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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厲的jǐng報聲響起時,仍jiù 在那間審訊室中陷入僵局的雙方,都有着短暫的愣神。
外面有着無數的腳步聲和吶喊,審訊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獄jǐng克羅鐵青着臉衝進,催促說:「怎麼還在這裏?河壩要垮了,全監獄的人都要轉移,你們也得走,馬上!」
幾名檢控官對視了一眼,沒有流露出半點預料中的驚慌,其中一人指了指面前的犯人,「他跟我們一起走。」
克羅瞪大了眼睛,「您不是在開玩笑吧?犯人必須統一轉移,這是規矩。」
「在涉及的案情沒弄清楚前,我們認為有必要將這名人犯單獨羈押起來,不給他接觸外界的機huì 。有沒有你說的轉移,我們都將把他帶走,控制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如果有異議的話,我建議你立即給總檢察長閣下打電huà 。」
「我得通知監獄長,這件事情不是我能夠做主的。」克羅的聲音低了下來,他當然清楚身為小小A區主管的自己,在這些人眼裏是個什麼份量。
「沒問題,希望你跑步的速度要比洪水快一些。」檢控官很平淡地來了句玩笑。
自始至終被忽視的犯人顯然並不甘願接受如此定位,但這幾名制服筆挺臉孔鐵板的狗男女卻在獄jǐng急匆匆離去以後,慢條斯理地整理起筆錄來,仍然沒人看他一眼。
「我還有件事忘了提到。」聽着室外越來越嘈雜的動jìng ,年輕的犯人忽然開口。
檢控官們交換了一下眼sè,那名女官員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地挽了挽鬢髮,「真不容易啊,想說些什麼呢?」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犯人直盯着她淺灰sè的眸子,一字一頓。
克羅也不清楚監獄長在哪裏,一片混亂的無線通訊系統和始zhōng 處在佔線狀態的各監區電huà ,正從另一個角度展現出災難來臨時人類脆弱的自制力。監獄內外荷槍實彈的獄jǐng正像炸了窩的螞蟻一樣,佈滿了整個視野,在今天以前甚至連克羅自己都不知道還有着如此之多的同僚。一排又一排犯人正從囚室中被放出,腳鐐拖在鐵格地面上發出的凌亂聲響仿佛變相的進行曲在演奏,空氣中充斥的動盪讓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嗅出了機遇的味道——洪水帶來的或許不僅僅是死亡,還可能是zì yóu。
長時間的囚禁似乎對理智的影響不算太大,儘管心懷鬼胎各有所思,但從監獄內部直到坐上轉移用的扁鼻廂式囚車,所有犯人都在槍口下老實得像是剛背上書包的孩子,沒有一個做出破格舉動的。克羅來來回回找了幾遍,也去過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終於還是放qì 了再給忙得不知所蹤的頂頭上司添亂。隨口吩咐着手下,盯緊那些走出籠子的人渣以後,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到那間審訊室去,準備鼓足勇氣向那幾位聲明,自己沒法不經過上級首肯就放人走路。
可讓他快要崩潰的是,經過這麼一番氣喘吁吁的折騰以後,等待自己的竟然只是一個空房間。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火炮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女檢控官,同時注yì 到她身後的兩名男xìng同伴同時繃直了身體,手部有着細微的動作調節。
他們是高手,而且是如假包換的古武高手。
——火炮終於確定了一直隱約存在的感覺,眼前這些裝神弄鬼的傢伙絕不會像身份顯示的那樣,代表美國zhèng fǔ。相反,他們另有所圖。
「我們是見過面,讓我想想你上次是怎麼稱呼我的嗯,一個很大眾化的形容,婊子。我想說,其實你和你的哥哥骨子裏都一樣粗野兇殘,只不過他懂得披上人皮,而你則直接得多。」洛姬撥弄着染過的頭髮,墊高顴骨的喬裝用具對說話的影響並不大,卻讓她徹底改biàn 了以往的奪目艷麗。
「是你?」火炮記起了來自哥倫比亞的女jǐng。
「行了,就個人而言,我對你的興趣不會比對皮條客多多少。最近一段時間,我會跟這兩位先生出現在黑河監獄,不厭其煩地跟你打交道,完全是某人的安排。」洛姬聽了聽外面的動jìng ,淡淡地說,「你不用太激動,從現在開始,我們最好都得按照他的方式來。」
喬治參議員在被告知,黑河監獄人犯開始全面轉移的消息時,在監獄長辦公室已經呆了有一段時間。
牆上那幅油畫怎麼看都是明顯的贗品,並且是最蹩腳的那種大路貨,掛在那裏除了讓人嘲xiào 監獄長的鑑賞水平以外,似乎就再也沒有半點別的用途。但喬治參議員不這麼認為,正如辦公桌上的簡陋陳設所表現的那樣,他覺得監獄長在刻意營造一種清廉氛圍,就像在大聲叫喊:「我是個正直無私的人,我沒有拿過半分不應得的錢!」
在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參議員眼裏,這未免太過拙劣了。沒有一個zhèng fǔ官員會把錢貼在臉上,即使家裏的保險柜已經滿得快要撐破。
辦公室所在的位置,是黑河監獄最高的樓層,落地窗很大,足以將幾個犯人監區和放風地帶盡收眼底。站在窗前,看着螻蟻般穿行的犯人和獄jǐng們,參議員微xiào 起來。
換了自己,也會把辦公室選在這裏。野心勃勃的人在某些方面總會找到共同點,看樣子那位監獄長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參議員先生。」羅伯特已經是第三次在催。
