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寒的話,說得一套一套的。
顧惜君看着他的眼睛,覺得非常真切,她眯了眯眼,揚唇,跟他打着哈哈,「如果你是正兒八經的公-民,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流-氓了,如果你是以結婚為目的跟我談戀愛,那我也挺悲的,轉來轉去還是逃脫不了世俗的束縛。」
「不,你先後順序弄錯了。」
「先後?」
顧惜君挑眉,許凌寒勾了下唇,表情明朗,「因為是你,我才想結婚,不是因為想結婚,才跟你在一起。」
「情-話誰都會說,甜言蜜語誰都愛聽,男人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會上樹了,所以,有本事就拿行動來證明啊,別光說不練假把式。讎」
顧惜君攤手,興致索然,許凌寒圈住她的腰,欺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光說不練假把式,你這個意思……是在暗示我……可以行動了嗎?」
他勾笑,修長的指,若有似無的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顧惜君敏-感的往後縮着身子,俏臉,微微紅了紅,「你這動手動腳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我又不是你的寵-物,別動不動就摸我頭撓我頭髮的……」
「不喜歡我動手動腳?」
他低語,唇角微勾,噙滿戲-謔。
要說許凌寒是個痞子,那麼,他也是個魅力十足的雅士痞子。
顧惜君別開眼,朝天看去,紅唇一啟一合着,貼近了才能聽到她在支吾些什麼。
「今晚想吃什麼?」
許凌寒壓着她,手腳非常安分,這是他第二次問她,顧惜君聽了,吧唧了下嘴才道,「還是比較喜歡吃中餐。」
「好,我做給你吃。」
「你會做飯?」
顧惜君訝異,滿臉的震驚和膜拜,許凌寒捏了捏她的鼻尖,心裏歡喜的不得了,「當然,作為居家好男人,這項技能必須會。」
「哈,你還居家好男人。」
顧惜君不遺餘力且真心實意的嘲笑他,許凌寒眯眸,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口,「有些珍貴的東西,只能給自己最親近的人看,走,看我燒飯去。」
「嘁——」
顧惜君輕嗤出聲,最終還是跟着他去了。
許凌寒切着菜,刀法流暢,一看就是會做飯的,顧惜君站在他身側,一臉驚奇,「你真的會做啊?好神奇。」
男人,洗碗的時候最有魅力。
但在顧惜君眼裏,會做飯的才是真男人。
女人值得擁有!
她洗了顆葡萄,津津有味的吃着,不時會過來搭把手,許凌寒怕油濺着她,將她趕得遠遠的,「你在這太礙事,站廚房門口看着我就成。」
「我不要,站門口會顯得我很沒用。」
「說的好像站這裏就很有用似的。」
「……」
不黑她會死麼?
顧惜君撇嘴,揀了根蔥放水槽里洗着,許凌寒挺熱衷於損她的,將她氣着了又會說些好話來挽回一下,「你過來,把這盤子洗一下。」
「我那麼沒用,萬一把盤子摔碎了你又得說我,許三爺,我好不容易將債還清了要是再背一身債我真就還不了了。」
顧惜君磨蹭着過去,許凌寒炒着菜,抽空瞥了她一眼,「一個富二代,連個盤子的錢都還不了?」
「你的盤子那麼珍貴——」
「好了,我明白,你這意思就是想以身相許了,我都懂的。」
「……」
顧惜君惡寒,嘴上犟着,行動上還是乖乖的洗起了盤子,許凌寒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蓋上鍋蓋後取了圍裙系在她腰上,「別弄髒了。」
若說男人溫柔,很多時候,體現在細節上。
顧惜君垂眸,神情恍然,撞-入他微抬的眼眸時,有着片刻的怔仲和失神,「其實……你不霸道的時候挺好的。」
長得帥,又有錢,能力也強,最主要的是……還會做飯。
真棒!
