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瑾似懂非懂,只乖乖的點頭,「知道。」
他還小,慕子昇也不是非要他弄個清楚明白,緩了緩,問他,「剛才我打過你沒有?」
「打了。」喬懷瑾鄭重點頭。
慕子昇眯了眯眼,「是打了你沒錯,但是,要是你媽咪問起,你要怎麼回答?」
喬懷瑾機靈,再次鄭重搖頭,「爹地沒打我!咼」
「嗯,孺子可教也。」
慕子昇滿意點頭,而後,偏頭看嚮慕瀾北,「你呢?醣」
慕瀾北輕皺眉頭,「爺爺教過我,小孩子不能說謊。」
「既然不能說謊,那你答應我,如果媽媽沒問你,你就當啞巴什麼都別說,ok?」
聞言,慕瀾北接受這個建議,比了個手勢,「ok。」
慕子昇身子後傾,懶懶得靠着,這兩個兒子,一剛,一柔,社交上,喬懷瑾有優勢,而商戰上,慕瀾北這性格,稍微培養下,是黑馬型的潛力股,應該……可以接他的班。
這樣互補的性格,也好,不至於長大後兄弟間爭權,鬧得最後只會是親者痛仇者快。
思及此,不禁想到那個還在坐牢的慕希年……
五年的牢獄,因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減刑一年,估算着時間,也快出來了……
……
市區,金融中心,人來人往。
喬辛雅站在天橋上,眺望着這個偌大的城市,眉目清冷。
她出着神,直到,身後響起一道女聲,「你約我來這裏做什麼?」
喬辛雅斂眸,轉身,是齊琪。
她展笑,張開雙臂,抱了抱她,「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見她這般肉麻,齊琪警覺的瞅着她,「你想幹什麼?」
「你喜歡慕子昇嗎?」
「當然喜歡,不然我幹嘛死皮賴臉的待在他身邊?!」
齊琪哼氣,喬辛雅心中思忖着,指尖,緩緩轉着手機,「有多喜歡?為了他,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喜歡到什麼程度?
自然是為了他什麼都肯做啊……
不過,這個壞女人,問她這些做什麼?
齊琪狐疑,挑眉睨着她,「你是來警告我的?」
「不是。」
「那你好端端的問我這些做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回來了,我也要霸着子昇哥,不會再讓你傷害他!」
她傷害他?
這點,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喬辛雅抿唇苦笑,眸底,凝着複雜的情愫,她吸了口氣,正色道,「我向法院起訴了離婚,現在,需要證據,如果我能拿到慕子昇出-軌的證據,我跟他這婚,就離得成了。」
「離婚?誒,如果你們離婚了,我是不是又有機會了?」
齊琪忽的來了興致,似乎,她又守得花開見月明了?
真棒!
齊琪笑逐顏開,喬辛雅穩了穩神,那拿着手機的指節,緊緊凸起,「所以,齊琪,我需要你的幫忙。」
「呃?怎麼幫?」
「跟他上-床,錄下他出-軌的證據。」
「……」
聞言,齊琪驚得差點掉下巴,「你要我跟他上-床?還要錄視頻?」
「嗯!」喬辛雅點頭,神情肅然。
齊琪慌忙擺手,「雖然我是很想跟他那個……但是他肯定不會答應的啦!」
「我幫你。」
「怎麼幫?」
「藥。」喬辛雅沉氣,「今晚的聚會,我會在他的酒里下-藥,至於後面的事,我想你應該可以搞得定。」
她說過,她會不擇手段的離婚,這一次,就換她骯髒吧。
迷-藥,加上春-藥,足夠讓他失了神智。
喬辛雅緊了緊手,看向已然怔住的齊琪,「怎麼樣?做不做?」
「……」
齊琪吞了吞口水,「如果做了,子昇哥不得恨死我?」
「但這也是唯一一個最快捷有效跟他在一起的方法,你等了那麼多年,等出什麼結果沒有?既然沒有,何必不放手搏一搏?萬一成功的當上慕太太了呢?」
喬辛雅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說出這番話的,她只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心,是麻木的。
她在佈局,拉上了無辜的人,只為達到她的目的。
這一刻,連她,都看不起自己。
而齊琪,顯然動心了。
如果成功了,她那就是慕太太,如果不成功,至少,她也成為了慕子昇的女人。
怎麼說,都是划算的。
眸光,閃了閃,似下定了決心,齊琪揚聲道,「好,我做!」
「想清楚了?如果……事後他發了火,這個火燒及的後果,或許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可怕,以他的能力,毀
了你,是輕而易舉的事,齊琪,我不瞞你,布這個局的時候我是在孤注一擲,而你不一樣,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了再回答我。」
「不了,你說的對,我等了那麼多年都沒等到結果,這一次,總該給自己一個徹底的了斷了,何況,伯母也說過讓我怎麼亂怎麼來,我後面還有伯母撐着,子昇哥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齊琪蹙眉,「只不過你為什麼會選中我?想要爬上子昇哥床的女人比比皆是,而我跟你又有過節,怎麼着你也不該幫我啊?」
幫?
