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之下,瓦房之上,一男一女,正以瞬疾的速度,前行當中,踩着瓦片,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更像是在踏空而行,一步三尺的距離。
其實說是一男一女,應該說成一男兩女更為準確一些,只不過......
陣妙藍還在熟睡當中,被天取抱在懷中,她嬌小的身軀,在夜幕之下,並不顯眼。
「怎麼會?一路上,我們都是改變了容貌行動,且更改了數次路線,怎麼可能一來到王冢就會被發現?」楚可可看着身後緊追不捨的黑衣人,已經增加到了十人,當下,目露疑惑的問道。
「我也很想知道,天滄道雖擅長推演之法,但是我們日夜兼程,他們絕不可能會這麼快,而且竟還害怕身份暴露。」
天取目光微閃,這些天來,他們未曾好好的休息過,就是為了徹底擺脫聯軍的追擊,未曾想,這才剛一落腳,便是被發現了行蹤,恐怕是天滄道的推演之法,都未能做到如此速度。
咻咻!
楚可可擋下後方投擲而來的幾枚暗器,神色略顯疲憊,三人之中,她修為最低,加之體力和精神尚未恢復完全,所以隱隱有了支撐不住的跡象。
一追一逃間,不知不覺,已追逐出了城鎮,朝着荒原而去,再往前,大約三、四個時辰時間,便要進入到西域當中。
看着四周平原,並未有任何伏擊,加之身後的人數,仍舊只有十人,確保了在無其他人後,天取這才將陳妙藍拋給了楚可可,說道;「到這裏就足夠了,照顧她,他們交由我來對付!」
「呀!」
楚可可措不及防之下,目中閃過一絲異彩,一個不穩,將陳妙藍摔倒在地,看似摔得不輕,然而陳妙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仍舊沉睡。楚可可略顯無趣,抱起陳妙藍,躲到後方一處巨岩下面。
天取嘴角一撇,感受黑衣人已經臨近,來不及理會二女,出聲問道;「不知是哪路豪傑?小弟剛路過貴寶地,不知有何得罪之處,還望言明!」
咻!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對方的一記飛刀,以及黑衣人身形未減的速度,所有人同時出手。
擋下飛刀,手握小砌刀,天取怒了。
『一泉四人,二泉三人,三泉兩人,四泉一人,沒有埋伏。』
「落劍!」
看着迎面而來的十人,天取一念而動,對準修為最高的人,小砌刀一甩,身形瞬息消失。
出現時,已在小砌刀的位置,之前丟暗器的四泉修士身前,握拳,在他尚不及反應當中,狠狠的砸去。
嘭!
「啊!」
伴隨一聲慘叫,立刻,她倒地呻呤。
聽聞慘叫聲,天取神色一驚,因其竟然是女子的聲音。
「小姐!」
「小姐!」
加之周圍,所有人紛紛驚呼出口,天取在無比的確定。
「站住!」
天取露出殺氣,喝道,立刻,所有就要衝上前來的人,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在前進半步。
天取俯下身來,解開對方面罩,她的眼角青黑腫脹,看不太清她的容貌,不過也應該是容貌姣好的女子,帶些英氣在內。
「你們是誰?」
天取慶幸,之前的一拳因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並未使出全力,否則如今,不止是眼角腫脹的程度,怕是就此毀容都有可能。
「少俠手下留情,我等只是想請你們走一趟而已,並未有索命之意。」回答天取的,不是天取手中的女子,而是其餘九人中的一人。這名女子,尚未從天取拳頭的衝擊當中,回緩過來。
「沒有?呵。」天取回想起對方追逐之時投擲的暗器和殺意,當下冷笑一聲,將小砌刀架在了手中女子的脖頸之上,說道;「我在問最後一遍,你們是誰?有何目的?」
「在下是王家的火衛,馮紹安,不是因少俠而來,而是奉主公之命,想請楚小姐一敘。還望少俠原諒我等之前的魯莽行為,本是只想確認楚小姐的身份,奈何被少俠誤解,所以為了掩人耳目,只好做出追殺的模樣。還望少俠原諒我等。」
馮紹安說話間,解下了面罩,單膝跪地,露出了深深的歉意。
「望少俠原諒。」其餘人,紛紛解開面罩如法炮製。
