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魚龍變 第八十三章 水攻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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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還是說一下如今該怎麼辦吧？」巡撫高名衡打斷了眾人的議論聲。

    眾人相互看着，卻相對無言。

    「應該首先解決糧荒問題，咱們應該要求河北向開封運糧。」一個文官打破了平靜。

    「對，只要有了糧食，堅守沒有問題。」其他人也紛紛響應。

    「聽說王縣令到了河北，被陛下任命為監軍御史，就負責為開封解圍。咱們可以向他求救，看看能不能運些糧食到開封。」又一個文官道，他嘴裏說的王縣令就是王燮，因為兩次抵禦闖賊攻打開封有功，剛被崇禎皇帝任命監軍御史，負責督促河北的官軍為開封解圍。

    知道了王燮在河北，其他的文官立刻興高采烈了起來，亂紛紛的議論着，他們都相信王燮不會坐視開封不管。

    看到王燮在開封眾官員心中地位如此之高，巡撫高名衡忽然覺得頗不是滋味。

    「咳咳。」高名衡咳嗽了兩聲，阻止了眾人的熱議，「諸位，向王御史求援是肯定的。不過咱們也應該自己拿出個主意來，不能事事都靠援兵，要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從河北過黃河往開封運糧其實那麼容易的，闖賊佔了護城土堤，黃河大堤也在他們掌控之下，想通過闖賊的封鎖不是那麼容易。」

    其他的文官立馬不說話了，要是有主意的話還會坐困愁城嗎？

    「巡撫大人可有主意？」那個文官不忿自己的主意被高名衡否決，抗聲問道。

    高名衡蔑視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本官倒是有個主意。諸位都知道開封的地形，三山不顯、五門不照，如坐釜中。黃河高懸於開封的頭頂，千百年來給開封帶來了極大的危害。」

    眾官員不耐煩的聽着高名衡的演講。

    「可是萬事有弊也有利，黃河給開封百姓帶來災害的同時也能幫助我們打敗闖軍。」

    「您是說黃河，黃河。」一個文官站了起來，激動的指着北方黃河的方向結結巴巴道。

    「是的，就是黃河，只要在黃河大堤上扒開個口子，河水自高而下，整個闖賊大營將覆沒於滾滾黃河之水，什麼百萬大軍，統統餵了魚鱉。」高名衡手捋長須，想像着水淹七軍的情形，臉上不自覺的掛起了微笑。

    「嗡」的一聲，眾官員亂了起來，不得不說高名衡的想法實在是太美好，如果能真的像高名衡說的那樣，扒開黃河大堤，水淹了闖軍。那麼將會是近年來明軍對流賊最大的勝利。到時不僅開封城會保住，他們人人都會因此官升上幾級。

    「可是開封被闖賊團團圍住，咱們怎麼才能突破闖軍的包圍，去扒開大堤？」有人提出了此事的難度。

    開封幾座城門被圍的水泄不通，像突破闖軍的包圍去扒開黃河大堤，這個難度實在太大，並非開封城內的官兵所能做到。

    「咱們做不到，但可以讓河北的官兵來做啊。他們可以坐船通過黃河，神不知鬼不覺的扒開大堤。」一個文官道。他的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認可。

    此時河北的官員以河南巡按御史嚴雲京為首，高名衡以自己的名義給嚴雲京寫了一封迷信，派擅長游泳之勇士漏液出了開封，渡過黃河去找嚴雲京。

    嚴雲京是崇禎皇帝新任命的河南巡按御史，品級雖然不高，但是權力不小，除了巡撫就屬巡按地位最高。

    可是嚴雲京人非常膽小，不敢進入處於戰爭中的開封，而是在開封北岸的縣城封丘住了下來。封丘是開封的屬縣，對他的作為誰也說不出什麼。

    得到高名衡的密書後，嚴雲京立即着手安排此事，派駐紮在河北的總兵卜從善親自督辦此事。

    卜從善親自帶兵乘船渡過了黃河，來到黃河南岸大堤，在馬家口開始挖掘黃河大堤。黃河大堤不是那麼容易挖開的，卜從善等人足足挖了一晝夜，才勉強挖開個口子，誰知道這時被巡河的闖軍發現了，數千闖軍沿着黃河大堤衝殺過來，嚇得卜從善帶人倉皇乘船逃離。

    李自成其實早有利用黃河水淹開封的打算。早在闖軍於朱仙鎮擊潰朝廷援兵後，又把開封重新包圍起來，這時李自成曾命手下向城中射了一封《勸降書》，全文如下：「奉天倡義營文武大將軍李示：仰在省文武軍民人等知悉：照得爾援丁啟睿、左良玉等已被本營殺敗，逃奔四散，黃河本營發兵把守，他路援兵俱絕,爾輩已在釜中，可獻城投降，文武照舊錄用，不戮一人。如各延抗，不日決黃河之水，爾等盡喪魚腹。本營恐傷天和，不忍遽決，慎勿執迷視為虛示，先此曉諭。」

    可見闖軍早有水淹開封的打算，只是恐傷天和，李自成才一直猶豫不決。沒想到官兵倒是先開始用水攻了。李自成聞報大怒，當即下令挖開黃河大堤，水淹開封。

    於是闖軍於朱家口也開始挖掘大堤。朱家口正位於開封北門之外，掘開大堤後，黃河水將直衝開封北門。雖然開封城有城牆護着，但是黃河比開封城牆高出太多，站在黃河大堤上，看着七里外腳底下的開封城，李自成相信開封城牆絕對擋不住洶湧的黃河之水。到時候開封將淹沒於滾滾黃沙之中，而自己的一箭之仇也終將得報。至於闖軍，早被轉移到高處。

    然而事實出乎了李自成的預料，黃河大堤雖然被掘開了，黃河水也從缺口洶湧而下，然而六月的黃河，並非汛期，水量不是很大。黃河水從缺口流出，在開封城下瀰漫着，然而深度僅僅數尺高，並沒有對開封造成多大傷害，反而平白使得護城河的水變滿了，增加了闖軍攻城的難度。好在闖軍本來就沒打算攻城，護城河的水深淺並沒有關係。

    看着護城河中蕩漾的水波，開封的文官們相對無言，他們絞盡腦汁想出的計謀得到了可恥的失敗。

    終於要來了嗎？張堅看着護城河水苦笑着，他記憶中開封是淹沒於黃河之水。雖然這次闖軍放水沒有淹了城，但是等到了九月黃河的汛期，開封還能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