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被我那麼一喊,抓緊了一下,還是放手了,我摸摸手腕,有點莫名其妙,心裏頭也蠻亂的,感覺所有東西都失去了控制,接着我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走着那山路,陳撓也很安靜,張楚也很安靜,只除了陳撓帶來的那群人,我們三個人的安靜在這群人中間就不顯得太吐出了。
直到上了山頂,其他人一下子就累的直接坐在那些岩石上,我則撐着腰,像個溺水的人拼命地呼吸着,隨即我也跟着坐在岩石上,陳撓過了一會也坐到我身邊,他說,「我剛剛去你宿舍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哦了一聲,他就沒再說話了,張楚則走到那小店裏,不知道去幹嘛,不一會,他湊了過來,遞給我一隻風箏,我愣愣地接了過來,看到那風箏上的字,眼眶發紅。
上面寫着:李優,生日快樂,要永遠開心喲。
我抬眼看向張楚,他淡淡地朝我笑着,「雖然爬這麼累,但是能放飛這個風箏也算不錯吧?」
身邊的陳撓動了一下,他眼眸里幾分複雜,「你今天生日?」我摸着那風箏,嗯了一聲,陳撓眯了眯眼,拉住我的手,說道,「走,幫你過生日去。」我刷地一下就被他拉了起來。
張楚快速地拉住我的另一隻手,他看着陳撓,淡淡的幾分銳利地笑道,「副會長,至少讓她把這風箏放了吧。」
陳撓盯着張楚握着我的那隻手,眼神閃過一道寒光,接着他朝那群人喊道,「去買風箏,我們今天在這裏放風箏。」那群人呼啦一聲爬了起來,接着都衝到小店那裏去,去買了一堆的風箏。
逍遙山還有個別稱就叫風箏山,從西邊上山,東邊下山那邊有個很大的空地,如跑道似的,但是東邊那邊是沒有出口的,也就是說上山得從西邊上,放風箏得下到東邊空地去,放完了要下山還得上山再從西邊下山。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折磨,當時我並不知道,傻傻地就被帶到東邊,以為下山了可好了,就愉快地跟着學生會的那群人放起風箏,當學生會的那群學姐看到我手裏那跟她們不同的風箏時,神色閃過幾絲複雜,有一兩個則曖昧地笑了一下,我沒有放風箏的經歷,我不會,張楚幫我折騰着把風箏放到半空中,看着寫着我的名字的風箏在半空中飄揚,一股奇異的感覺飄上心頭,我轉頭看向張楚,他則站在一群人的中間看着我,那神色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什麼表情,我朝他笑了笑,拉着風箏就往前走。
陳撓也沒放風箏,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周圍很熱鬧,學生會的那幾個人都會玩,抓着風箏在地上翻跟斗,惹得我們一群人直笑。
也有人不小心就把風箏放飛了,哭喪着臉又去買了新的,等放了一個多小時的風箏,剛好中午十一點多了,一群人收了風箏,這才打道回府,那群學姐笑陳撓,「副會長付錢讓我們放風箏,你卻不玩,多沒趣啊。」
陳撓手插口袋裏,笑道,「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其中一學姐掃了我一眼,又溜了眼張楚,笑道,「那是,我們陪着學妹,讓她玩得開心。」
我朝那學姐掃了一眼,就這話白痴也知道是針對我,我面無表情地收了手裏的風箏,張楚伸手幫我拿着,然而,看着那又得再爬上去的山,我就有種被騙的感覺。
張楚朝旁邊閃了一下,笑道,「別生氣,本來我的意思是拿了風箏去海邊放的。」
陳撓湊了過來,笑道,「那是我的錯,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如果太累了,我拉着你吧。」
張楚眯着眼看向陳撓,陳撓也眯着眼看着張楚,我真不明白他們兩個有什麼好對望的,只能認命地爬上那山,東邊這邊的山沒西邊那邊的陡,還算好走,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在十二點左右就上了山頂,接着就朝西邊下山,西邊的山陡,好幾次感覺身子都不受控制往下墜,陳撓跟張楚就一前一後緊靠着我,又惹着那學姐譏諷一笑。
後來我才知道,那學姐是那個跟張楚告白的那個學姐的宿友。