「王家?你說的可是楚可可?」
天取聽到了料想不到的話,感受着對方身上,擁有屬於軍人,而非修士的氣質,若有所思。
「正是,也請少俠賞臉,去府上一敘。」馮紹安側身做出了請的動作。
「抱歉,有要事在身,恕難從命。」天取始終設有提防,手中的女子未曾放下,小砌刀也未曾收起過。
「少俠放心,少俠的身份,暫且只有我們知曉,若是少俠不嫌棄,在下主公的府上,便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且少俠也可藉助今夜之事,遮掩身份。」在馮紹安的語氣當中,在勸誡之外,還有威脅之意在內。
天取神色無常,心念轉動,他可以出手,滅殺掉在場所有人,但他相信,不出今晚,他的消息將會在這一片區域之中,傳播開來,對他極為不利。
沉思衡量了一會,天取點了點頭,將遠處還在疑惑當中的楚可可呼叫而來,在馮紹安等人的帶領下,前往王軍的據點所在。
在城中七拐八拐,進入到了一間普通的酒館之內,在馮紹安的一番操作之下,從酒窖之中,打開了通往他口中所謂的府上的通道,是一處底下據點,四通八達,比起上方的酒館還有龐大數倍。
直至到達了目的地,天取仍舊挾持着女子,仍然沒有放開的打算。
而這女子,自恢復神智後,一路沉默,面無表情,目中透出深深的不甘以及怨恨。
在四通八達的底下通道中,行走了好一會,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沒有房門的石房,均有數名修士在內,神色各異,但大都是看到女子模樣時的震驚,以及看向挾持着女子的天取時,毫無遮掩的殺氣。
漸漸,當前方通道變得越來越寬敞,越來越明亮之時。
「請!」引路的馮紹安,突然一頓,側身相讓,輕聲說了一句,便退了下去,似乎他再也不擔心天取接下來的舉動。
「可是楚小姐?」
天取四人,尚未踏入前方光亮處,有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王戊!」不出所料,正是王戊。
這是一處,相對於地底來說,非常別致的大廳,一切,應有盡有,甚至還有草木花朵,種植在角落之中。
「哈,這不是取老弟嗎?自緋月一別,真是許久不見。」看見天取,王戊除了驚疑之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當初天取是如何逃離開緋月,不過考慮到天取是妙靈宗的親傳弟子身份,聯繫到李頌辰三人,王戊多少,有了釋然。
「前輩!」天取神色無常,禮貌性的拱手應了聲。
「來,坐。」王戊招呼道,同時看向天取身側的黑衣女子,說道;「以榮,你先去換身衣服,在回來面對貴客。」
王戊絲毫不理會女子眼角上的傷口。
「是,五哥。」女子淡淡的應了聲,便退了下去。天取沒有阻止,因為在王戊面前,以對方的修為,挾持對方是沒用的,且王戊特意忽略了女子顯眼的傷口,已經足夠說明了王戊的態度。
坐下石椅之上,當天取要接回陳妙藍時,楚可可卻是躲了開來,她寧願自己一直抱她,也不願天取抱着她。
天取努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說道;「前輩能夠在我們剛落腳之時,便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前輩修為之高深,晚輩實在佩服。」
言外之意,不用在明顯。
王戊似乎是意料之中,微微一笑,說道;「緋月一行之時,為了保護楚小姐三人,王某在三人身上設下了術法,只要在我三里範圍之內,都會立即被我發現。當時因為行事匆匆,所以未及解除術法,望楚小姐原諒。」
能夠成為六孔計劃當中最為重要的三人之一,天取知道,此人奸詐,對付他的方法,最好是直接坦言,當下問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雖不知貴宗有何目的,但是取老弟這一行兇險萬分,不如......」
王戊眼睛微眯。
「不如就由我等一路護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