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說道:「棄之如敝帚便說得太過,年初我剛回東京,看見你在我家大門外的樓上。我沒有理會你,實在是不敢招惹。」
李氏撇了一下嘴:「我是凶獸還是猛禽,讓你怕成那樣。」
「不是怕,是逃避,我總得考慮後果吧?」郭紹皺眉道,「你以為我那樣對待你心裏很好受麼?至今我也記得很清楚,那天剛好開始下雪,當時的景象常常在我腦中盤旋;我走到門前時,回頭看樓上曾見你的地方,人已不在,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我已經不止一次出門時,看斜對面的樓上了。」
李氏聽罷口氣漸轉,幽幽道:「你說得都是真的麼,為何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一直嫌棄,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郭紹搖頭道:「我還能說假話麼……只不過你是那有出身的女子,我招惹了你,接下來該如何做?我不得不考慮,發現接下來沒法繼續,因此避而不見……但是我發現這樣做也不是好辦法,一件事如果讓它在別人心裏懸着、便得不到解決,一直都是個問題;還得把話說開了,解決掉才行。」
他站起身來,隨手挑開窗簾,看了一陣外面的濛濛細雨。放開手,便在茶室里來回踱步,喃喃道:「我要是娶你,就不能和符家聯姻,不僅會面對力所不能及的麻煩,也會辜負另一個人。要是就這麼放手,想到你會跟別人、心裏也十分難受,最不願意看到的是你和趙三有什麼關係……該如何是好?」
郭紹沉吟道:「你先別急,給一些時間,容我考慮一下,怎麼做才最為恰當……」
剛說到這裏,郭紹忽然聽到身後有動靜,轉過身來時,李氏眼睛紅紅的離得自己很近。頓時清香撲鼻,李氏雖然打扮和氣質都不鮮艷,卻自有一份溫潤雅致的氣質,分外誘人。郭紹的腦子裏一熱,只覺得有一股血衝到了頭頂似的,頭皮一陣發麻。
李氏溫柔地說道:「我可不認識什麼趙三,從未見過,連父親和娘也從來沒提過此人。不知道你從何處聽說,為何提他。」
她又顫聲道:「郭將軍放心,我絕不會有什麼別人,早就和你說過了。你自個不信,非要扯甚麼落花流水,說甚麼來得快去得快。只打認識你,這都一年有餘,我沒一天不念着你,從未『去過』,可見你說得那些東西都是你自個杜撰……我不信你所說!」
娘子輕言細語暗藏情思,郭紹心中澎湃一陣衝動,又咬牙忍住。忙想讓她站開一點,不料情急之下手足無措,正好按在她的胸脯側面,只覺得手上一軟,他的腦子「嗡」地一聲,幾乎是一片空白。
他慌忙說道:「咱們先坐下來好好說……這裏房門都沒有,又在你家門口,怕被熟人看到。我待你父親如兄弟,不能輕易破壞信任,就算要做什麼,我得先和他說一聲。」
「你要做甚麼……」李氏柔聲問道。
郭紹:「……」
他心裏閃過各種念頭,藉口累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孤男寡女,先是摟摟抱抱李娘子應該不會怎麼反抗,然後得寸進尺……但這些也只能想想而已。
終於好不容易讓李氏安心下來,然後叫那丫鬟送她回府。郭紹長吁一口氣,草帽也丟了,帶着隨從冒雨逃離此地。冷冰冰的細雨飛到腦門上,讓他漸漸有點冷靜下來。這事兒暫時真沒好法子,難道要和李處耘明說:你那女兒給我妾罷?
有一件事倒幾乎弄明白了:李處耘和李娘子都與趙三等沒有接觸,可能是趙三偶然在什麼時候看到了一眼而已,李娘子並未注意。郭紹相信李處耘有見識,看得清楚自己和現在殿前司那幫人的競爭關係,他心裏有數。
不過趙三和趙普此時已讓郭紹起了防備之心……只是強主柴榮還在,不能輕舉妄動;現在郭紹和趙匡胤都是「自己人」,若是不遵守規則後果無法預見。郭紹認為還得能沉住氣,眼下尚未看到時機。
走了許久,他這才想起:今天出門是來幹什麼?
