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軍一聽寄生在自己身體裏面的小蜘蛛,又擴張了地盤,頓時被嚇得臉都黑了,忙不迭的懇求道:「喘夠了,喘夠了,你快點兒幫我把這些小蜘蛛給逼出來吧!」
李思辰反手將八卦劍插回到了劍鞘中,旋即用雙手,再度為姜軍行針。
隨着他手指頭在銀針針尾上面掛捻彈動,這一枚枚的銀針,就像是具備了生命一般,在姜軍的穴位中起伏奔騰。
因為銀針的刺激,寄居在姜軍經絡中的那一隻只小蜘蛛,又開始被逼迫着,朝向姜軍的咽喉部位涌動。
這一次,李思辰加重了行針的力道。這讓小蜘蛛們挪動的速度加快,但同時,也加重了姜軍的痛苦。他感覺自己的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以及足陽明胃經三條經絡,就像是被刀刮斧劈一般,疼痛異常。
不過他也清楚這些疼痛的原因,強忍着不敢發聲更不敢動彈,生怕會影響到李思辰行針,壞了給自己的治療。
兩三分鐘後,原本散佈在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和足陽明胃經上面的小米粒狀凸起,全部都匯聚在了姜軍的咽喉處。而這,也讓他的咽喉高腫了起來,就像是戴了一個護脖在頸子上面一般。
這些小米粒狀的凸起,正是寄生在姜軍體內的小蜘蛛。它們被李思辰以針灸術,給驅趕到了姜軍的咽喉處,但卻不願意再往上一步了。
因為這些小蜘蛛的擁擠,姜軍的氣管遭到壓迫,讓他的呼吸,又一次變的困難了起來。竭盡全力,也吸不進多少氣息。
李思辰一直等到了其它地方沒有小米粒狀凸起後,才沖姜軍吩咐道:「彎腰,張嘴!」
姜軍急忙照做,一點兒也不敢怠慢。
李思辰右手捏着一道符籙,在半空中晃悠了幾下後,塞進到了姜軍大張着的嘴巴里。旋即左手掐出一個法印,在姜軍的後背上面用力一拍。
「砰!」
一聲悶響,緊接着,姜軍『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從他口中吐出來的,並不是食物殘渣,而是一隻又一隻米粒大小、呈現出半透明狀態的小蜘蛛。
這些小蜘蛛一落到地上,就想逃逃竄。然而李思辰早就料到了這一幕,右手及時的扔出了一道新符,落到地上後,頓時形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團,將這些小蜘蛛,在瞬間燒成了灰燼。
姜軍『哇哇』嘔吐的聲音不斷,一群又一群的小蜘蛛,連綿不斷的被他給吐了出來,落地後瞬間被火焰燒死,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
看着自己竟然吐出了這麼多的小蜘蛛,縱然姜軍是風水師,膽量超群,卻也被嚇得夠嗆,更覺得是無比噁心。
於是,他吐的更加厲害。
到最後,寄居在他身體裏面的小蜘蛛全都被吐了出來,可他仍舊是在『哇哇』的吐個不停,甚至是將膽汁胃液都給吐了出來。
在姜軍把最後一隻小蜘蛛吐出來後,李思辰就沒有管他了,低頭從隨身挎包中,取出了一柄手術刀,反手在自己後頸處,被銀針給封住的區域一划。
手術刀鋒利無比,一下子就切開了李思辰後頸上的肌膚,疼痛讓李思辰微微挑了一下眉頭,卻沒有其它過多的反應。
雖然看不見自己後頸的情況,但李思辰憑藉雙手的觸診,竟是一點兒差錯都沒有。
在拿手術刀於後頸處開了一條口子後,李思辰又將這手術刀伸進到了創口中,一撥一挑。
這樣的一幕,讓旁邊仍舊處在嘔吐中的姜軍,看的毛骨悚然都感覺到了疼痛。然而李思辰卻似乎一點感覺沒有,表情平淡,手也是一如既往的穩。
很快,他持着的手術刀,便從創口中,挑出了一團半透明狀的蜘蛛卵出來。
這些蜘蛛卵,擁簇在一起,乍一看非常的漂亮。可誰又能夠想像得到,這漂亮的東西,竟是那樣的恐怖與危險?
手術刀一抖,李思辰將蜘蛛卵扔到了地上,旋即火焰便蔓延了過來,將它們燒成了灰燼。
「因為我用銀針把它們給封了起來,沒讓它們在我的身體中擴散。吸收不到足夠養分的蜘蛛卵,自然就沒有辦法孵化成小蜘蛛了。」李思辰一邊說,一邊起下了自己後頸上面扎針的銀針,旋即又從隨身挎包中拿出了一截繃帶,纏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後頸處的繃帶,立刻是被鮮血給染紅。在這個陰冷漆黑的環境中,十分的絢麗妖艷。
「我頭一回看到自己給自己開刀動手術的,你厲害!」姜軍總算是吐的差不多了,抬手擦了擦嘴,一邊喘息一邊說道。
他很清楚,剛才李思辰做的那個手術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相當痛的。
開刀那一下還好,後面將刀伸進到創口中去撥挑蜘蛛卵,其疼痛度,絕對是超乎尋常的高!因為這,就跟是把刀子捅進到肉裏面然後攪動幾下沒什麼區別!
可李思辰呢?卻是面不改色氣不喘的做完了這一切……最為關鍵的,還是他自己對自己下的手!這份忍耐力,這份心志,強的簡直是讓人乍舌!
李思辰笑了笑,說道:「那是你見識少,休息夠了吧?休息夠了,我們就繼續上樓!」
「走!」姜軍點了點頭。不過,當他轉身之後,卻又立刻是坍下了臉:「這情況,怎麼走啊?」
雖然辛亮的四隻巨型蜘蛛已經被滅掉,兩人身上黏上的蛛網也被摧毀,可是在這樓梯上面,還殘留着許多的蛛絲。要是踩踏上面,肯定會被粘住,所以姜軍才會有這樣一個反應。
李思辰看了一眼前方的情況,旋即問道:「你身上應該帶的有符籙吧?」
「有。」姜軍楞了一下,然後點頭。
「拿出來給我。」李思辰手一伸。
「你不是有符籙嗎?」姜軍一邊乖乖的掏出身上符紙給李思辰,一邊納悶的問道。
「我的那些符籙,品級比你這高多了,可捨不得拿來踮腳。」李思辰回答道,旋即將手一揮。
姜軍交給他的那些符籙,立刻像是紛飛的蝴蝶,落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立刻是在這蛛絲的海洋中,鋪砌出了一條符籙小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