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江心綰這個外援者,卻成了今晚最不受歡迎的主。
處境,也是尷尬。
她輕咳了聲,以防被自己的姐姐姐夫轟出去,語氣多少平緩了些,「小許,我姐姐就一個女兒,要是惜君真嫁給了你,你們住在a市,來回都要搭個飛機,多不方便,何況,讓惜君一個人在外面,我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太放心的。」
江心綰沒女兒,對顧惜君就跟對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的,唯恐她吃了虧。
她這番心思,江心茹自然懂,只是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對女兒一點都不關心似的緊。
「姐,君君是我女兒,她一個人在外面難道我就放心嗎?我看小許是個不錯的孩子,把君君交給他我放心,何況,你也說了是搭飛機了,過去就幾個小時的事,咱又不是沒錢坐飛機。」
「萬一飛機延誤了呢?讎」
「怎麼又扯到延誤上了?」
這不是鑽牛角尖麼?
江心茹夾了塊雞肉送到江心綰碗裏,「這個挺好吃的,嘗一下。」
言下之意,你可以乖乖閉嘴了。
江心綰白了她一眼,哼哼了幾聲,許凌寒瞧着這明里暗裏的火焰,剝了個蝦將蝦肉送到顧惜君碗裏,而後,撩唇,雲淡風輕的道,「如果小姨媽擔心飛機延誤,剛好,我有一架私人飛機閒置着,到時候我讓人送過來。」
私人飛機……
錢是你多。
江心綰彎了彎唇,面上挾着一抹不屑,「這年頭炫富的人也是多,不就一架私人飛機,我兒子也有啊,姐,如果你想去看惜君,就跟子昇說聲,讓他用他的私人飛機送你。」
坑,是他挖的。
自然,要讓她跳下去。
許凌寒笑笑,眉目溫和,「那樣是最好不過了,小姨媽記得要一起來喔。」
「……」
我擦!
掉坑裏了!
江心綰思味過來後,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顧惜君一時聽着沒明白,了悟後暗暗的跟許凌寒比了個贊的手勢,眉眼間,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小姨媽,表哥跟我家凌寒是好兄弟,你們可以一起過來的。」
「還沒嫁出去呢就想着以後的事了,能不能矜持點?」
「……」
江心綰訓她,顧惜君吐了吐舌,調皮了一番,「當然要想以後了,這不是得事先規劃好麼?如果你不同意我當然可以不嫁啊,但是以後我要怨你的話你可不能說我。」
「喲,還學會威脅人了?」
江心綰呵呵着,面上虎着,但多少做了些讓步,只是對許凌寒始終沒什麼好臉色,江心茹從旁緩和着氣氛,「等會吃完飯後想要什麼活動,這會兒人多,可以多玩幾個節目。」
「麻將吧。」
許凌寒難得的搶了話頭,這麻將,正中江心綰的心懷,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帶挑-釁,「聽你的口氣,麻將很會玩了?」
「還好,不怎麼輸。」
「那就玩一把吧。」
再次,挖坑成功。
許凌寒爽快應戰,飯後,四人組局玩麻將,顧惜君在旁看着許凌寒玩,看到他有聽的不聽,有胡的也不胡,不禁有些着急,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嘀咕着,「你真的會玩麻將嗎?」
「你真當我是在打麻將?」
「……」難道不是嗎?
顧惜君皺眉,許凌寒好笑的睨了她一眼,「沒看出來我全程都在討好你一家麼?」
三家贏,只他輸。
這樣一個局勢,還不能證明他牌技好?
