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在古城裏買了些東西,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就出發了,他們準備去爬雪山。
胖子劉東自從上次那幾件寶貝在成都脫手後,心裏一直惦記着還能再出手,晚上聽說了這麗江有以前土司大老爺,便隨身帶了一大包倒斗用的傢伙,悄悄塞進背包,準備在什麼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三人換上了登山靴,這是七八月份,整個麗江處在最熱的月份,可早上起來仍冷得瑟瑟發抖,說到要去爬雪山,客棧老闆專門給找了個當地嚮導,這個嚮導是一個當地納西族大姑娘,看上去二十出頭,名叫拉木。拉木用納西族語的意思就是母老虎,聽到老闆的這個解釋,劉東打趣道:「我說大鬍子,你怕不怕母老虎。」
&老虎,我連那地底下的粽子都不怕,害怕一隻活潑可愛的母老虎。」張如鐵回道。
拉木大大方方走了過來,跟三人都打了招呼,又談好了價錢,就出發了。拉木漢語說得不賴,只是帶有少數民族特有的拖音,聽上去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長的年輕體健,身材凹凸有致,皮膚因為高原的輻射,顯示出健康的小麥色,着裝跟時下其他大姑娘打扮無異,只是他脖子上,頭上戴的銀飾,顯示出她是少數民族來。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聊,不到兩小時,就到了玉龍雪山山底。
玉龍雪山是北半球最南的大雪山,最高海拔5596米,南北長35公里,東西長13公里,總面積達到960平方公里,整個中國它足足佔了萬分之一。這座山向來以險,奇,美,秀著稱於世。四個人的隊伍走在玉龍雪山的腳底,看着巍峨連綿的雪山群,一邊做着短時間的休整。
拉木不止一次給別人做過嚮導,但,這次出來,她老感覺心底陣陣發慌,老覺得會發生什麼似的。她一邊在路上跟三人說着當地民俗,一邊教怎麼登雪山,有哪些禁忌。
死人的隊伍登山時漸漸分出了隊伍,拉木跟張如鐵走在前面,精神抖擻,步履輕鬆;胖子劉東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和張義滿步履蹣跚的跟在後面。
見兩人落了下來,張如鐵居高臨下,隔着二十來米喊道:「堂叔,胖子,你倆倒是快點啊!看我們都到哪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在招手。
就在這突然,他發現,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變得陰沉沉起來,遠處的能見度也在不斷的降低。
在這樣走下去是不行的,四個人分開的距離太遠,照顧不周,容易出事。拉木本能的停下了腳步,對張如鐵說道:「今天出門我眼皮老跳,我媽說,這眼皮跳不是好事,我在出門時專門帶了救命鎖,希望今天不要出事。」
張如鐵只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看上去年紀輕輕,卻是如此的迷信,本想跟他說些大道理,但累的氣喘吁吁,也不再跟她爭辯,只盼着兩人趕緊跟上來。
過了足足五六分鐘,劉東才四腳撲地的爬了上來,張如鐵一邊拽着登山索,一邊拉着劉東往上走,劉東氣喘吁吁的坐上喘着粗氣,等着張義滿上來。
登山索沒有動靜,下方能見度越來越低,這時張如鐵開始慌了起來。一邊扯了扯登山索,一邊問劉東:「你個死胖子,你不是跟我堂叔在一塊的嗎?我堂叔呢,我堂叔呢!」張如鐵一邊吼着劉東,一邊拉着登山索。
拉木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就對兩人說道:「你倆留一個人在這裏守着,無論如何都不要動,來一個人跟我順着登山索下去,把你堂叔找到。」
張如鐵義不容辭的跟在了拉木身後,準備下去找張義滿。拉木找到一塊大的不知名的石頭,把登山索的一頭掛在了那石頭上,另一頭縛住自己。又把同樣的方法告訴了張如鐵,張如鐵也照做了。
他們這次帶的登山索,每根足有五十米長,最長的一根達到百米。眼下綁在自己手上的是五十米的臨時急救繩,剛剛前面引着,後面牽着幾人的是常規登山索,正好是一百米的。張如鐵拉住常規的登山索向上拉,始終沒有絲毫動靜,不免擔心起來,隨着拉木就沿着登山索往下走。
兩人往下走,留下了劉東留在原地,兩人一邊往下走,一邊看向周圍,試圖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出來。張如鐵每走幾步喊上一聲,每走幾步喊上一聲,可往下走了近二十米,依舊沒有動靜。
突然,登山索已經到底,就見那登山索,綁在一根木樁上,看那綁法,顯然是人為綁住的。兩人這時停了下來,不斷的望向四周。
這是一面坡度接近六七十度的雪山半山腰,由於海拔氣候的因素,植被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如果沒有霧,從頭到頂,放眼望去,眼前能看的清清楚楚,而眼下,一片迷霧,只能看到五六米內。
張如鐵想着這樣不是辦法,便低下頭來,細細看那繩子,又問了拉木:「我說嚮導啊,這山腰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拉木被問的頭皮發麻,又看着周圍的迷霧,差點沒哭出來,小聲的回道:「我就說眼皮跳沒啥好事,結果,這回趕上了吧!這就是一條登山的路子,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是有,不會是山神爺吧!」
&神爺不是保佑人嗎?怎麼會這樣,你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咱們再找找?別擔心,應該會沒事的,我堂叔還是道士,會有什麼事。」張如鐵一邊安慰拉木,一邊低頭看那綁在木樁上的繩子。
這打成活結的一根登山索,明顯是人為打好的,奇怪,人去哪裏了?張如鐵細細打量那繩索,又看了看那木樁,這是一棵枯死的老樹,具體是什麼樹種,張如鐵看不出來。只見那樹樁如根部深深扎入寒濕的黑土中,周邊夾雜着的,全是山頂落下的碎石和人踩過的痕跡,那一深一淺的腳印,好像是新踩上去的,要不然,不會這麼新,看得這麼清楚。
張如鐵把腳放上去對了一下,這尺碼明顯比自己的要小上兩碼,看樣子,不是自己留下的,也不是胖子留下的,胖子的腳跟自己一樣大,肯定不是。那是不是拉木母老虎的呢?
