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國風雲
夜裏莫芷情平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老署司對她的批命預示着莫國以後的命運,周國、照國、天下蒼生?照國…照國…林瑄現在做些什麼呢,在命運的齒輪下抗爭着?她的舉動和眉眼讓莫芷情微微翹起嘴角。
當晚林瑾領着林瑄去了華夫人府,一路上林瑾什麼都沒說只告訴林瑄有些事情該讓他參與,過了年他就已經二十歲。自從晉王過世,皇兄對華夫人所問甚少,實在不知今夜到底要為何要親自來她府上。進到府里華夫人似乎早已得到消息,美食美酒做宴席很快就把他倆請到上位開席。林瑾只喝了一杯酒便把人都支開,笑道:「華夫人自從嫁到照國已有十餘載,希望在照國過得習慣。」
&蒙聖上關心,細細數來已有十六載。」華夫人不急不穩斟酒,「如今算是半個照國人。」
&來華夫人應該得到消息晉太子歿了,實乃是晉國之不幸,」不出華夫人所料林瑾今日來府另有所圖果然他話鋒一轉說,「近日晉國大將軍與照國多有往來,既然已經到今日這份上朕也不藏着掖着,大將軍有問鼎之心,不知華夫人以為如何?」
&身一介女流,不好妄言政事,何況臣妾如今嫁到照國再不用操心晉國人的事情,聖上如此問我,豈不是讓我為難?」華夫人面上不懂聲色,心裏一震難道大將軍開始動手了?怎麼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夫人,朕不和你兜圈子如今四國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在暗流涌動。大將軍對華夫人的感情也讓朕甚是感動,如果朕送華夫人回晉國必然對大將軍有幫助,華夫人是晉國皇族你皇兄的為人….想必華夫人更為了解。如今照國不便挑明立場,願護送夫人回晉國。」林瑾鄭重保證道。
回母國這天終於要來了?日夜期盼,如今將要實現華夫人似乎感覺身處夢境有些不真實。「承蒙皇上記掛,如今妾身在照國十六載已經完全融入京都的一切,回不回晉國對妾身來說都一樣。若是真有一日離開照國,說心裏話….妾身會不捨得。」華夫人剛剛幾乎要一口答應,沒有得到大將軍的書信華夫人實在怕落在陷阱里。她恨晉國在位的皇兄還有他那個混賬太子,恨得咬牙切齒,也想念在晉國的大將軍。
&將軍出身低微,是華夫人救了他的命並給他從軍的機會,一路廝殺一路升遷,僅用十五年就坐上了大將軍位,華夫人有這般識人的本領又有這般惜才之心,朕敬你一杯,難怪大將軍一而再再而三的來信感激夫人知遇之恩。」說着林瑾端起桌子上酒杯,華夫人也舉起酒杯忙道:「皇上謬讚了,妾身是不敢當。」
林瑾自然明白華夫人的推脫是對他的目的琢磨不透,笑了笑道:「華夫人,朕這裏有今日大將軍傳來的書信,你看看就明白。二弟,你把錦書拿給華夫人過目。」林瑄快步上前拿了錦書遞給華夫人,林瑄能看到到華夫人眼瞼上細小的青筋看來她此刻心情一定很激動。果然如林瑾所言,錦書是大將軍寫給他的密信,看來她真的可以回晉國了,想到此華夫人心裏似有江海般動容。
&可以派人送華夫人回晉國也能對大將軍的做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仍請華夫人將話帶給大將軍,照國和周國打得熱火朝天拜大將軍所賜,切莫做了牆頭草以後可就沒有商量的餘地。」玉杯碰撞的桌案上震得華夫人腦袋一懵,「不要以為朕不吱聲就是不知道。」聽了林瑾的話,林瑄猛地略有戒備得抬頭看了看華夫人,難道悅君的身份是華夫人泄漏出去的?如此說來極有可能,各國相互鉗制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心下仍難免對華夫人有怨氣。林瑾笑了笑似乎不以為意,「以前大將軍與我照國不算聯盟此事既往不咎,既然今日達成共識以後謀事時希望大將軍能瞻前顧後,如若再有此行徑,可別怪朕翻臉。」華夫人表示到了晉國一定會把林瑾的意思傳達給大將軍,三人又喝了幾杯酒過了半個時辰宴席放結束。
出了王府林瑄一路無言,他從來沒想到悅君的身份是華夫人泄漏給晉國大將軍,之後由犯上作亂的大將軍把消息放給周國,想看着照國和周國征戰給他起兵以喘息的時間,心思縝密得讓人生氣。林瑾覺察出林瑄的異樣,出聲問道:「二弟,出了王府你就悶悶不樂?」
