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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辛雅迅速恢復常態,只將他當成了透明人,邁步,繞過他徑自向前走去。
慕子昇起身,追上她,跟着她進了電梯。
喬辛雅態度冷淡,慕子昇覷着她的神色,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份僵冷,「對不起,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
「……」
他道歉,她恍若未聞發。
只是低垂的眼睫,不着痕跡的,扇動了下。
喬辛雅默然不語,慕子昇吃了道閉門羹,他的重點,是道歉,但更重要的點是——
「昨晚我沒戴套。」
「……」
話落,喬辛雅淡漠的臉色明顯變了,連均勻的呼吸都變得紊亂,愈發急促起來。
見她這般,慕子昇硬着頭皮說下去,「這麼多年我一直沒碰過女人,所以……我射在裏面了;」
「……」
聞言,喬辛雅的身子晃了下,偏頭,忍不住怒瞪着他,「別再跟我提昨晚的事,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忌諱逃避什麼,他偏偏就提什麼。
愣是要往槍口上撞!
叫她怎麼不生氣?
喬辛雅惱怒,慕子昇也希望這事就讓它這麼過去,但是,他想說的最重要的點還沒到,所以,下一秒,他又開口了,「昨晚那次很容易中獎,我是不介意再要一個孩子,但是你的身子太弱,不適合要孩子,所以——」
默默的,他從褲袋裏掏出了一瓶避孕藥給她……
喬辛雅氣得發暈,憤憤的接過避孕藥,適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將藥丟進了包里才抬步走出了電梯。
步伐,很快。
很顯然的是在躲他。
慕子昇看她走得急,躲他就跟躲瘟神似的,心裏隱隱的不悅,長腿一邁,手,剛碰着她的手便被她用力甩開,「別碰我!也別跟着我!」
「好,我不碰你,也不跟你,你走慢點,看着點車。」
喬辛雅此刻的精神狀態,慕子昇很不放心。
他真的很擔心她像上次那樣亂沖亂撞出了車禍,存活一次已經是萬幸,不能再拿命玩第二次了。
慕子昇走在她身後五步開外的距離,喬辛雅目不斜視,唯有眼角餘光,能瞥見他略顯寂寥的身影。
她沉眸,攔了輛的士。
「師傅,甩開後面那輛車。」
……
直到尾巴沒了,喬辛雅才下車回了家。
怕吵醒喬懷瑾,她脫鞋的動作很輕,將包放到沙發上,見着茶几上凌亂擺放的水果時,她只道是天天這個小精靈鬼給搞亂的;
沒有多想,徑自朝臥室走去。
然,卻在中途,被什麼絆了下。
她低頭,視線觸及到那沾了血的煙灰缸時,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這個煙灰缸,是慕子昇帶回來的。
備着給他抽煙的時候用。
水眸,震驚後放大,懷揣着那顆惴惴不安的心。
「天天——」
喬辛雅呢喃的叫出口,慌張的跑去臥室,房間裏,沒有人,喬懷瑾沒有睡在床上……
「天天……天天!媽咪回來了,你在哪裏啊?別躲了,不然媽咪要生氣了。」
留存着最後一絲希望,她去廚房,洗手間,每一個小角落,甚至是沙發底下都找遍了。
沒有。
都沒有!
腳軟的跌坐在地,意識到什麼,喬辛雅立馬給戴樂樂去了個電話,「樂樂,天天回家了嗎?你看到他回家了?」
對啊,我親眼看着他進去的,怎麼了?
「他不在房間裏……」
啊?不會又跑出去玩了吧?
「沒有……我……我在客廳里看到了血,樂樂,我怕……我真的很害怕他會出事……」
說到最後,已經哭了出來。
哭腔,含着哽咽。
泣不成聲;
戴樂樂聽出事情的嚴重性,忙安撫着她道,辛雅,你先別急,我現在馬上請假回來找你!
喬辛雅六神無主的掛了電話,呆坐了一會兒,而後拎起包匆匆的跑出了房間,她要去找天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
……
慕子昇的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守在這裏,拿着筆記本電腦和公司高層進行着視頻通話,正談到緊要時,眼角餘光,瞥見那抹熟悉的人影時,生生的……中斷了會議。
辛雅?
她怎麼慌裏慌張又……魂不守舍的樣子?
