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你等到她過來吧,免得你又亂摘花。」陸淺淺笑了笑。
傅燁挑了挑眉,把手裏的薔薇花遞給紀媽媽,「伯母,送給你。」
紀媽媽接過薔薇花,勉強笑了笑,「謝謝……淺淺,你回公司吧,我在這裏陪傅總等人。」
「去吧。」傅燁向陸淺淺遞眼色。
陸淺淺知道,再僵下去,紀媽媽臉上不好看,會讓關係更僵的。她答應紀深爵認真對待婆媳婦關係,她還是想試試。畢竟沒有必要和一個長輩太過計較,這位長輩還是生下紀深爵的人。沒有她,也就沒有今天站在她身邊的紀深爵。
她向傅燁點點頭,掉頭回公司償。
紀媽媽盯着傅燁,看着他一動不動地盯着陸淺淺看,眉頭越擰越緊。
「年輕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開口了。
「我愛陸淺淺,這不是秘密。」傅燁笑了笑,轉頭看她,「紀總也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她結婚了。」紀媽媽臉色一沉,嚴肅地說道。
「可以離的,你反正不喜歡她,可能巴不得我把她給帶走。」傅燁狡黠地笑道。
「呵,那是另外一回事。那丫頭老實,就怕被有些有心人給利用了。」紀媽媽冷笑道。
「利用?」傅燁呵呵地笑,搖了搖頭,按着輪椅上的按鈕,操縱着輪椅慢慢往前走,「紀女士,這世上,人和人之間都是利用。你生下紀深爵,不也是想利用他改變命運嗎?不也是想利用他,讓你擺脫孤身一人的困境嗎?」
「這怎麼一樣?我是母親,上天把他賜給我,我就有義務帶他來這個世上。」紀媽媽反駁道。
「一樣的……沒錯,我利用陸淺淺。我利用她對我有愧疚之心,可以不時接近她……」傅燁喉頭顫了顫,微微側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是,那又如何?她若和我在一起,說不定比和紀深爵在一起幸福百倍。我愛她,也從不否認我想得到她的愛。時光這麼長,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你怎麼能破壞別人的家庭?」紀媽媽怒聲指責。
「您呢?」傅燁不客氣地反問。
紀媽媽語結,轉瞬間臉脹成了豬肝色。
「兩情相悅不為搶,強迫才是。」傅燁笑笑,往路邊行去,「您可以提醒您兒子,我有奪他妻子的心,歡迎他來找我聊聊。」
傅燁這是誓在必得的眼神、誓不罷休的語氣!
紀媽媽抱起雙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傅燁的背影。這小子有恃無恐,憑的就是陸淺淺和他投緣。這個陸淺淺啊,怎麼看不出傅燁的心思?
「臭小子。」她皺眉,罵了一句,快步往自己的車邊走。
——————————
郭瑩拉開車門,幫着司機一起扶傅燁上車。
「你怎麼隨便亂跑。」郭瑩抱怨道。
「想她了。」傅燁笑嘻嘻地說道。
郭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傅燁,你別笑,為什麼我現在都看不懂你的心事了?」
「男人的心,女人少看。裏面裝的都是女人和酒。」傅燁笑着說完,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開車。」郭瑩看了看司機,在他身邊坐好,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晚上想去哪裏?」
「加班,那批貨能準時交嗎?」傅燁轉頭看她,低聲問。
「可以的。」郭瑩點頭。
「抓緊點。」傅燁又閉上了眼睛。
郭瑩定定地看着他的臉,輕輕地說:「傅燁,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到底在想什麼?」
「想陸淺淺。」傅燁直截了當地說道。
「她結婚了,有孩子……」郭瑩提醒道。
「有影響嗎?」傅燁反問。
「她愛紀深爵。」
「我知道。」傅燁眉頭微微擰了擰,淡淡地說道:「人生一世,圖的就是一個搏字,我若不搏一搏,怎麼知道結果?你知道嗎,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那晚在岑村,我沒有帶着她去天涯。若我那時候開口,說不定一切都變了。我後悔自己的退讓,這世上的事,最不應該做的就是退讓。我這輩子退讓過很多人,而這些退讓並沒有讓我得到應有的回報。我雖然不屑於這些回報,但我要尊重自己的退讓。郭瑩你告訴我,憑什麼別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退讓?」
郭瑩無言以對。傅燁確實不是一個愛爭鬥的人,他總是為別人着想,一步一步地退。而且,他真的沒有得到他應有的尊重和回報。
「我理解你的心情……」她心痛地看着他。這四年來,傅燁的痛苦只有她看得清清楚楚。身體上的痛,心裏頭的痛,根本沒有人能夠明白。若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替他去痛啊……
但是,這世上只有陸淺淺是良藥,能止他的痛。
愛情很多時候它就是牛角尖,你鑽進去、為了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拼命地往前走。哪怕兩邊全是堅硬的利齒,它們在啃噬你的骨頭,你的皮
肉,讓你痛,讓你暴躁,你還是想往裏面走。
因為牛角尖的最盡頭,很有可能就是你想愛而不得的那個人呀!