或許,是害也不一定。
喬辛雅彎唇,扳着手指道,「一、你是伯母指定的兒媳人選,二、小北跟了爸爸,我總得要替他挑個好點的後媽,而你,本性並不壞,應該會好好對小北,至於第三點,你是真心喜歡慕子昇,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
「那你還喜歡他嗎?」
還喜歡嗎?
喬辛雅也不確定了,「可能喜歡,也可能不喜歡,四年了,恨……愛……什麼感情都被磨光了。」
她微吸了口氣,轉身,垂眸望着天橋下的車來車往,齊琪凝着她纖瘦的背影,微微出神,「子昇哥那麼好,你跟他離婚,是為了霍向風嗎?那個男人,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
值得……她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去獲取丈夫的出-軌證據?
齊琪唏噓,喬辛雅沉默了片刻,啟唇,那聲音,含着空洞的渺然,輕輕飄了開來。
她說——
是。
值得。
……
喬辛雅提着各種小吃回到總裁辦,卻不見慕子昇的身影。
會客處,只有sophie陪着天天和小北。
她走過去,將食品袋放到茶几上,而後,偏頭問向sophie,「慕總呢?」
「慕總在天台,我去叫他吧。」
「不了,我去找他。」
喬辛雅轉身,卻在見到sophie的臉時,頓住,「你的臉——」
那精緻冷艷的妝容上,是交錯紅腫的指痕,顯然,是被人打了。
而這個人——
「是齊琪打的你?」
喬辛雅凝眉,sophie拿冰袋敷着臉,「齊琪性子嬌,雖說是我的下屬,但背地裏的身份擺在那,我打了她,她自然要打回來。」
「慕總知道嗎?」
「知道。」
「他打算怎麼處理?」
「不處理。」
sophie斂眸,即使受了這般的委屈,她仍舊沒什麼抱怨,「喬總,總裁他對我一直很好,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去怪他。」
「……我又哪來的資格可以去怪他?」
喬辛雅彎唇,眉眼間,凝着釋然的無奈,「sophie,你是待在他身邊的人,想必知道網絡媒體上關於我和他的報道都是假的,在他心裏,我根本就沒什麼話語權,更別能管得住他什麼了。」
話語,輕輕的落下。
喬辛雅欲轉身,而此時,sophie拉住了她,「喬總,你對總裁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喬辛雅挑眉,不解。
sophie心中思忖着,猶豫了會開口,「我跟在總裁身邊那麼多年,所以,你不在的這四年裏,我知道,總裁一直過的很辛苦。」
「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好幾次我早上來收拾的時候都能看到他醉倒在沙發上,手裏拿着的,都是你的照片。」
「外界都在傳你出國進修去了,喬總,這幾年裏,總裁很乖的,一個女人都沒碰過,就連以前和他傳緋聞的大明星蘇婧他都不要了。」
「總裁的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你,你怎麼可能會沒有話語權呢?」
「……」
sophie的話,每一個字,每一個音,都迴蕩在耳邊,盤旋在腦海里。
喬辛雅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又是怎麼沿着台階上到天台來的,她的腦子,有點懵,也有點昏。
直到此刻,站在天台上,望着他偉岸,又單薄的背影時,她整個人,都是惶然的。
氣息,微沉。
她走上前,站在他身側,「下去吃飯了。」
語調,溫和,簡單的五個字,充滿了家常的味道。
慕子昇抽着煙,眼眸半眯,隱在霧中的側顏輪廓堅毅清冷,見她過來,他緩又吸了口,刻意將煙霧噴吐在她臉上——
她被嗆得咳嗽,他展笑,意猶未盡的看着她,「要來一支嗎?」