慕子昇合上電腦將其放到一邊,開門下車,疾步走向喬辛雅——
她神情焦慮,見着人就問,「有沒有看到我兒子?他不在家,你有沒有見過他?」
「他叫天天,四歲,這麼高,如果你見過他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
喬辛雅頭髮散亂,臉色更是蒼白的不像樣,那瘦弱的身子,穿插在稀疏的人群中,顯得尤為可憐。
慕子昇快步走過去,在她身後站定,而她,恰好轉身,低垂的眼眸失落的抬起,見着正凝着她的他時,眼神,驀地亮閃了下。
那凝在眼角的淚滴,就這麼,毫無顧忌的流了下來。
她哭了。
在他面前示弱的哭了。
因為害怕。
因為無措。
因為他此刻,就像座可以依靠的大山般,為她擋住了那風雨欲來的摧殘之勢。
「天天不見了……」
她哽咽着,跟他說;
慕子昇垂眸,探尋着她的神色,伸手,將柔軟無力的她撈進了懷裏,下巴,輕輕的抵在她的發心處,「別急,慢慢說,怎麼了?」
……
客廳里,慕子昇撿起那沾了血的煙灰缸,濃眉,不由得深深蹙起。
「我去保安室看下監控。」
「我跟你一起去。」
喬辛雅跟上,慕子昇凝了她一眼,應了聲「好」。
攝像頭被人動了手腳,自是看不到帶走喬懷瑾的人是誰,慕子昇想過監控會有問題,他過來查看,也只是想看看監控是否真的出了問題。
如果有問題,那就證明,帶走天天的是有預謀而為之,或者說,是有預謀進到喬辛雅的房間裏,而不是單純的一起入室盜竊傷人的意外。
既然不是意外,那麼——
「監控有問題,所以……天天會有危險嗎?」
喬辛雅捂着心口,緊張的氣息明顯不穩,慕子昇安撫的拍着她的肩給她順氣,「放心,天天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日落前應該會有消息。」
「那我也出去再找一下,說不定他自己就逃回來了,天天那麼聰明……」
話,戛然而止。
喬辛雅哽咽着吸了吸鼻子,慕子昇輕嘆了口氣,攬過她的肩讓她靠着自己,「你這麼沒頭緒的找只會讓自己心慌,倒不如回去把東西收拾收拾,你這地方不安全,等天天回來了,你們就搬去我的別墅住,我會在那邊加強戒備,你放心,等你們搬進去後我就搬出來。」
「……」
喬辛雅沉氣,手,緊緊的握着。
指甲,刺着掌心。
硬硬的疼;
她僵了一會兒,被他半摟着的身體,緩緩的,軟了下來,「等天天回來了再說,我現在……沒心情收拾東西。」
現在沒心情收拾,言下之意,等天天回來了,她便有心情收拾了。
這意思,是同意住進他的別墅了?
她態度的軟化,讓他錯愕之餘震驚不已,「好,那就等天天回來後再去收拾。」
……
郊外。
一間破舊的小屋裏,慕希年背手站着,眸光,具有深意的落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喬懷瑾身上——
半晌後,他踱步至慕湘湘身前,啟唇,涼涼道,「你們帶他回來見我,是怎麼個意思?」
「這孩子是喬辛雅心頭的一塊寶,有他在手上,不怕慕子昇不聽你的,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跟他提。」
慕湘湘雙手抱胸,臉上,洋溢着等着被誇贊的期許,然,慕希年冷冷哼了一聲,揚手,就朝着她的臉打下去!
卻……被陳威攔了下來。
「慕先生,她的臉打不得,一打就歪了。」
話落,他反手,利落的給了陳威一巴掌,「沒用的東西!」
「……」
陳威捂着臉,不敢反駁,唯那低垂的眼眸,不着痕跡的掠過一道陰狠的綠光,消散在慕湘湘詫異的視線里。
眼見自己的舅舅被打,慕湘湘來了氣,「大少,我們綁了喬懷瑾是在為你考慮,你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我舅舅?」
「為我考慮?綁了他能帶給我什麼好處?只會讓慕子昇那小子抓到我的把柄,要是他帶人查到這裏,別說是我,就連你也要滾回你原來的世界裏去!」
慕希年面色陰戾,慕湘湘則不以為然,不屑的哼了哼,「既然你覺得沒用,那就殺了他好了,做的乾淨點,他不可能查出是我們幹的;」
殺了他?
