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津美治郎正躊躇滿志,東條英機署名的電報到了,而在將電報內容讀完以後,梅津不禁苦笑無言,心中暗暗感慨,難道自己的軍伍生涯就要到此為止了,梅津美治郎和學兵軍正面打交道雖然不多,但是卻幾乎見證了學兵軍在任丘崛起的全過程,後來,學兵軍雖然遠遁廣東,但是因為其風頭不減反增,對日本解決中國事件的妨礙也越來越大,梅津即使身在朝鮮,也給予了高度關注,當然,這個過程註定不會痛快,很多次,梅津在大戰之前根據掌握的情報,組織手下進行戰術推演的時候,皆覺得這一次皇軍贏定了,然沒多久戰報傳來,結果卻是完全兩樣,一次兩次,梅津還能欺騙自己說是支那人走了狗屎運,或者前線已方指揮官太過低能,然,隨着這種情況漸漸成為常態,他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也許,當初在任丘的時候就應該不惜代價解決掉學兵軍,否則哪會出現如今的局面,。」不止一次,梅津如此對手下心腹說道,這種念頭,何止他有,岡村寧次、酒井隆,包括東條英機還有山本五十六,誰不曾動過,只是,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所以,在第二次新年攻略失敗,並因此導致華南局勢發生逆轉以後,他們也只能空自蹉嘆,卻拿不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
從學兵軍組建遠征軍進入中南半島開始,梅津對學兵軍又有了新的認識,他驚恐的發現,學兵軍就好像上天特地為皇軍安排的一個天敵一樣,只要他們出現在哪裏,那麼,帝國在那裏就必然會遭遇厄運,而且,不僅是陸軍,帝國的驕傲,帝國得以在東方崛起的功勳艦隊聯合艦隊,,這支歷史已經超百年的強大遠洋艦隊,居然能被組建歷史才不過兩年多的學兵軍太平洋艦隊給完敗,
以上種種,令梅津對學兵軍懼意日深,也更能體會遠征遠東、與德軍夾擊蘇俄的戰略意義,覺得「要想完全解決支那事件,唯有藉助德國人的力量,而先出兵幫助德軍擊敗蘇俄,則可以加快這一進程,以免支那戰事拖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屆時即使能請來德國人也可能大局已定……」,,這是他在寫給岡村寧次的一封信上所說的話,由此可見他根本就沒有做好與學兵軍交手的準備,
東條英機不知道這些,他哪裏又會料到,梅津美治郎堂堂一個上將,其實已經被學兵軍駭破了膽呢,所以他一方面一本正經的以「首相」的命令語氣要求梅津必須在一個星期內率大軍趕到張家口,一方面又以私人的名義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聲稱「這將是決定支那事件走向的關鍵一戰,如果能成功消滅支那軍之西北軍團,那麼他就能夠說服陛下將戰略重心再次轉移到支那」……云云,
東條軟硬兩手齊下,梅津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不過,他也沒有就如東條所期望的那樣只是乖乖應命,在命令先頭部隊第十二師團乘火車前往張家口的同時,他聯繫岡村寧次商量對策,兩個人拿着電話對話將近兩個小時,終於商量出一條穩妥之策,
岡村寧次因為在江西境內的遭遇,對學兵軍的忌憚猶要勝過梅津美治郎,所以也是求助德國力量解決支那事件這條策略堅定的支持者,在他看來,在遠征蘇俄的作戰計劃已經核定的情況下讓遠東軍團轉戰內蒙,根本就是戰略上的失誤,屬於本末倒置,,「東條君果然只適合當一個上等兵而已」,當然了,和東條英機共事過,熟悉期脾性的他也知道,在東條已經做出決定的情況下,如果公開反對那只會自取其辱,說不定還會像石原莞爾一樣,被迫退出現役,既然反對無效,那麼就只能爭取打贏這場戰役了,東條英機忽然決定將遠東軍隊投入內蒙防禦戰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他覺得現階段的中國戰場,至少在華北和西北,中日雙方還處於平衡狀態,那麼,三十萬武裝到牙齒的遠東軍團的投入,那將是可以決定勝負走向的制勝力量,一定可以給學兵軍一次迎頭痛擊,那麼,不僅支那戰局將發生質的改變,至關重要的是,他首相的位置絕對會穩如泰山,東條英機對遠東軍團寄予厚望,岡村寧次和梅津美治郎卻覺得還不夠,就中日雙方戰力對比,岡村和梅津心中皆有一本賬,如果說盧溝橋事變的時候,日軍還具備以一當三的能力的話,如今,隨着其常備精銳師團的老兵們死的死殘的殘,雖然在武器裝備上,日軍貌似跟上了學兵軍的腳步,但是岡村卻覺得,現在皇軍能保持以二敵一於學兵軍就不錯了,至於梅津,他更覺得,在航空部隊和戰車部隊、炮兵部隊足以抵抗學兵軍同等兵種的技術部隊之前,皇軍至多能以三敵一於學兵軍,對現階段中日雙方部隊的戰力比的認知度幾乎一樣,岡村和梅津便覺得光靠三十萬遠東軍團還不足以打贏這場戰役,穩妥起見,最少還要增加十五萬的軍隊,
「東條君覺得將遠東軍團投入內蒙就一定可以殲滅支那軍之西北軍團,這個推斷基本正確,但是卻有個前提,那就是栗林忠道的秦嶺軍團能夠在遠東軍團殲滅西北軍團之前將支那人擋在西安以南,但是,這可能嗎,支那軍負責反攻秦嶺軍團的可是支那虎將薛岳,在湖南的時候,支那中央軍的裝備還不如現在,而且派系林立調度困難,即使如此,薛岳所部也給皇軍製造了相當大的麻煩,而現在,歐陽雲又給他們全部換裝,我聽說,秦嶺軍團目前已經存在彈藥補給不上的問題,而我們的航空部隊又根本無法飛越秦嶺提供補給,如此嚴峻的形勢下,我們必須計算進這樣一個不利因素,也許,秦嶺軍團明天就可能丟掉西安……」岡村寧次在提到華北方面軍也應參與這次戰事時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