當下便尋了方向,去董家商量提親之事。郭紹被帶進外院客廳,不多時高夫人便來見面,見到郭紹滿面親切的笑意,真正像自家人一般。
郭紹看時,只覺高夫人風韻不輸小娘子,一雙眼睛帶着成熟婦人獨有的嫵媚,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春風拂面,又像一雙無形的手撫摸着人一般,感受非常強烈。
他忙定住心神,只覺是自己的原因,心下有些尷尬,臉上竟然微微一紅。眼睛看着桌子,把一包東西放在桌子上,乾脆地說道:「我聽說提親也要送禮,就帶了些東西來,此事還得讓義姐操|心了。這裏邊有些規矩,也望義姐時常提醒。」
高夫人笑道:「還得兩家都有意,那樣就好辦了。若是無意,禮數再周到又有何用?」
「義姐說得是。」郭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高夫人看了一眼門外,說道:「快中午了,郭兄弟就在府上吃飯,我剛才已吩咐奴婢備了一桌酒菜。」
郭紹忙推遲道:「倒不必麻煩了,義姐說說接下來我們男家應該做些什麼,準備些什麼東西。說完我便告辭。」
高夫人故作生氣道:「你又見外了,酒菜已備好,家裏就咱們娘倆,你外甥又在軍中。你叫我一個人把一桌酒菜吃完?」
聽她提到什麼外甥,郭紹差點沒一口氣走岔了。
高夫人又道:「你呀,別慌慌張張的。有事慢慢說,你得學那些高位者,平素錦衣玉食過也過好了,正事也辦好了……現在我家別院裏百花爭放,景色又好。等一下我們姐弟一面飲酒賞花,一面說那些事,豈不舒心?」
郭紹聽罷便不再推遲,點頭道:「義姐教訓得是。」
二人便在奴婢的帶引下離開外院客廳,進了側面一道洞門,果然裏面種着各種花草樹木,細雨中奼紫嫣紅,充滿了婉約美妙的景色。郭紹笑道:「義姐以後可得好好享一番福,補償以前受過的罪。」
高夫人道:「要不是你出手營救,我現在還過得生不如死。」
「這事我做得好,做得甘願,義姐不必再掛在心上。」郭紹笑道。
待丫鬟們把酒菜送到了一座房子裏,高夫人又下令搬來一座泥爐子溫酒。二人一邊談笑賞花,一邊吃菜飲酒。郭紹本來心中煩亂,當下便縱意飲酒,以圖個痛快通達。那酒在熱水裏燙溫了,辛辣之感減少,喝起來更加溫潤,郭紹沒留神喝得大醉,站都站不起來了,一張臉緋紅。
高夫人便招呼奴婢們把桌子收了。沒一會兒她身邊的侍女便在桌子上擺上茶點,她揮手道:「你們都退下,我和兄弟有事要商議。」
郭紹頭昏腦漲,她說了好一會兒什麼提親問禮的規矩是一句都沒聽清。高夫人見狀幽幽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和你恐怕是不中用了,我帶郭兄弟去休息午睡一會兒,下午再談罷。」
郭紹也覺得很暈,聽罷便要起身,扶着桌子好不容易才站起來,一時間天旋地轉感覺腳下很虛。就在這時,忽然覺得手臂上一軟,高夫人扶住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倆人踉踉蹌蹌地走進了一間廂房,高夫人便艱難地扶着郭紹繞過屏風,掀開珠簾進了暖閣,一面埋怨道:「郭兄弟好沉。」
及至床邊,聽得高夫人一聲輕呼,郭紹的手臂在她的肩膀上,一倒下床把她也給帶翻在床上。她一下子就倒在了郭紹的胸口上,脖子觸到了郭紹的嘴。
郭紹頓覺溫|軟在懷,口鼻貼在她的脖子上感覺有種叫人難以忍受的清香。這時高夫人掙扎着要爬起來,郭紹卻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口齒不清道:「義姐,你別走。」
高夫人軟軟地罵道:「你快放手,還知道叫我義姐,看來還沒醉糊塗。」
郭紹沉迷在這種溫軟的觸覺和女人特有的氣味中,不願意放手,便又說道:「你不是小紅麼?」
「我還是小紫呢,哎呀……郭兄弟,你不能這樣。」高夫人掙紮起來,但她也喝了不少酒,沒啥力氣。
郭紹渾身發燙,力氣也不大了,但箍住她的腰還是很容易,便死死按住她的後腰,在下面對着高夫人的柔軟細膩的脖頸一陣亂|親。越是這樣,他越是沒法控制,一門心思全是那綺麗的想法。
高夫人生氣道:「你喝醉了,先放開我,酒醒了再說。」
郭紹道:「你就讓我擁抱一會兒吧,過一會兒我就好了。」便聽得高夫人又是憐愛又是無奈地嘆了一氣,便暫時沒動了。
不料剛一會兒她便又用欲哭無淚的口氣道:「剛才你說甚,把手給我從裙子裏伸出來!越來越不像話了!」她伸手下去抓住郭紹的手腕,使勁往外拉,但郭紹饒是喝醉了酒,那手臂上肌肉成股稍稍用點力就穩如泰山,高氏那軟綿綿的力氣簡直一點用都沒有。郭紹又求她:「你們一個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以為我是宦官麼,你就從了我吧,別再若即若離了……」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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