這樣的話,輕而易舉的從她口中說出,慕希年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慕湘湘,把你的歹毒收一收,我要的是慕氏集團,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想鬧出人命,你最好給我悠着點!」
「大少,別忘了你的孩子是怎麼死的,你的母親又是被誰逼瘋的,要慕子昇償還一條人命並不過分吧?」
慕湘湘眯眸,專挑着慕希年的痛處說,而後者,因為她的話,也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
仇恨,是最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
尤其是最親之人的恨。
慕希年閉眼,緩了心中起伏不平的情緒許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侄子,隨便找個地方扔了,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吧。」
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
烏雲,遮月。
天空,飄起了雨絲。
愈下,愈大。
齊腰高的草叢間,一輛越野車疾馳而過,隨着聲音的漸行漸遠,躺在草叢間的小人兒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敢動。
他聽出了男人和女人的聲音,男的,是他的大伯慕希年,至於女人,他好像不認識。
泥水,自身下蔓延開。
喬懷瑾勉強支撐着自己坐起,小手,碰了碰額頭上未經過任何處理的傷口,因為下了雨,乾涸的血跡又化開了,沿着臉頰,呈着線型流了下來。
他覺得疼,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媽咪,我的手機在書包里,如果我不把書包拿下來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聯繫到你,你也能馬上找到我了……」
喬懷瑾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而後,艱難的站了起來,天色很黑,他看不清旁邊是什麼環境,只能憑感覺往前走;
入秋的雨,特別冷。
那種冷,寒到了骨子裏。
他緊緊的抱着自己,叢生的雜草,已經高過了他的頭頂,他走了好久,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而喉嚨,卻越來越干。
仰頭,小嘴一張一合,汲取着天上灑落的雨水。
然,就在這個當口,頭,一沉,他就這麼往後直直的摔了下去。
濺起的泥污,髒了他的小臉。
喬懷瑾頭沉的厲害,他很累,很想就這麼躺着不動,但是他不敢,他怕媽咪找不到他,而他,更怕自己就這麼睡着了會醒不過來,那樣,媽咪會很傷心的,他不想看到媽咪哭。
所以,他一定要離開這裏,一定要!
小小的身子,沒有多少力氣,他走不動,便趴在地上爬。
豆大的雨珠,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的背上。
雜草,割破了他白嫩的手。
碎石子,一顆一顆的……嵌進了他的膝蓋里。
然而,他不喊一絲疼,只是緊緊的咬着牙關,一點一點的往前爬着。
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沒有了平日裏賣萌扮乖的可愛惹人憐的模樣兒,有的,只是離開這裏去找媽咪的堅強執拗。
血水,順着雨水,滑入了他閃着黑亮光芒的眼睛裏。
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眼前的鏡像,一層……又一層的重疊在了一起;
喬懷瑾晃了晃腦袋,舌尖,費力的舔了下唇,「媽咪,我不會睡着的,我一定會爬出去找到你的……」
「我一定會的……」
「不然,哥哥又要嘲笑我了。」
「壞哥哥,我還有好多事沒跟媽咪告狀呢,啊,還有你說了爹地的壞話,我也向爹地告狀,讓他罰你站牆角……」
「……」
喬懷瑾自言自語說了很多,好像這麼吐槽着自己就不會疼,但是,那么小的一個身子,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何況,他額頭上的傷並不輕,因為雨水的緣故,他根本就看不清東西,只這麼沒有方向的胡亂爬着。
他想爬出去,但是,這裏於他而言,就像是個迷宮,爬了很久,都繞不出。
眼睫上,沾了泥水。
喬懷瑾不敢用手去擦,因為手太髒了,忽的,眼前一黑,他的身子,就這麼栽了下去。
瞬間,失去了知覺。
……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整。
還是沒有喬懷瑾的一點消息。
喬辛雅坐立不安,慕瀾北抱着身子縮在沙發上,看了好幾眼牆上的時鐘,終於忍不住問向靠在牆角上低頭深思着什麼的慕子昇,「爸爸,弟弟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聞言,慕子昇抬頭,臉色,呈着不安定的蒼白。
他微吸了口氣,伸手,拉住了自他身前焦灼走過的喬辛雅,「十點了,你和小北先睡吧,我在這裏守着,一有消息就叫醒你。」
「我睡不着。」
喬辛雅拒絕,慕子昇安撫的揉了揉她的頭,「乖,小北困了,你不睡他也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