「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傅燁長長地吸了口氣,陷入沉默。
郭瑩從包里拿出藥,彎腰拉他的褲管。
染了藥水的襪子讓她怔了怔。
「她給你上過藥了啊。」她小聲說道。
「哦。」傅燁眼睛都沒睜,平靜地應聲。
「雖然你不愛聽,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陸淺淺愛紀深爵。真正的愛,是不會因為外因而改變的。」郭瑩又忍不住了。
「是不是真的愛,我們再看看。她遇上的男人少,這個男人太強勢,我當時太軟弱,才造成了今天的局勢。郭瑩,沒有誰會比誰差,沒有誰會比誰來得晚。一切都要看明天。」傅燁鎮定地說道。
郭瑩收好藥瓶,苦笑道:「我算是服了,行,我不再干涉你的事。」
「謝謝。」傅燁唇角勾了勾。
郭瑩抿抿唇,小聲說:「昨晚的事,我都已經了解清楚了。前半段和你說的差不多,不過那個撞人的卡車,我了解了一下,雖然也是丁市長暗中豢
養的打手乾的,但是發出撞人指令的人,並不是丁市長。」
傅燁靜了會兒,又笑,「「我知道了……是紀深爵,他是做得出這樣的事的。湛昱梵如果就那麼被抓進去,憑他那樣的人物,說不定真能全身而退,只有讓他躺着動不了,說不了話,才是真正的保險。」
「還有,視頻滿天下都發出去了,這個紀深爵真的挺心狠的,丁夏茗算是毀了。」郭瑩嘆息道。
傅燁食指抬起,慢吞吞地搖了搖,「你小看他了……」
傅瑩轉頭看他,不解地問:「難道不是這樣嗎?」
傅燁眸子慢慢睜開,平靜地說道:「一定不是,他怎麼會看着丁夏茗死。若他做得出,他就不是紀深爵了。」
————————
丁夏茗所在的公司,非常平靜。除了公司的大老闆,還有丁夏茗的助理、經濟人,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各路記
者在門口堵了好幾層,別說從大門出去了,連窗子外面都塞滿了各種「大炮筒」,鏡頭不放過公司里任何一個人物。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丁夏茗會去做援
交?是不是潛
規則?」
「請公司出來說明情況。」
「丁夏茗現在情況怎麼樣?」
在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里,公司的幾名副總出來了,笑吟吟地面對眾人,開始答問。
「其實網上流
傳的那段視頻,是我們最新的樣片。」
「樣片?」記者們楞了一下,面面相覷幾秒,又開始連珠炮一般地提問了。
「怎麼會有那樣的樣片?到底是什麼電影?」
「現在只能透露兩點,第一,劇本是馬燦燦寫的,第二,男主角是你們現在最喜歡的那位……」
「是說國民老公嗎?」有女記者尖叫。
「呵呵,他們已經試過了戲,這段視頻是片場一位探班的影迷私自放上去的。正好與昨晚的事發生了巧合。我覺得這也是冥冥之中有註定,註定我們的片子會獲得成功。」負責人不慌不忙地解釋。
現場亂了會兒,又有人拋出了好幾條懷疑論,都被幾名負責人四兩拔千金地化解了。
「那丁小姐現在在哪裏?若她沒有受傷,現在可以出來嗎?」終於有人問及丁夏茗的下落了。
「可以的,我們會在明天召開新聞發佈會,男女主角一起答記者問。」負責人胸有成竹地說道。
混亂的場面終於得到了化解,人群退去,恢復平靜。
「這個丁夏茗……到底什麼時候去韓
國試的片啊?」
「就是啊,越總怎麼回事,居然不讓我們知道,差點壞了大事。」
幾名負責人互相看了看,都長長地舒了口氣,快步往公司外面走。
————————
醫院。
丁夏茗剛剛醒,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子。
「小茗。」丁振南欠了欠身子,輕撫她的額頭。
丁夏茗沒動,沙啞地說道:「哥,我弄成這樣,也不想活了。你們別管我了。」