顧惜君揚唇,眉眼彎彎的,許凌寒也非常贊同她這一看法,「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對啊,你為什麼這麼好呢?」
「想知道?」
「嗯。」
顧惜君點頭,模樣認真極了,許凌寒指了指自己的側臉,笑得一片春-光燦爛,「來,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極其幼稚的做法。
顧惜君抬起,搖頭,非常爽快的在他臉上親了口,「親一口而已,又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這招太幼稚,下次別用了,唔,可以說了。」
正常的時候,顧惜君不是個會撒嬌賣乖的小女生,她的坦然,讓許凌寒在失策之時又很無奈,「既然你那麼乾脆,我就告訴你好了,對你,我是好,對別人,那就未必了。」
「那對誰也是未必的呢?」
顧惜君追根究底着,許凌寒摟過她的肩,勾唇,彎起
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的好,只對你一個人。」
「嘁,又油嘴滑舌了。」
顧惜君朝天翻了個白眼,然而,那舒展的眉眼,卻是甜蜜如汁,正當她沉浸在一片甜言蜜語中時,許凌寒突的一把推開了她,掀了鍋蓋,見着裏面還未燒糊的菜時,那緊張的神情,緩緩的鬆了下來,「還好,沒壞。」
「……」
民以食為天。
果然,菜還是比她重要的。
顧惜君鬱悶了一會會,許凌寒並未發覺她的不開心,待到菜出鍋了,他挑了根青菜餵給她,「來,嘗嘗。」
「能吃嗎?」
顧惜君故意酸他。
許凌寒也不生氣,只面無表情的回她,「毒不死你。」
「……」
對話,不像情-人。
更似仇人。
身為男人,讓她一下哄她一下會死麼?!!!
顧惜君磨牙,咬着他遞過來的青菜恨恨的嚼着,本來是一股子的怨氣,等嘗到青菜的滋味時,瞬間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怎麼這麼好吃?你怎麼燒的?」
比她家廚子做的都好吃!
這手藝,
真不是蓋的!
顧惜君兩眼冒光,許凌寒很滿意她這個表情,特得瑟的也夾了根青菜細細品着,「這得拜我一生死兄弟所賜。」
「他教你的?」
「他一廚房白痴能教我什麼……」
許凌寒苦笑,邊準備着下一道菜,邊回憶起了那段艱辛歲月,「年少時我進了一個訓練營,和我同住的是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那時沒食堂,訓練營地址又偏,溫飽問題全憑自己解決,我們都不愛做飯,那就一賭定局,誰輸了誰就負責當廚子。」
「你們賭什麼?」
「賽車。」
「然後呢?」
「那小子深藏不露,玩得一手好車技,結果,我一個掉以輕心,自然輸給了他,更可氣的是,那小子嘴刁,自己不做飯還嫌棄我做的難吃,久而久之我的廚藝就在他的毒舌下練出來了。」
那個臭小子,指的便是慕子昇。
許凌寒回憶滿滿,那段歲月更令人難忘。
他燒着菜,他總會漫不經心的踱步進來,評頭論足一番後就會搖頭離去,留他一人在廚房裏累死累活,每每讓他搭把手時,他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說的最多的,便是那樣一句話:
本少爺的手,是用來炫車技的,不是拿來做這些下等活的。
多麼囂張跋扈的小子。
兩人打過,吵過,也冰釋前嫌過。
縱使多年無聯絡,但那兄弟情,一直都在。
記憶,收線。
最後一道菜出鍋,勾得味蕾蠢蠢欲動。
顧惜君忙着擺碗筷,頗有家的溫暖,許凌寒解了圍裙,坐在了主位上,「我這段時間挺空的,你想去哪裏玩我陪你。」
「讓我想想。」
顧惜君享用着香噴噴的飯,認真想了會兒才告訴他,「我想去趟法國。」
「法國?」
他的地盤。
許凌寒不動聲色,佯裝好奇的問她,「為什麼想去法國?」
「很浪漫的一個國度,就當給自己放個長假了。」
顧惜君專注得扒着飯,顯然很愛這個美食,許凌寒突然感謝起慕子昇來,這項廚藝技能,真是把-妹的好利器,他這邊洋洋得意着,殊不知,當年那個狂炸酷炫天的少年,將會為了三斗米的事情吃了許多苦。
飯後。
顧惜君坐在沙發上看着泡沫劇,扭捏着拖延時間不上樓,許凌寒知道她在介意什麼,這個點,他也不逗她了,在她身邊坐下,拿了個蘋果啃了起來,「你房間在我隔壁,有什麼事的話就喊我一聲,我聽得到。」
「喔。」
語氣,明顯鬆了許多。
顧惜君表情微緩,也拿了個蘋果啃着,安靜的室內,咬蘋果的窸窣聲此起彼伏着,莫名的有些尷尬。
許凌寒扭頭,看她,「喜歡吃蘋果。」
「還好。」
「車厘子?」
「比蘋果好吃。」
「……」
許凌寒挑了下眉,起身,去洗了車厘子過來放到她面前,「有很多,慢慢吃。」
「呵呵。」
顧惜君乾笑着,吃完蘋果後吃車厘子,吃完車厘子後吃香蕉,吃完香蕉後又吃葡萄,吃完葡萄後她捂着圓滾滾的肚子愁眉苦臉着,「吃不下了,我上樓去洗澡。」
「嗯,好。」
許凌寒應着,她上樓,他也跟着上樓,「我去自己房間洗澡。」
「嗯。」
房門,咔嗒落鎖。
許凌寒倚着門框,敲響了門,待她探出一個小
腦袋時,他猶豫了幾秒,不太自然的同她說着,「我就在旁邊,如果你不無聊的話可以來找我,或者……我找你也可以啊。」
「你房間有電腦嗎?」
「有啊。」
「那行,洗完澡後我們上遊戲,沖關打副本吧!師父,求帶!」
「……那樣交流不太方便。」
「沒事,你扯着嗓子吼,我能聽到的,好了,就這樣,師父,晚安!」
「……」
砰的一聲。
門,再次合上!