想到這裏,張如鐵叫住了拉木:「拉木,你過來一下,我好想發現點線索,你過來看看。」拉木聽到叫她,剛走出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走到木樁前,問道:「發現什麼了?」
&是腳印,你比對下,不是我跟那胖子劉東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留下的。」張如鐵說道。
&腳哪有這麼長?」拉木說完,就把鞋試了下去,張如鐵一看,足足長出了幾厘米。
&這就對了,這肯定是我堂叔留下的,來,拉木,咱們也別往哪走了?仔細研究下這腳印,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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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沿着木樁旁的小斜坡上看去,深一道淺一道正好印出兩道大大的足印來,既然確認這是張如鐵的腳印,那沿着這腳印找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張義滿。兩人一邊走,一邊喊,又向下走了幾米。
張如鐵喊道:「堂叔,堂叔,我們在找你,你在哪兒?」的當口,就聽到左前方傳來了回答聲:「唉,我在這,沒事,別找了。」
剛說完沒一分鐘,兩人就見到張義滿背着他新買的背包,不知從那弄來的一根拐杖,杵在地上。
&叔,你嚇死我了。我們剛剛在前面走,就沒見到你,就沿路下來找你,就看到登山索綁在木樁上,卻不見到你人,你真是把我倆給嚇死了。」張如鐵見到堂叔,嘴裏一股子抱怨全說了出來,旁邊的拉木見到張義滿,一邊高興嘴裏一邊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納西語,估計是神靈保佑之類的。
張義滿走到張如鐵跟前,悄悄說道:「我這兩天吃飯不太習慣,剛剛見你們走上前去,我就沿着小道去解個大號,才一會你們就叫我了,我聽到了也沒好作答,這不是,剛好,我就回來了。那繩子礙事,我就把他拴在木樁上,本想好了就跟上來,沒想到,你們來了。」
&事就好,沒事就好,走,咱們上去。」張如鐵鎮定自若,人找回來了,大家也安心了。說完,就重新讓張義滿紮好了登山索,三人相互攙扶着,走了上去。
三人回到剛剛停下來的地方,見劉東正打開背包拿着睡袋當墊子坐在原地,看上去,如同一個大號的肉圓。見到三人,劉東連滾帶爬站了起來,人一邊起,一邊喊道:「二叔,你可算是找到了,你沒看我們三個,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滿地找你、」
張義滿看了看劉東,又捏了捏胖子臉上的肥肉說道:「你這臉皮真是夠厚啊,明明是他兩個再找我,你就躺在原地不動,你找了嗎?還想說起長輩了不是,是不是想挨打啊!」一邊說着,一邊扯着劉東。
劉東趕緊討饒,嘴裏邊漏風便說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拉木看着兩人在打鬧沒個正經,又想到才登到一半,就看了看張如鐵,使了下顏色,示意趕快趕路。張如鐵見到眼前這小姑娘,雖然跟自己一般年紀,卻是聰明的很,剛剛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差點沒當成是拋媚眼。趕緊整了整地上的背包,又撣了撣身上的泥土,準備啟程。
&說,咱們還要不要再登頂了,剛剛早上爬山時,這天氣是異常的晴朗。怎麼老天爺說變天就變天呢,這四周都是迷霧,也不知道會不會下大雨,要是下大雨,那就麻煩了。」劉東這時說道。
其他人聽劉東這麼一說,也停了下來,看向那混沌一片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