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青天 第七百八十五章 不要和人渣計較
?搞定兩個離家出走的傢伙之後，劍仙大人對大妞說道，「修仙的事，你向你的那些妹妹說了麼？」
「說了。」
「她們是什麼意見？」
大妞就對妹妹們道，「看到了沒，你們二姐真的要帶你們修仙了，現在你們還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吧。」
幾個妹妹互相看了一下，五妹首先猶豫着問道，「我們要是跟着二姐修仙，家裏能讓嗎？」
四丫奇道，「我們一家都在這裏了，有誰不讓你修仙？」
「我是說我們的夫家……」
「啊哈哈哈，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四丫不由獰笑起來，「誰要是敢不讓，本姑娘就去滅了他們滿門！」
「不行，不能隨便傷害人命！」三丫馬上表示反對，「我們可以出錢把幾位妹妹買回來。」
五妹頓時傻眼了，「我們都是個人，又不是貨物，怎麼可以買賣？」
四丫本來要和三丫唱對台戲，聽了五妹的話，頓時笑噴了，「這怎麼不能買賣了，在這種窮得叮噹響的鄉下地兒，只要出些銀子，就沒有人家不願意賣兒賣女的，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當牛馬使喚的上門媳婦，把你買下來，跟買個牲口也差不多。」
五妹的自尊心登時大受打擊，「四姐，我不是牲口！」
「是，你不是牲口。」四丫毫不留情地說道，「牲口可比你值錢多了，你比不了。」
「……」
劍仙大人此刻點頭，「能用錢解決的，就用錢解決。」
四丫十分驚訝，「二姐，我以為你一定會用砍人來解決問題的。」
「本仙當然試過用砍人解決所有問題。」劍仙大人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砍人並不總是最簡單省事的方式，有時候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三丫道，「那我們馬上就去把她們買回來，以後就不必在乎那邊再來管了。」
大妞擔心地說，「咱家這幾個妹妹都是很能幹活的，只怕夫家要求的價錢低不了。」
三丫四丫異口同聲地說，「沒事，銀錢不是問題。」
「呃——」大妞心想：二妞之前說錢不是問題，三丫四丫也說錢不是問題，難道在這些有大本事的人眼裏，就再也沒有了經濟困擾？那是不是說，當我們修仙之後，不僅可以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也可以不把金錢放在眼裏了？
果然，修仙的好處被一一想到，眾人的勁頭就更加足了。
五妹興奮地問，「二姐，我們像你一樣成為神仙，要修煉多久？十年夠不夠？」
劍仙大人眼皮都沒抬，「做夢吧你。」
「那，是要二十年嗎？」
「還是做夢。」
「三十年？」
「做夢。」
「難不成是要修煉一輩子才行？」
「做夢！」
五妹大驚失色，「原來我們修煉一輩子都成不了仙，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修行？」
「以爾等的根器，這輩子再怎麼修行，也是水中撈月，無望成就正果。」劍仙大人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你們此生依然要艱苦修行，持之以恆，不可有半分懈怠，直至將修煉之事化作身體的本能，深入於魂魄之中，這樣來世或多或少可以提高一點修行的天分。」
五妹馬上問道，「我們今生無望的話，下一世就能修行成仙了？」
「做夢！」
「為什麼來世還是不行？」
劍仙大人繼續風輕雲淡地說道，「下一世你們只不過提高了一點點修行資質，想要成就仙道遠遠不夠。需得繼續苦修一生，淬鍊自己的道心和根骨，然後再增進一點點資質。」
大妞在一旁聽出了些意思，感情這修仙不可能一蹴而就，是個生生世世的事兒，「二妞，那你看我們要苦修多少世，才能擁有可以修成正果的仙風道骨？」
劍仙大人皺起了眉，「能夠十世有成，就算你們走運。」
「啊，這不是比九世好人還要多一世？」
「廢話，你以為神仙隨隨便便就能修出來的嗎，當然要比九世好人還稀罕！」