下了山之後,本來都累慘了,但是肚子也餓,一群人去小吃街吃了飯,就各自回了宿舍,尤其是我感覺腿都在發顫,本來陳撓說要幫我過生日,我實在是太累了,就跟他說,下次吧。
回到宿舍我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隻風箏被我放在陽台上,綁着,有風的時候它會隨風飄着。
到了晚上八點多我才醒過來,宿舍里陳妮正在看書,劉艷在洗手間裏洗澡,還帶着哼歌。
我的桌子上擺了兩個蛋糕,花紋都不一樣,一白一粉的,陳妮見我醒了,問道,「你醒啦,醒了我們幫你過生日啦,都不說的,壓根就不把我們當朋友是不?」
我拉拉睡衣,蹭下床,說道,「不是,我沒過生日的習慣。」她笑了一下,把書放下,說道,「我也沒有。」
我看着那蛋糕問道,「你買的還是劉艷買的?」陳妮嘿了一聲說,「都不是,是兩個帥哥買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妮像是印證我心裏的回答似的說,「副會長,還有宣傳部的那個叫張楚的。」
我哦了一聲,隨後浴室的門刷地被拉開,劉艷看到我嗷地叫了起來,「李優,你信不信,你春天來了來了」我瞪了她一眼,說道,「什麼春天,快換衣服,吃蛋糕了。」
劉艷撇撇嘴,「你這個人真沒趣,他們兩個帥哥怎麼栽你手裏了,真沒趣。」說着她就當着我們的面脫下那圍着身子的大毛巾,我跟陳妮默默地轉過頭,我還站起來把門順便鎖了,免得像上次劉艷裸着身子換衣服,隔壁的妹子一拉開門就看到那春光。
劉艷看起來是滿有肉的,有肉當然就代表豐滿啊,胸部跟臀部真不是蓋的,□□的,只除了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而不是像我跟陳妮,活脫脫就是一平胸妹,這些年來,我的體重一直都是8087斤之間,瘦也就算了,發育期間胸部也漏長了,劉艷曾經抓過我的胸部,她哎喲地可惜地說了一聲,「估計只有a。」
我擰着她的手將她扯開,這個混蛋。
面對着兩個蛋糕,宿舍里只有三個人,怎麼分都感覺太多,那白色的一看就是張楚送的,他讓人在蛋糕上畫了個小男孩,那個男孩一頭服帖的黑色頭髮,一看就像小學時候的他,而粉色的則是陳撓送的,他只寫了個撓字。
劉艷盯着蛋糕流了滿桌子口水,「好有心。」
本來我應該喊上張楚跟陳撓一起來吃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那事情讓我不想去喊。
我也就裝聾作啞的叫了隔壁宿舍的一起來吃,一下子所有人擠滿了我們宿舍,人一多,我就沒再多想,聽她們聊天,看她們互相調侃,劉艷是人緣王,她跟男生聊得來,跟女生也好聊,大大咧咧很多小事都不計較。
隔壁有個妹子跟劉艷侃起學生會的八卦,說,宣傳部有個新來的男孩,叫張楚,最近被一學姐追得可厲害了。
劉艷跟陳妮一下子就看向我,我舀了滿嘴的蛋糕愣了一下,那妹子又說,「那個學姐之前的男朋友也是倒追的,據說一下子就追到了,這個叫張楚的估計也很快就會淪陷的,學姐長得好看又性感,哎……」
劉艷乾笑了一下,說道,「那可不一定,不是說在食堂的時候,張楚拒絕了學姐嗎?」
「哪呀,學姐才不會放棄呢。」那妹子很了解學姐似的,滿嘴的肯定。
劉艷又看向我,我真不明白她在看什麼,在飯堂的時候我也現場聽到張楚拒絕了,那擾人的什麼戀愛告白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我吃着蛋糕感覺是越吃越苦。
陳妮拍拍我的肩膀,湊近我耳邊說道,「別難過。」
我腦袋一蒙,到底是哪裏覺得我難過了,一群人鬧哄到大概十點多,有人來查房,隔壁宿舍的才晃悠悠地一人端着一疊蛋糕回去,劉艷把門鎖了隨後直接盯着我。
我把吃一半的蛋糕放桌子上,劉艷就湊了過來,逼近我,問道,「說吧,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在說什麼呢?蛋糕好好吃,話不要亂說。」說完我就拿了睡衣閃進浴室里。
喜歡這個詞離我太遙遠了,我一直認為那是很恐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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