「說什麼傻話,誰沒點挫折呢。你三哥都給你安排好了,先去山裏頭養養,把……毒戒了。」丁振南難過地說道。
丁夏茗苦笑,「我就是沒臉見他。」
「什麼有臉沒臉的,你也不要鑽牛角尖了。」丁振南往門外看了一眼,小聲說:「他在外面呢,打電
話安排事。」
丁夏茗震了一下,飛快地往被子裏縮,哽咽着說:「哥,我沒臉見三哥了,你讓他走吧。」
「還說這些傻話。」丁振南嘆氣,低聲說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若我早早地勸你收了這心思,你也不會鑽進這牛角尖里去。我也是私心,見陸淺淺走了,想着你們若能成事,也是親上加親……所以這些年來,我總幫着你們見面。哪知道這是害了你。」
「是我自己喜歡三哥,和哥哥沒有關係。」丁夏茗哭訴道。
門開了。
丁夏茗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從被子縫隙往外看,紀深爵正緩步進來。她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怎麼樣了?」丁振南站起來,焦慮地問道。
「已經辦妥了。」紀深爵掃了一眼病床上隆起的那團被子,淡淡地說道:「讓她去把毒戒了,經濟人我已經處理掉了。助理不敢透露半個字。你們公司只有越總知道這事,他若不想粉身碎骨,是不會透露半個字。」
昨晚在遊艇上,丁夏茗出現得突然,紀深爵沒有防備,所以偷
拍攝像頭拍進了她。和丁市長的那一段兒,又沒辦法分割開來。他必須用到這段視頻,完整的、沒有經過任何修改的視頻,才能成為最有力的證據。
「老三,謝謝你啊。」丁振南抓住他的肩膀,感激地搖了搖,「昨兒幸虧你在那裏。」
「小茗,現在該醒了。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拍完這一部,若覺得是真喜歡演戲,那就去演真正的好戲。若不是,那就去安安份份的生活。」紀深爵走到病床邊上,沉聲說道。
丁夏茗掀開被子,紅着眼睛看紀深爵,身子一抖一抖的,哭着說:「三哥,我給你丟臉了。但我真的喜歡你……哪怕多看一眼,也感覺到心滿意足。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冷冰冰地和我說話?我還是你的小茗嗎?」
「休息吧。」紀深爵看了看她,轉身往外走。
「老三……」丁振南跟出來,小聲說道:「我送你。」
「三哥,三哥,你還會不會來看我啊?」丁夏茗的哭聲更大了。
「會和你三嫂一起來,在三嫂面前,好好當你的妹妹,不要再給我惹事。」紀深爵扭頭看她,嚴肅地說道:「沒有人一輩子可以當小孩,我和你哥是太慣着你了。以後能慣你的只有你自己,振南也少慣她。」
「就這麼一個妹妹……我不慣她慣誰啊?」丁振南連連嘆息。
「慣出來的毛病,以後還想看她這樣哭,那你就接着慣。」紀深爵擰眉,大步地走了。
「行行,你慣你的陸淺淺去。」丁振南沖他揮手。
「慣自己的老婆,應該的,而且她也經得起慣。」紀深爵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劉哲就在電梯邊上,見他過來了,湊近來,小聲說道:「那錢真的不在湛昱梵那裏,朱耀年那邊也鬆口了,雖然還沒承認當年是他主使那件事,但是湛昱梵重傷的事還是讓他慌了手腳,不停地找人打聽湛昱梵的事。」
紀深爵腳步頓了頓,找到那筆錢,就找到了索道車那件事的兇手。湛昱梵一排除,他真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了。
「還是喬慢喬年父子乾的吧。」劉哲捏了捏下巴,擰着眉說道:「這樣想,還是只有喬家人最有可能,他們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而且喬年確實出現得太巧了。」