四丫過來說道，「二姐，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前世就修煉過魔門神功，怎麼練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劍仙大人嗯了一聲，「沒錯，你一貫都會落入魔窟，確實前世都有修習各種左道功法。」
四丫就興高采烈地問，「那二姐你看我什麼時候能成正果，一定用不了十世吧？」
劍仙大人上上下看了她一番，然後說道，「三世有望。」
「太好了！」四丫剛高興了一半，忽然覺得自己好蠢，還要苦修三輩子才能踏入先天，等於說自己這一世已經完全沒有指望了，那有什麼好開心的？難道是因為和這些鄉下土妞相比，自己比她們超前一些，就覺得自己很幸福了嗎？
聽說十世之後才有可能修仙成功，大家的熱情果然都是消減了不少。
忽然間，一個聲音響起，「二姐，既然要那麼多世苦修才有成仙的機會，那也不用急在一時，我可不可以下輩子再來隨你修仙啊？」
眾人看去，皆是十分詫異，「八妹，你怎麼忽然又不想修仙了？」
八妹扭扭捏捏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說道，「因為，我這一世想要當狀元娘子。」
大家更驚訝了，「你丈夫早就過世了，還當什麼狀元娘子？」
八妹更羞澀了，在逼迫之下終於吞吞吐吐說道，「我家隔壁有個小相公，每日從早到晚都在苦讀詩書，學問一定非常之好，這次鄉試一定能夠高中，來年進京必定能考上進士……」
大妞奇怪不已，「你隔壁的小相公學問再好，能不能金榜題名，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四丫卻是先聽懂了，「八妹，你是不是和這小相公越牆有約，私定終身了？」
八妹默然不語，臉上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不行！」三丫喊起來，「八妹，你可是有婦之夫，怎能不守婦道，與其他男子來往？」
四丫不以為意，「沒事，沒事，反正八妹嫁了人就守寡，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想要嘗試一段真愛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就是。」八妹拼命地點頭。
四丫話頭一轉，「可你怎麼知道你遇到的這個小相公就是你的真愛呢？」
「我們已經海誓山盟了！」八妹十分驕傲地抬起頭，一臉的幸福，「他說高中之後，就會娶我過門。」
「所以你連修仙的機會都可以放棄？」
「其實我也是想要和眾位姐姐妹妹一起修仙的。」八妹悵然地嘆氣，「可惜，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一世，我只能遵守自己的盟約了。」
四丫面色古怪，「八妹，那這位小相公的高姓大名是甚？」
八妹就說了一個名字，四丫不由嘖嘖嘆氣。
「四姐，你怎麼了？」
「八妹，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四丫一臉沉痛地說道，「其實這次我從省城過來，已經看到鄉試揭榜，這次的頭名解元，就是你這位小相公。」
「真的？」八妹驚喜得如剛剛吃了仙果神丹一般，滿臉紅光異彩，「這太好了！」
「更好的是，這位解元公已經被省府的一家大戶看中，做了上門女婿。」
八妹瞬間就失魂落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四丫道，「怎麼不可能？」
「我們明明有過海誓山盟的……」
四丫咳了一聲，「先不說這個。你想想你自己，你還是一個有夫之婦，有什麼辦法能夠嫁給另外一個男子？別說那位小相公只是鄉試第一，就算他真的成了狀元，也改變不了世俗壓力，將你迎娶為正妻吧？」
「……」
「再說了，人家已經成了舉人老爺，將來還可能是進士老爺，最為需要的是一樁強力姻緣，以為今後的官場奧援，你有這條件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人家不慕權勢，不攀高門，可那也需要一個清白人家的未出閣女子為妻啊，才配得上他的身份，你有這條件嗎？」
「……」
「當然了，你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剛才我們說了，這鄉下地方，只要出得起價，買個人還是挺方便的，如果那位小相公願意重金購你，納個小妾，多半可以成事。」
