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孝也跟着誇起白若竹孝順,薄夫人也笑盈盈的跟白家人寒暄着,正廳里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這時,劉氏突然哼了一聲,說:「她孝順什麼了?眼裏就她娘,也沒我們這些長輩,就是她爹也不放在眼裏,不然咋不給她爹掙個官呢?」
劉氏這會一說,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薄夫人眼中閃過譏誚之色,但也很快收斂了起來。
白若竹把薄夫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就明白薄夫人並不喜歡劉氏,只是人家素養在那裏擺着,對劉氏這個客人十分的客氣。
也不怪薄夫人瞧不起劉氏了,不懂就不要亂說,男子有實權的官是隨便掙的嗎?又不是買官賣官。
到底白福是知道這些的,他的老臉微微發紅,瞪了劉氏一眼,說:「別亂說話,子女的事情他們自己會管。」
劉氏如今不怕白福了,加上她身邊還有個丫鬟在伺候着,很容易就自我膨脹了起來,她瞪了白福一眼,說:「有什麼不能說的,她有本事也不幫忙救救她大伯?他們現在吃香的喝辣的了,也不想想義博在外面怎麼吃苦的。」
劉氏說着眼眶就紅了,白福也是真的心疼自己兒子,不由也有些心酸,重重的嘆了口氣,也沒再罵劉氏。
白芷露出尷尬之色,急忙上前挽了劉氏的胳膊,柔聲勸道:「娘,今日是二哥、二嫂來給你們二老磕頭道喜的日子,別說那些喪氣話了,大家高高興興的吃頓飯。」
白芷是想勸和的,哪知道劉氏根本不懂得見好就收,擦着眼淚說:「他們憑什麼就道喜,我大兒子還沒回來,我高興不起來!你們幾個要是誰孝順了,就趕緊把你大哥給我救回來!」
薄夫人臉色有些尷尬,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不說話了,其實薄老太爺已經答應救白義博了,只是這事哪有那麼容易,還不得需要時間來疏通關係嗎?
當然,她夫君是不樂意做這事的,所以答應了老太爺,卻故意拖拖拉拉的慢慢去弄。
白芷心裏着急,她看了眼薄夫人的神色,壓低了聲音說:「娘,你別鬧了,大哥的事不是小事,他本來就犯錯了,也怨不得別人,如今也好叫他吃些教訓了。」
劉氏一聽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他親妹妹了?你是被老二一家給洗了腦袋吧?竟然說出這種話了!」
白祿早聽不下去了,在旁邊重重的咳了一聲,說:「大嫂,你別怪白芷,她都懂得這個道理,你跟大哥為什麼不肯回頭呢?義博犯的是大事,你們這樣求着小舅幫忙,也是太難為人家了。」
薄夫人聽了這話,沖白祿感激的笑了笑,這事確實是麻煩,朝中關係錯綜複雜,她夫君又是靠軍功封賜的平民侯,萬一一個不妥當被人抓了把柄可怎麼辦?
&啊,娘,要是別的事情該幫大哥,我們肯定盡力不幫,這事真的是大哥的過錯,他該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白義宏覺得劉氏的矛頭一直指着他,忍不住開口說了兩句,臉上儘是痛苦之色。
白若竹和她娘相互看了一眼,都十分的心疼白義宏。
沒想到劉氏突然就暴走了,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着白義宏大叫:「就是你們不讓薄家救義博的,你們到底安了什麼心?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養只狗還知道報恩呢,你竟然這樣害我的兒子,我當初就不該……」
&嘴!」白福突然爆喝了一聲,打斷了劉氏的話。
屋裏眾人都是一個激靈,這次連白祿和白義孝都露出了猜疑之色,劉氏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說的好像白義宏不是她兒子,白義博才是她親生的一樣?
&哥,你別攔着大嫂,今天這麼多人在,侯爺夫人也在,就讓她把話說清楚了,咱們白家不能有什麼不清不楚的話,免得讓人想歪了。」白祿皺起了眉頭,他是族長,有權利追問清楚。
劉氏還在氣頭上,也不顧白福的阻攔了,大聲說:「說清楚就說清楚,我們幫人家養了只白眼狼,回過頭來害我們的兒子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就不該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如果白若竹不知道真相,聽劉氏這樣說,還以為她是氣頭上絮叨幾句,可是都已經知道了真相,再聽到她這樣的言論,白若竹覺得噁心的想吐,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劉氏這麼不要臉的!
&奶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嗎?那一千兩銀子花的難道不開心嗎?」白若竹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怎麼知道?」劉氏臉色大變,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白若竹,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白福氣的指着劉氏,「閉嘴,你一把年紀了還滿口胡言亂語,你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怎麼樣?」
劉氏反應過來了,不由打了個激靈,急忙說:「什麼一千兩,你胡說什麼!」
可這時屋裏眾人神態各異,明顯是看出白福和劉氏掩藏了什麼,而且他們掩藏的事情白若竹已經查到了。
這時候白義宏的表情最為茫然,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是白福和劉氏親生的孩子了,他嘴唇哆嗦着看向劉氏,問:「娘,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他見劉氏眼珠子直轉,又看向白若竹問:「閨女,你到底知道什麼了?」
白若竹看到她爹這樣,眼眶也不由紅了起來,她原本不想太早把事情抖出來,就是怕他爹受不了刺激,卻沒想到劉氏跟瘋狗一樣喊了出來,還說的那麼無恥,什麼叫「白眼狼」,這些年白義宏為做牛做馬,付出了多少?就是白義博被流放也怪不到白義宏身上,那只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劉氏和老爺子卻口口聲聲說白義宏害了白義博,這樣的黑鍋,白若竹怎麼忍心讓她爹來背?
白義宏也顧不上人多了,他聲音嗚咽着說:「爹,娘,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對吧?你們大可不必瞞着我,我能想明白。說實話我曾經也暗地裏埋怨過,覺得你們偏心大哥,現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你們能養大我,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不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