許凌寒在布殊麼局,只要細思,都會明白,然而,牌桌上,能明白的只有坐在他對面的未來老丈人顧時朝,他欣慰的向着許凌寒點了點頭,而後,滿意的看着兩個贏錢贏得樂滋滋的女人,這一招,很平常,但,確實夠好用。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江心綰喜歡打麻將。
這還多虧了慕子昇。
許凌寒輕笑,怕作假太明顯,就偶爾贏一次,至於江心綰,得了便宜還賣乖,只當自己今天運氣超好,止不住的跟許凌寒炫耀,「小許,你說的你的牌技好,我看是他們顧忌着你的身份讓讓你,以後多陪我們玩玩,我保證讓你牌技高出不少層次。」
「好啊。」
許凌寒應着,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小姨媽今晚手氣不錯,當然了,麻將這種東西還得靠腦子想,看來小姨媽記性很不錯。」
「哈哈,那是,改天我跟你聊聊這麻將是要怎麼記的,你回去後他們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
「好啊。」
兩人的關係,由冷轉暖。
顧惜君不得不佩服許凌寒這招的先硬後軟,將她的小姨媽哄得開開心心的,江心綰說着說着就聊起了家常,「小許啊,我覺得你這點挺好的,像子昇,從來不會跟我玩麻將,每天在外面野,
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還有啊,自從娶了媳婦後就忘了我這個娘了,改天你幫我說說他,他寧願聽別人的話也不聽我的話,就跟惜君一樣,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你說表哥就說表哥,怎麼又扯到我了……」
顧惜君吃着車厘子,不滿的嘀咕了聲,江心綰到了一定年紀,話也多了,碎碎念了一陣,等麻將打完回去的時候,對待許凌寒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小許,以後空的時候就跟惜君多來來,我們再一起玩麻將,我可喜歡跟你玩了。」
當然了,贏錢的都是你唄。
顧惜君默默嘀咕了句,而後,仰頭,又是一片燦爛的往江心綰懷裏鑽了鑽,「小姨媽,我知道你疼我,不過凌寒對我真的很好,你就放一百個心啦!」
「我會經常過去視察的,不過你也多回來看看我和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了!」
「哎,還是捨不得你。」
江心綰心疼的摸了摸顧惜君的頭,「對你們這幫孩子我也是操碎了心,現在辛雅懷了孩子,脾氣比以前差了很多,子昇又是少爺脾氣,哄多了自己脾氣也上來,現在兩人還鬧冷戰,我這個做婆婆的還得去和解,多費心啊你說是不?」
「小姨媽,你真辛苦。」
顧惜君捧着她的臉親了口,膩歪着送她上了車,看着車遠去,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解決了,爸,媽,那我跟凌寒什麼時候訂婚啊?」
這話問的,太直白了。
也太不矜持。
許凌寒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斂眸,看向顧時朝和江心茹,「叔叔,阿姨,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再和你們商量一下我跟惜君訂婚的事吧。」
「也行,那你們也早點休息。」
「嗯。」
「……」
……
多人,散場。
寂涼的夜色里,只剩了他和她手牽着手漫步在林靜的院子裏。
婚姻,或許,只是一種形式。
然而,對她,卻是一份安全感。
對他,則是一份責任。
皎潔的月光中,顧惜君靠在樹幹上,仰頭,靜靜的望着正「樹咚」她的許凌寒,逆光中,他眉眼溫柔,連呼吸,都沁着無比甜蜜的味道,他俯身,微涼的指尖,輕抬起她的下頜,深深的凝了會兒,才撩唇,道,「顧惜君。」
「嗯?」
她應他,音調曲柔。
許凌寒勾唇,輕笑,忽的,又收住,「願意嫁給我嗎?」
這……算是求婚?
也太簡單了點吧?
顧惜君揚眉,小嘴兒微微的嘟起,「讓我想想。」
「要多久?」
「看你表現。」
一來,一擋,也是各種濃情蜜意。
許凌寒眯了眯眼,欺身,在她嫣紅的唇上烙印下自己的氣息,「願意嗎?」
「不知道。」
她抵死不認,許凌寒也是耐心,喜歡和她這樣的感覺,頷首,又親了口,「願意嗎?」
「唔,你這算是逼婚嗎?」
話落,他又就着她微張的唇吻下——
「願意?還是不願意?」
「……願意又怎樣,不願意又怎樣?」
顧惜君偏不跟着他的節奏走,許凌寒勾了下唇,指腹,輕摩着她的紅唇,緩緩道,「願意你就跟我走,不願意那我就只好強自拖你走了。」
「喔,這樣啊,那我就勉強願意好了,省的被你拖着走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