他的腳邊,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煙頭。
短短的時間內,他竟然抽了那麼多支。
他笑的邪-痞,喬辛雅擰眉奪過他指尖的煙,「我記得你以前的煙癮沒那麼重,渾身都是煙味,難聞死了。
」
尾音,多少有點嬌-嗔。
慕子昇微微出神,唇邊的笑,一點、一點、僵住。
單手,攬過她的纖腰,俯首,就着她微張的粉唇,吻了下去。
齒間,還殘留着煙的清涼味道。
這個吻,是他蓄謀已久的,卻是她猝不及防的,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沒有絲毫抗拒,一絲,都沒有。
唇-舌-交-纏,聽着彼此細微而粗重的輕-喘,喬辛雅閉上眼,任他,在她的身上,馳騁掠奪。
指尖的煙,掉落在地,泛着微弱的火光。
吻,該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她只知道,她的初吻,給了眼前這個男人,而那個吻,是甜的。
那時,她像個好奇寶寶,猜測着,是不是唾液澱粉酶分解成了葡萄糖,所以,才會感覺甜甜的?
印象,很深刻。
想着,便笑了。
她莞爾,眼睫輕顫,慕子昇垂眸,凝着她,深深的吮了一口,而後,意猶未盡的退出,眉間,若有所思。
為什麼在笑?
為什麼……不反抗?
他心中困惑,卻沒問出口,只沉了眸啞着嗓子道,「索性,一次性還清吧,方才那次,是我吻你,這次,換你吻我。」
「好。」
她應得乾淨利落,在他愣怔之際,緩緩踮起腳尖——
雙手,勾上他的脖頸,下巴微揚,粉唇,貼上他涼薄的唇瓣,伸舌,試探的舔着——
吻別,便會更加用力。
仿佛,傾盡了一生。
這一刻,享受着,沉-淪着,放下心中的芥蒂,她吻着他,儘可能的取-悅他,只為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愛恨不能,只為她心中的那聲對不起。
他的吻,向來霸道,而她的吻,很溫柔,柔到了極致。
微風拂過,掠起她的碎發,擦着臉畔,絲絲痒痒的。
吻,到了盡頭,她咬了下他的唇,退出他的領地,唇色,濕-潤,她抬手抹去。
慕子昇神情晦暗,撫上她清瘦的側顏,指腹,摩着她細膩的肌膚,「我和你,在這裏開始,所以,你覺得,在這裏結束,是最合適的?」
在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
總結的……很對。
喬辛雅彎唇,眸光,清冽透骨,她緩步走到欄杆前,望着整片市區的繁華,柔聲道,「子昇哥哥,不瞞你說,在這裏,第一次見到你,我便傾心於你,而你,心裏卻藏了別人,只能說,我們有緣……卻無份。」
天台的風,有些大,有些冷。
慕子昇走到她身後,敞開了西服自背後抱住她,感受着懷裏的那抹溫暖,他啞了嗓音,「如果你願意,只要你肯,我們還可以——」
「晚了。」
喬辛雅打斷他的話,「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我在這裏把心給了你,自然,也要在這裏,把心撿回來。」
別了,我的子昇哥哥。
以後,慕子昇三字,代表的,僅僅是和她無關的慕家二少,慕氏總裁,而不是她的丈夫。
她釋然了,灑脫了,而他,放不下。
最心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卻因為不珍惜而失去,這種感覺,想讓你什麼時候痛,就什麼時候痛。
慕子昇輕嘆,下巴,抵在她的發上,摟着她腰的雙手,微微用力,「曾經,我教會你一個道理,輕信他人,容易吃虧,今天,我再教你一個,想要成事,必須得狠心,只要你心腸夠硬,很多不可能都會成為可能,但是,很顯然——」
他頓了頓,手,上移,挪到了她的心口,「小丫頭,你的心,還不夠硬。」
心跳,加快,喬辛雅眸光微閃,總覺得他這番話,藏着深意,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還是,自己做賊心虛了?