八妹大驚，「我只能給他做小妾啊？」
「那你還想怎麼樣？」四丫悠悠然道，「而且那位小相公自小貧寒，想要拿錢納妾恐怕力有未逮，真要是掏出一大筆錢來，恐怕還是靠的妻家之力，這就更不妙了。」
「怎麼不妙？」
「你想啊，既然是正妻出錢買的小妾，那小妾更是要被大婦隨意拿捏，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四丫搖頭嘆息，「本來嘛，我還有一套《宅斗寶典指南》，可以傳授給你，助你征戰庭院。然後你要是選擇了這種地獄模式難度的話，就算是有了先進的理論指導，只怕也無濟於事了。」
八妹抽噎了起來，「我本來也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再嫁給那些有功名的老爺。可是他對我海誓山盟，甜言蜜語，說了一萬遍要我放心，一定會娶我的，我就相信他了……」
「人家不就是在讀書閒暇無聊之餘，隨意勾搭你一下，當作調情消遣嘛，你還當真了？」
四丫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先把你哄得服服帖帖，死心塌地，整個心都交給他了。回頭他要是高中了，再用一萬個理由訴說自己的種種為難，讓你腦子一熱答應給他當小妾，覺得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等到最後，你連自己是被他的正妻出錢買去的都不知道，進了他的門，就是直接跳進了火坑，還以為找到了人生真愛和幸福。」
不僅是其他姐妹，就連三丫都頻頻點首，「對對，就是這個套路。」
「其實，在幾世之前，我倒是有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夫，真的考中了進士功名。」
這冷不丁說話的居然是劍仙大人，大家萬分驚訝，又萬分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她繼續述說下去。
「然後，那人在京中直接就應了一戶富貴人家的親事。」
劍仙大人渾若無事地說着，「那時候，本仙在江湖上也練出了一身還算過得去的劍術，聽到這個消息，就提劍找這個人渣去了。」
四丫拍着手道，「二姐你可是把那勾搭別人夫君的不要臉的小三砍了？」
「本仙直接把那對狗男女一起砍了。」
四丫頓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吐着舌頭道，「那人既然是進士身份，只怕難以善了。」
「那是當然。」劍仙大人哼了一聲，「前前後後有過幾十個朝廷名捕，還有幾百個自詡正義的武林之士，到處追捕本仙，足足纏了我十年。」
四丫不解，「朝廷名捕追緝你也就罷了，那些武林之士湊什麼熱鬧？還有怎麼會那麼多人？」
「不是有個武林聖地，專門組織一些除魔衛道的任務嗎？」
三丫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二姐果然是我輩中人。」四丫歡喜地問道，「後來呢？」
「大部分人被本仙殺了，但本仙那些年也是不斷地傷上加傷，越積越重，最後終於與一波追捕的傢伙同歸於盡了。」
「呃——」眾人心中一片茫然，唏噓不止。
劍仙大人冷冷道，「有什麼好嘆氣的，本仙說起這件事，是要告訴你們一個道理。」
四丫自覺很有把握地說，「我知道，我們們應該刻苦修煉，不斷提高實力，不管來多少朝廷名捕和正義之士，都能把他們殺得一乾二淨。」
「錯了。」
「啊？」四丫愣住了，「二姐，那你是要說什麼道理？」
「本仙后來領悟天道，回想起了此事，覺得完全無謂。」
劍仙大人緩緩道，「其實那個人渣和本仙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當他的人渣，本仙修本仙的劍道。所以，你們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人生軌跡降低到和人渣同一個層次，沒有必要覺得他的斑斑劣跡對你有任何影響。他是好是歹，做過什麼事情，和你們全無關係，更不用放在心上。」
「二姐！」八妹兩眼放光，「我明白了，我要一心修仙，堅定地走自己的道路。在我自己的人生里，再也不會理會那些無聊的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