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賴了五天,李秀回來之後也沒有直接去銀行,她說還有半個月才去報道。
媽媽見到李秀回來,十分着急,等李秀出去的時候,她拉住我,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
我見她神情不對,問她怎麼了,她揣緊我的手,一臉害怕,「優優,你姐姐回來了,可是你跟張楚又在一起,那要是她發現了,她會不會」
我推開她的手,挺直背,看着她,「媽,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回來了,我得把張楚還給她嗎」
媽媽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是啊,媽媽是怕你姐姐要是知道張楚跟你在一起了,會恨你啊,媽媽不想你們兩個為了一個男人鬧啊,這天下的男人這麼多,怎麼就非要張楚呢」
我拿過遙控,無意識地調着頻道,說道,「李秀沒少恨我,她恨我也不是一兩天了。」
「什麼意思」媽媽拿過我手裏的遙控,轉過我的身子,問道,我撇撇嘴,站起身說道,「沒什麼,媽媽你安心吧,別想太多,這段時間你老是腰疼,需要的話還得去那家老中醫讓人針灸一下。」
媽媽頓了頓,笑道,「知道了,上次那老中醫還說你很乖,學他的技術活還能學得有模有樣。」
我嘿嘿了一聲說道,「當時是他說想教一下我的。」
晚上李秀跟着爸爸從超市回來,她滿眼歡喜,明顯比前兩天更開心,媽媽問爸爸,「秀秀怎麼這麼開心。」
爸爸也是一頭霧水說道,「不知道,她在櫃枱幫我收錢,收着收着就很開心。」
媽媽聽着一笑,說道,「還像個孩子似的。」
吃飯的時候,李秀就問爸爸,「爸,我們家的房東換人了」爸爸喝了一口湯抹了下嘴巴,嗯了一聲。
李秀又笑着問,「是不是換成張耀天」
爸爸有點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李秀笑眯眯地攏攏捲髮,「收錢的時候看到抽屜里的地契。」
媽媽跟爸爸頓時對視了一眼,難怪李秀那麼開心,就是因為看到那張地契嗎媽媽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慌張,她看向我,我用力地咬了塊雞肉咽進肚子裏,對於李秀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可是我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張耀天就是張楚的爸爸。
又過了兩天,我接到孟宴老師叫我到揚小調的電話,媽媽問我要去多久,我嘆口氣說道,「不知道,沒說時間,不過開學前會回來的。」
媽媽收了些零食給我帶着說道,「這才回來沒幾天又要出去了,哎。」我摟了摟媽媽,笑道,「這不是有事嘛,孟宴老師一個人看着揚小調也辛苦,他還要經常出國又要參加比賽。」
話音剛落,揚小調的小車就停在家門口,我提了那一袋媽媽給的零食上了那車子。
來接我的人是孟宴老師的另外一名徒弟,跟着孟宴老師的時間比我長,他是個浪蕩不羈的畫家,成天跑沙漠**那樣的地方寫生,生活很滋潤,四海為家,經常在國外邂逅女人。
他叫:遙
逍遙的遙,這次只是回來幾天,就被孟宴老師喊來當車夫,他見到我喜歡笑,笑得一臉壞壞的,那頭長髮如雜草似的窩在他的腦門上,我看到他的髮型就想笑。
在車上的時候,他說,「優,你幹嘛要接揚小調,累死你了都。」
我呃了一聲,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在我不懂事的時候鞏老爺子就說了,這將來是我的。」
他勾唇壞笑,「你是被設計的,孟宴八個徒弟,誰都不願意接,他就趁着你年小不懂事,把這個燙山手芋推給你。」
我啊了一聲,原來如此
頓時覺得未來一片黑暗,他笑眯眯地道,「你看孟宴這段時間飯都顧不上吃,廁所顧不上山,妞顧不上泡,成天窩在那小屋裏,鬍子都長了一圈。」
那時我才知道,揚小調並不是指名給我的,孟宴老師這麼多徒弟,他們都只是不想接而已。
直到看到孟宴老師,看到他真的憔悴了一圈,我的心一揪,他朝我招手,我提着那袋零食走到他面前,他順順我胸前的頭髮說道,「以前有劉子糖,我太逍遙了,現在沒有劉子糖,才知道事情多,以後你是繼承人,從今天起,你得開始熟悉這裏的規矩,再也別像過去那樣,兩耳一閉就不聞窗外事了,知道嗎」
他的語氣很嚴肅。
我這想逃避的心在他的面前一下子就擊碎了,看着他認真的眼神,我重重地點了下頭。
他才滿意地指着那辦公桌,說道,「開學前,在這裏熟悉業務吧,我陪着你。」
我哦了一聲。
從那天起,忙碌的日子就開始襲擊我了,我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不是去刷牙洗臉而是趕緊清醒,然後想想今天要做什麼事情,得把事情在心裏理順了,才能去刷牙,接着去飯堂吃飯,揚小調的早餐都是星級早餐,我到了飯堂就有人給我備吃的。
我得用十分鐘吃好,吃好之後就去辦公室,孟宴老師通常會比我早一點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那些報紙都是關於畫家的,揚小調就跟娛樂公司一樣,它旗下的畫家的任何採訪都要經過揚小調同意,還得注意畫家所說的那些話,如果這個畫家不善於言辭,揚小調會派秘書去陪他採訪。
還有大大小小的畫展,關於畫家的畫被抬價的事情,還有關於身份地位的掌控。
那都是很多的事情。
當我接觸到了這些我才發現,不管任何機構,它永遠都是有規則的。
大約忙了半個多月,就開學了,我本想直接從揚小調直接去學校的,離得還近,但快開學的前三天,我就接到張楚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語氣很黯然,帶着些許的怒氣。
他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揣着電話緊了幾分,問道,「回哪」他的語氣沉了幾分,「你該不會想從揚小調直接去學校吧」
我咋舌,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那頭就不說了,氣息很低,讓我覺得他在生氣,我問他,「你在生氣嗎」他那邊發出了些許聲響,隨後說道,「沒,你在揚小調等我,我去接你。」這次語氣好了很多,我本想說好吧。
可是腦海里猛地竄過媽媽的臉,我嘆口氣道,「算了,你來揚小調接我,我想回家一趟,今天能來嗎不能來我就叫我師兄送我回去。」
他立刻說,「好。」
兩個半小時後,那輛銀灰色的小車停在揚小調門口,他倚在車邊,我抓抓頭髮就走了出去,還沒靠近他,他伸手就將我一扯,隨後一翻身,將我壓在車門上,他的頭一低,就親吻上我的嘴唇,帶着那股清冷的味道,侵入了我的鼻翼。
我一愣,他則趁虛而入,緊緊地咬着我的唇,跟我的舌頭交纏,我縮着肩膀想退,他則靠得更近。
我的腳一陣發虛。
等他鬆開我,我早就沒力了,他摸摸我的臉,眼眸里跳躍着些許火花,「整整一個暑假,我都見不到你。」
我扯了扯唇角嘀咕道,「你像個深閨怨婦。」
他猛地壓制住我的腿,有些危險地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本想再重複一遍,就看到遙師兄從揚小調里出來,隨後我猛地把張楚推開,他愣了一下,我伸手拉住車門快速地坐了進去,張楚轉頭看向門口,看到一名長發男人漫不經心地轉了個彎朝右邊走去。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隨後拉開車門擠了進來,進來之後,車子的氣溫低了幾分。
他讓司機開車。
車裏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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