她兀自揣摩着他的話,而他,捏了捏她的胸,一本正經,又若有所思的道,「這裏這麼軟,讓你硬起來,也確實是太難為你了。」
「……」
流-氓!
喬辛雅惱怒的打掉他的手,這動作,實在是太煞風景!
煞了這麼傷感的景!
她掙開他,面帶潮-紅,「天天和小北還在等着吃飯,快點下去了。」
說完,扭頭就走!
慕子昇看着她離開,幽深的眸,漸漸黯淡下去,那唇角微彎的弧度,更是難測的意味不明。
……
入夜。
將慕瀾北和喬懷瑾送回別墅,讓林平留下來照看,而慕子昇,則載着喬辛雅去了在水一方。
包間裏,封衍,殷牧景,齊琪,還有g市的幾位貴公子哥和他們的女伴,甚至,連江小蜜都在,唯獨,少了連城和賽賽。
說好的慕氏和霍氏的聚餐,到最後,竟成了慕子昇的朋
友聚會。
她的赴宴,像極了單槍匹馬。
喬辛雅坐在慕子昇身側,除了封衍喚她一聲弟妹,其他人,全都改口稱她為嫂子。
叫得她有些難堪。
而慕子昇,卻是聽得樂此不彼,似乎,很喜歡他們這般叫她。
侍者端了酒水進來,擺滿了玻璃茶几,江小蜜玩性大,摟着殷牧景的脖頸笑吟吟道,「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賭大點的,誰辦不到的要麼吹瓶,要麼脫衣服,怎麼樣?」
她話音剛落,第一個不贊同的就是殷牧景,「江小蜜你想死嗎!」
被殷慕景呵斥,江小蜜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坑聲,慕子昇瞥了她一眼,淡淡的接過話,「那就玩得再大一點,不可以代罰,怎麼樣?」
聞言,江小蜜開心的跳起來,「耶!慕少v5!」
「……」
殷牧景抽了抽嘴角,「慕二,要是嫂子輸了脫衣服,你肯?」
「沒說全部人都玩,這個遊戲,自願參加,她——」
「我玩!」
喬辛雅落落的截了他的話,惹得慕子昇眉尾暗挑,「你確定?」
「既然出來玩,就放得開點,大家一起開心嘛。」
喬辛雅攤手聳肩,逗得江小蜜再次跳起來,「喬姐姐,給你點個讚!」
慕子昇鎖眉,拉了她一下,「我不同意。」
無論是吹瓶,還是脫衣服,他都不能容忍她這麼做。
他沉了臉,很是掃興,江小蜜看不過去蹦躂了過來,「慕少,你不能這麼耍賴,都說了是自願的了,既然喬姐姐想玩那就讓她玩啊,不然她又得扣你零花錢了,那你多慘啊。」
當時喬辛雅拿一百塊羞-辱慕子昇的視頻,她不僅點了贊,還光明正大的轉發了,附贈評論:慕二少羞羞,慕太太霸氣,偶像!
江小蜜是被殷牧景寵慣了,說話也沒個分寸,這話一出口,除了當事人,連封衍,殷牧景等人都變了臉色。
玩笑話,說說就好,但從江小蜜嘴裏說出來,儘是嘲諷味。
慕子昇冷眸,唇角,噙着抹陰狠的笑意,看着江小蜜,撩唇,涼涼道,「好,那就一起玩,封衍,牧景,齊琪,辛雅,還有你,就我們六個人玩,其他人,都給我看着!」
語調,陰惻惻的,今晚,就算殷牧景在,他也勢必要玩死這個小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