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客廳里,爸爸媽媽如雕像般坐着,李秀在哭了一會就出了門,我則爬到樓上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這天沒人去做飯,爸爸媽媽後來也出了門,家裏就只剩下我一個,我吃了兩桶泡麵,就進了畫室。
待到晚上十點多出來,畫了三幅畫,這三幅畫都很黑暗,我把那些黑暗全畫出來了,血淋淋的,反正也不打算參加比賽。
李秀回來了,她正收拾行李,我愣了一下,就聽見媽媽在樓上問道,「秀秀,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李秀仰高頭,朝媽媽苦澀地笑了一下說道,「媽,我想出去一段時間,銀行的工作我辭掉了,我需要靜一靜。」
說着她就低頭塞衣服,媽媽愣了一下,滿臉的悲傷,我咽了下口水,去倒了杯水,李秀突然喊住我,我的身子一下子就防衛起來,冷冷地看着她,她站在離我三步遠的位置,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苦笑道,「好好跟張楚在一起,你們的喜酒我就不喝了,這些年在法國,我想到的是回來,讓張楚愛上我,我們修成正果,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時間是這麼可怕,我輸給了時間,當初我想逃避,想離開,想用最好的一面再回來,這樣的逃避卻讓我失去了一切。」
她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等我回來,發現所有都變了,再也不是我離開時的樣子了。對不起,我差點掐死了你,妹妹。」
我直直地看着她,再眨眼,發現眼眶裏溢滿了淚水,我輕輕一眨它們就落了下來。
李秀只在家裏再睡了一個晚上,早晨五點多的時候,天還蒙蒙亮,她就離開了。
她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會經常打電話回來的,勿念。
後來我知道,她去了**,在那邊當起了老師,直到我懷珉珉的時候,她才回來,二十年了,她才真正像個姐姐,我才真正像個妹妹。
爸爸媽媽早上起來發現李秀走了,媽媽望着門口一直垂淚,而爸爸則捏着拳頭,喝着李秀買的黃梅酒。
這個家,只留了李秀不到半個月的味道。
下午的時候,張楚過來接我去海大,爸爸在門口喊住他,語氣很輕卻很重地說道,「好好照顧我的女兒,不要像我一樣,辜負她。」
張楚挺直背,很認真地點頭,並承諾道,「會的,叔叔請放心。」
回到學校過後沒多久,張楚就開始進入他們家在海印市的銀行實習,我則備考四級英語。
學校學生會副會長的位置則一直空着,陳撓也去了證卷公司實習,我一次都沒見到他。
大三的下個學期,我也開始進入揚小調,參與工作,我四級的英語考過了,但我不打算再考了。
陳妮跟劉艷則都過了六級的考試,她們知道我去揚小調上班,經常幫我收拾床鋪,等我回去的時候可以直接住。
我住宿舍的日子則越來越短,張楚有了車,他經常到揚小調接我,我們約會,親吻,在海印市的每個角落留下我們的足跡。
2005年6月,我跟張楚大學畢業。
2005年8月,我跟張楚舉行了婚禮,在常青鎮,唐君跟郭晶都來了,那一場婚禮很簡單。
當天,我收到三份結婚禮物,一份是陳撓送的,那是一個金色的紐扣,一份是張軒送的,那是一副畫,畫裏我牽着張楚的手,另外一份是楊天,是一份cd,他在cd上面寫了兩個字:最愛,而cd里是兩首歌:花房姑娘,一無所有。
當晚,我捧着cd哭了一個晚上。
2005年8月25日,楊天帶着素貞阿姨還有秦蕭叔叔去了深圳。
2008年天優地產在香港上市,總裁:唐君,副總裁:楊天。
2008年12月,郭晶跟唐君在深圳舉行婚禮,時隔三年,我又見到楊天,他倚在門邊,朝我懶洋洋地笑道,「妹妹,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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