血武者的身影,方才放鬆了一些。
「哈哈,帶了這麼多人跑出去一趟,結果回來差點變成光杆司令,真是笑死人了。」
許大年看着被烈罡帶回來的幾十名魔人,嘲笑出聲。
烈罡剛按下雲頭落地,聽到許大年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揮手打出一簇火光,將許大年的身影籠罩了進去。
靈絲織的衣物,在烈火的灼燒下很快化為灰燼,灼熱的火舌舔舐許大年的皮膚,劇烈的痛楚如潮水般將許大年吞沒,悶哼一聲,只見他兩眼一翻,整個人當場昏死過去。
「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地死掉的。等我把那個小畜生抓來後,你們再跟他一起路!」
烈罡說完,再也不看眾人一眼,手腳並用向石壁方攀爬而去。
幾分鐘後,烈罡爬到了石壁最方,令人驚的是,坐擁王階武境的他,爬到面後,竟然累得汗如雨下。
「老東西,給我出來!」
站在最方的石洞洞口處,烈罡語氣狠厲地喊了一句。
聽到他的話,山腳處的那些魔血武者面面相覷,俱是從彼此臉看到了淡淡的驚恐。
那個石洞裏的人,可是半聖王辰顛啊。縱然是淪為魔人,但聖者,不可辱!
一時間,那些魔血武者幾乎都可以想像得到,王辰顛衝出石洞,浩蕩聖威蓋壓天地,只手滅殺烈罡的一幕。
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石洞並未傳出半點波動。
「不出來是吧,那好,你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怪不得我了。」
烈罡繼續喊着,一邊從懷裏掏出了個灰色的布包,對着石洞晃了晃。
「咚」
下一瞬,聖威席捲,幾欲壓塌虛空,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烈罡面前,正是王辰顛。
望着烈罡手的布包,王辰顛眼竟然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情緒,看得烈罡猛地一呆。
「這老東西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像真要產生神智一般?」
烈罡心頭一陣發毛,按照藥天君所說,王辰顛和那些魔血武者不同,他是死後才化成的魔人,不可能有神智留存。但從昨天到現在的表現來看,王辰顛分明是有着淺淡的意識。
咽了咽唾沫,烈罡壓下心頭的不安,攥緊布包道:「老……王前輩,你的兒子需要和鼎和丹魂火,還有那個姓唐的小畜生,他知道你兒子的秘密,不除掉他,等他出了葬魔谷,你兒子必死無疑!」
王辰顛呆呆地站在石洞口,聽烈罡說完,過了許久,眼猛地爆發出濃烈的殺機。
「方、方兒,保護…方兒…」
聲音未落,王辰顛一步踏出,虛空被他生生踩得坍縮下去。
第二步邁出,一條空間通道,橫跨不知多少里虛空,出現在石洞口處。
「前輩,我跟你一起過去!」
烈罡壓住心的狂喜,緊跟着王辰顛走進通道。
下方,那些魔血武者見狀大急,一個個伸長着脖子剛要喊叫出聲,見烈罡回過頭來,探手隔空一抓,將幾人吸起來,向那些石洞拋去。
「好好享受吧,等我回來,把你們和那些小畜生一起煉化掉,哈哈哈……」
一陣狂放的笑聲,王辰顛和烈罡的身影,被彌合的空間通道吞沒。
千餘里外,兩道身影掠身如電,穿行在漆黑的山石之間。
風凌攜雷裹風,化作一道筆直的銀色電光,聲勢駭人。而在他前方,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如同一隻鬼魅般,每一步踏出,便會挪移出百丈之遠,連風凌的神念都無法將之鎖定。
「唐兄弟,你這是什麼身法,竟然能連我的風雷步都追不?」
不一會,風凌有些吃不消了,在後面大喊大叫起來。
唐炎搖了搖頭,也停了下來,這是他領悟的極致速度,算風凌的速度再快百倍、千倍,也不可能超過他。
不過,唐炎的極致速度還是有些缺陷,那便是距離問題,每次施展極致速度至多只能挪移百丈。這個問題,只有等到唐炎重回王階之後,才能慢慢得到改善。
「好了,先歇一會吧。」
唐炎的極致速度只需要消耗極少量的元力,但對於心神的負荷卻極大。若非唐炎凝聚出了靈識,也根本無法堅持到現在。
「歇、歇會也行,等會再過!」
風凌喘着粗氣,嘴卻猶自不服,說完後正要閉目調息,突然,唐炎的身影猛地從他視野消失。
「不是說歇會嗎,怎麼還賴……媽呀」
風凌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叫。
下一瞬,他頭頂的一片天空,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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