紀深爵按開了電梯門,沉聲道:「不管是誰,我會把他關進索道車,活埋了。」
劉哲打了個激靈,飛快地轉頭看他,「你別這樣說話,很可怕。」
紀深爵沒理會他的笑話,他就是想對那個人做這樣可怕的事。
——————
陸淺淺準備回家燉藥膳給紀深爵補血。
購物車裏蹲着兩個小傢伙,一手推着車,一手拿着手機,向郭瑩請教怎麼燉藥膳。她記得郭瑩說過,這幾年給傅燁燉了不少吃了。
按着郭瑩的指導,她買齊了材料,慢吞吞地往外走。
收銀台邊擺着貨架,上面有她久違的零度彩虹小盒子。紀桐雖然沒讓ot蒸蒸日上,但也沒讓ot垮了,四年之後,零度已經能和國外那幾個大牌爭得一席之地。所以說,紀桐這女人,雖然兇惡,但轉念一想,一個女人掌管偌大的企業,不兇悍一點還真是難以服眾。
她見兩個孩子沒注意,飛快地抓了幾盒放進購物車,再用菜盒子擋住。
紀深爵不太節制,她得做好防備才行。
「女士稍等,這款還有贈品。」導購員見她拿了好幾盒,趕緊過來,笑容可掬地遞給她一份贈品……
陸淺淺怕孩子們注意,也不看是什麼,抓過來一起塞到了菜盒子下面。
別怪她一下抓好幾盒,零度一盒只有三隻,紀先生一晚上就能用掉。若他再高興一點……陸淺淺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因為四年沒見過她的原因,還是正是這年紀……
按理說,那樣的年紀應該過了吧。
付款出來,紀深爵的車子正好到了。
「小乖乖。」他和一雙兒女親|昵地貼了貼面頰,過來親吻陸淺淺。
「爸爸,媽媽給你買了禮物呢。」一直在擰魔方的小小深抬起頭,大聲說道。
「什麼禮物?」紀深爵眸子含笑,轉頭看陸淺淺。
陸淺淺也楞了一下。
「喏,都在這裏。」小小深沖購物袋呶嘴。
陸淺淺撫額,這小兒子的觀察力實在太強了,而且還很沉得住氣。她買東西藏到了菜盒子底下,他看到了,居然還不說。
紀深爵從購物袋裏拿出零度,低低地幾聲笑,手一揮,丟回陸淺淺的懷裏。
「自已留着當汽球吹吧。」
「餵……」陸淺淺連忙把盒子塞回購物袋,心虛地看了一眼孩子們,怕她們注意到這裏。
小小深和小小淺正在後座拼魔方,壓根沒朝她們看。
「這些天晚上也沒少伺候你吧,你就不知道我的尺寸?這東西你能給我戴進去,我算你厲害。」紀深爵發動了車,笑着說道。
陸淺淺趕緊把盒子拿出來,瞄了一眼上面的型號,果然拿小了。
「我去換掉。」她沮喪地說道。
「這又是什麼?」紀深爵從袋子裏拿出贈品,看了一眼,臉色古怪地說道:「怎麼着,嫌時間短?你不是一直哭嚷不肯繼續了?」
陸淺淺把這東西奪過來看,臉都綠了,什麼鬼……延|時|環……
「行了,不要看了。」她把東西全塞回袋子裏,抱怨道:「反正這東西就是給你用的,你自己買去。」
「不必用。」紀深爵的手探過來,往她的頭頂上拍,平靜地說道:「雖然我很遺憾沒能陪在你身邊,看到孩子們出生。但我也尊重你的意思,不讓你再承受一次孕|育之苦。」
「然後呢。」陸淺淺抱緊袋子,心不在焉地問道。
「我結|扎了。」紀深爵的聲音越發平靜。
「啊……」陸淺淺猛地一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結|扎了?要知道很多男人都不願意這樣做,他們感覺這是挑戰了男人的權威,折損了他們的尊嚴,他們感覺這些事就應該由女人去承擔……
紀深爵他居然做這樣的選擇,陸淺淺真不敢相信。
「是扎飛鏢嗎?」小小深抬起頭,好奇地問道。
陸淺淺抿抿唇,小聲問:「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給你做的手術啊?」
---題外話---親愛的們,可以開始投票啦,早投早美麗,早投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