&兄,晉國的大將軍既然先前如此害咱們,此人絕不可信。」林瑄有種直覺晉國的大將軍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國之間從來都只有利益,國家不是個人,人與人有信為君子之交,國與國有利為利所趨。但凡有雄才大略的君主都不會安分在國土一隅,誰不想多些城池、軍隊、馬匹、錢糧呢。就算你在位是不想,別國的君主能不想麼?國與國之間勢大者為王。」林瑾把手背在身後淡然道,「如是想守住祖宗基業的同時有所發展,在位每一天都將殫精竭慮。二弟,如此看來你是不是覺得身上的擔子比皇兄輕些?」
&兄為政國泰民安,斡旋三國之間為照國爭奪生息着實辛苦,如此一比臣弟實在慚愧。」
&剛入京兩載,皇兄對你的表現算是滿意,之後會給你更多歷練的機會。皇兄可不想一個人擔着天下讓你瀟灑。」林瑾指了指林瑄笑罵道,「可別給皇兄戴高帽,自己回頭撒手不理政事瀟灑走天下。」
&要皇兄需要,臣弟在所不辭。」林瑄想想道,「不知道皇兄對晉國大將軍是不是打算讓晉國先內部消耗,若是讓王兄選得話還是最終會扶弱的一方吧。」林瑾讚賞道:「內亂是各國最頭疼的事情,一點不有利於國務的發展反而要消耗掉大量的錢財,糧草和子民,大的內亂需要多年休養生息。如今四國正是鼎盛時期,不進則退,晉國算是完了。」林瑾又和林瑄商量了最近的打算,從各個方面分析照國的未來都盡在規劃佈局中,再十年之後別說周國更是不在照國話下。
回到雍王府,沒想到季悅君的馬車只在林瑄前一會兒停下,停了車林瑄見季悅君在大門廳前候着他,喝了幾盞酒寒風一吹酒氣散去大半身上仍有宴席的味道。季悅君忙把林瑄有些散開的裘衣攏了攏,輕聲道:「王爺還是三歲孩子,衣服總也穿不好麼,寒冬臘月的着涼了怎麼好。」林瑄見季悅君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心下一熱,正色道:「着涼正好王妃可以整日伺候本王連早朝都省了,如此看當真是一樁美事呢。」
季悅君瞅了他一眼,嗔道:「王爺竟說胡話,今晚王爺陪皇上出宮宴飲了?」
林瑄牽着季悅君的手便往府里走,身後跟着亦步亦趨的公公侍女,調皮得對季悅君道:「王妃需先告訴本王今晚去哪瀟灑這晚才回府?」兩人說話間到了東暖閣,屋裏置了好幾個暖盆,林瑄一向耐寒屋裏放一暖盆即可,怕凍着雍王妃連王爺的東暖閣現在也放了三個暖盆,燥得王爺一天喝好多水,進屋換了衣服,林瑄接過常安遞過來的熱茶喝了幾口長舒一口氣,舒服的窩在榻椅上。剛放下茶杯,見季悅君從內屋裏換好衣服坐在他旁邊。林瑄笑眯眯得望着季悅君問道:「王妃還沒告訴我今兒去哪了呢。」
&兒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皇祖母留我用了午膳,下午本想去皇后請安,正陪皇后說話間皇后竟然暈倒了,叫了太醫來才知道皇后燒得厲害,皇后娘娘的寢宮裡冷清得緊,實在是不忍心走,等了皇后醒來傳了晚膳陪她聊了一會才出宮。悅君也是在皇后那裏,聽太監來報才知道皇上和王爺出宮了。」季悅君慢慢道,嘆了口氣試着勸慰,「皇上也該去看看皇后,我聽他們說皇上好幾個月沒去皇后宮裏一趟,也難怪御醫說皇后是積鬱成疾。王爺….若是有心試着勸勸皇上。」林瑄擺擺手逃似地道:「後宮裏的事情說不得,皇兄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
看了皇后今日的狀況,季悅君動了惻隱之心央求道:「王爺,你就在恰當的時機跟皇上提提,他肯定不會怪你的。」
&說皇后過得委屈,王弟去說這….合適麼?」林瑄想想幸虧自己是女兒身,不然皇兄還不知道怎麼想呢。「王爺如此聰慧過人,肯定有法子能把皇后對不對?」林瑄見搪塞不過,只好勉為其難得應承,「好好好,我看看有沒有機會提一提,你平日裏可以多去宮裏走動走動,陪陪皇后不也挺好麼?」
&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悅君可不是皇后的解鈴人。」季悅君無奈道。女人的心總是隨着能控制她情緒的人走,自古以來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