「走吧走吧,洪水已經讓很多人都忘記我的存在了。」喬治參議員小小自嘲了一句,除了剛才來通知的獄jǐng以外,監獄上下好像都已經忙於折騰他們的遷徙大計,再也無暇兼顧別的。
沒有誰喜歡被忽視,尤其是對於參議員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好在下了樓以後,喬治和他的隨行人員又回到了眾人矚目的狀態當中,不少獄jǐng都認出了這張熟面孔,並熱情高漲。
誰都不知道洪水會什麼時候來,雖然參議員淡定自若,但他的隨行護衛卻無yí 都處在高度緊張狀態。郊區一帶的幾個受災點都已經去過,監獄是最後一站。歷來在打擊犯罪方面表現得不遺餘力的參議員對這些犯人是否值得被探望很是猶豫,是特工主管羅伯特的幾句建議,最終令車隊轉向。
說起羅伯特,參議員覺得今天的他,多少顯得有些奇怪——來監獄之前,他着實是拿出了一些打動自己的理由,而到了這裏以後,最急於離開的人偏偏又是他。
由於那層親密關xì 的存在,參議員敏銳地覺得這不正常。
只不過現在並不是深究細想的好時光,與獄jǐng們一同散佈在附近的還有許多犯人,一雙雙滿是yīn森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在參議員臉上,對這位走下電視屏幕的大人物充滿了興趣。
「我們有權對任何可能威脅到參議員人身安全的因素採取措施,都給我滾開!」羅伯特拔出槍來厲聲jǐng告,其他隨行特工也都散開,把參議員緊緊護在當中開路。
「喂!參議員先生,您的那句競選口號是怎麼說來着?上帝或許會寬恕犯罪者,上帝或許會寬恕犯罪者」犯人們並沒把威脅當成回事,有個牛高馬大的傢伙cāo着並不流利的英語高聲問。
「上帝或許會寬恕犯罪者,但人民絕不會。」喬治參議員對自己的影響力之大很是滿意。
「那麼,就是你了。」那犯人齜牙一笑,手銬和腳鐐之間的連身式鎖鏈忽然斷裂,抬起的雙手橫掃,幾名獄jǐng和特工全都直跌了出去。
參議員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被跨步站到身前的突襲者扼住了喉頭。
「你們這些yīn險的雜種!」羅伯特先是一愣,接着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麼,抬槍就要擊斃那暴起傷人的囚犯,卻被旁邊伸來的一隻大手摺斷了肘部,像折斷火柴那麼簡單。
剛開始一起發難的犯人只有兩人,但卻悍如獅虎,sāo亂很快就席捲了人群,這個數字瘋漲了起來。
把柄落於人手的特工主管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落入這樣yīn險的圈套。原本,那些隱在暗處的魔鬼只是要求,讓他在颶風期間盡力引導參議員的行程,好讓後者前往曼哈塞特地區,並對深受洪災威脅的黑河監獄,作出幾乎毫無懸念的轉移建議。
「我們是要劫獄,如果黑河監獄的犯人得到轉移,半路上會有一場伏擊,屬於我們的極少數人將獲得zì yóu。請放心,這些小麻煩沒可能牽扯到參議員身上,他只是在合適的時機提出了合適的建議,我們也一樣。」對方這樣宣稱。
在活活被人群踩死之前,羅伯特忽然發現那些魔鬼其實也有說一半實話——劫獄是真實的,只不過參議員在這場yīn謀中扮演的角sè並非救贖者,而是悲哀的人質。
瘋狂像野火一般開始蔓延,各監區總有那麼幾個強悍的不似人類的囚犯挑頭格殺獄jǐng,原本就蠢蠢yù動的其他犯人再一擁而上,扮演起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角sè。
亂成一鍋粥的黑河監獄響徹着爆豆似的槍聲,一些急於堵死通道的獄jǐng不管不顧地閉合鐵閘,把同僚和暴亂的犯人一同堵死在監區深處。然而這螳臂當車般的行為根本沒有太大用處,陷入狂躁情緒中的人群用器具甚至身體衝擊着每一道障礙,莫名其妙的口號聲跟jǐng衛瀕死的慘呼混雜在一起,隨着鐵閘的轟然倒下而迸發出一次又一次**。
終於,部分建築物的頂端開始躥出火頭,滾滾濃煙即使在暴雨中也依舊不依不饒直躥高空。黑河監獄門外的特jǐng和部分獄jǐng早已停止交接,在轉移滿載囚車的同時,死守起了大門,用彈幕打退了一**試圖衝出的囚犯。
等到一切殺戮聲息重歸於沉寂,連聲呼叫緊急增援的監獄長忽然放下了車載步話機,臉sè變得慘白。
「喬治參議員在我們手裏。」監獄內部傳出的廣播聲,讓他殘存的最後一絲幻想灰飛煙滅。
「事實上我們還有其他人質,但這些都是小角sè,就不一一介shào 了。」俄羅斯人伊萬看了看腳邊被反銬參議員和幾名檢控官,對廣播話筒高聲宣bù ,順便沖火炮比了個大拇指。
只有這個反應遲鈍的傢伙,還在得yì 洋洋。
火炮的臉sè不太好看,房間裏相互拆卸着身上鐐銬的十幾條漢子也都yīn沉着臉。按照計劃,參與行動的所有人應該是同進退的,可現在整個24人小組卻拆成了兩半——一半被困在這裏,一半已隨那名單獨押送的特殊人犯之後,坐着陸續開出的囚車,馳上通往市區的泥濘道路。
能先走的似乎是運氣,但卻意味着更多。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那名特殊人犯來的,留下來的或許能逃脫,或許自生自滅,也或許會是別人計劃中分散注yì 力的炮灰。
黑市拳手,僱傭兵,甚至獨來獨往慣了的職業殺手——小組裏的每個人都是第一參謀長招募來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很可怕。
但毫無yí 問,誰也不確定他究jìng 有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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