許凌寒吃了個閉門羹,既然他說了不勉強她,那就不勉強吧,反正,終有一天是她的,慢慢來,不急,沒事。
許凌寒自我安慰着,回房後洗了個澡便開了遊戲,他也是純,就這麼真跟她玩遊戲玩到了凌晨,然後各自不同房不同床的睡了……
然後,
睡夢中,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
法國,浪漫的梧桐遍佈街頭。
一個浪漫的國度,自然適合一對情侶玩耍。
許凌寒推掉了身上的事務,專心的陪着顧惜君遊玩,分分鐘不離她的身邊,黏的跟自己的影子似的,這樣的他,更像個長大不的小男孩,反正顧惜君是挺嫌棄的,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情-侶衫,總覺得他才是那個會撒嬌的小女生。
角色反差的也太過激烈。
當然,縱使他不可愛的地方那麼多,但有一點,她還是很喜歡的。
比如,在廚房裏繫着圍裙的他,她怎麼看怎麼歡喜。
顧惜君穿着他寬大的白襯衫,修長筆直的雙腿,極具誘-惑的露在外面,她喜歡這種松松垮垮的感覺,光着腳丫踩在綿軟的地毯上,特別有家的溫馨感,她吃着車厘子,倚在廚房門口看着那個忙碌的身影,「偉大的許三爺,什麼時候開飯呀?」
「馬上,再等一分鐘。」
「還要一分鐘啊,小的肚子已經餓!扁!了!」
「……」
這德行,跟慕子昇還真有點像。
許凌寒揚笑,寵-溺中透着無奈,在她的奪命催促下,他端着菜出了廚房,滿身的居家好男人的溫馨視覺。
顧惜君蹭過去,擺好碗筷後在他臉上親了口,「三爺真好。」
「有吃的就好,沒吃的就讓滾,你這臭德行,我算是看清了。」
許凌寒嫌棄的推開她,顧惜君摸清了他的一些小脾氣,以前還挺怕他的,現在壓根就不怕他,再玩幾天估計得爬到他老虎頭上來了,「哪有的事,你可別污衊我。」
「這還沒進門呢地位就比我高了,以後要是進了門,我還不得被你踩到地板上了?」
許凌寒坐了下來,顧惜君盛了碗飯遞給他,「哪能啊,三爺,您的飯,小的給您端上了。」
「花言巧語是你會說。」
旅行,將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許凌寒慢條斯理的吃着飯,視覺,觸及到她晃動的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時,忍不住吞咽了下,「我說顧大小姐,你穿成這樣蕩來蕩去是想讓我噴鼻血嗎?」
「你噴啊,我不攔你。」
「你說的,我真噴了。」
「來來來,快噴快噴!」
顧惜君可不怕他,一個勁兒的瞎起鬨着,許凌寒被她攪得心痒痒的,擱下碗筷,鄭重其事的看着她,「顧大小姐,你再這麼調-戲我,待會兒我不吃飯改吃你了你可別怪我。」
「我怎麼調-戲你了?人家飯吃的好好的,就穿了你一件襯衫還這么小氣……」
顧惜君一副不怕死並且無所謂的樣子,許凌寒這幾日是將她寵上了天,小脾氣什麼的更是旺盛的不得了,他眯了眯眼,撈她過來之時不慎打翻了桌上的醬料,濺得她白色襯衣上星星點點的。
「吃飯就好好吃,你看都髒了!」
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指着他就是一頓數落。
顧惜君不開心的看着身上的襯衫,那模樣,氣得幾乎想出手打他了,許凌寒瞧着她那被他慣出來的一身臭脾氣,唇角,勾了一下,下一秒,便抱着她去了浴室,「好,都是我的錯,我帶你去洗一洗。」
「不了,我自己洗就好。」
「我幫你洗更好。」
「……」
浴室,洗澡。
怎麼都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