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對峙,其他人立即退後。
展飛飛沉聲道:「二弟,差不多就行。」然後隨着眾人退在一旁。
朱蟬嗯了一聲,見孟姓男子等自己先出手。也不客氣,一步跨出,右拳一出,太昊十二式,帶起了一股劇烈波動,向孟姓男子當胸轟去。氣勢驚人。
光這氣勢,就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臉色大變。
孟姓男子心頭震驚,這才知道,孔師弟的飛劍被對方收去,並非僥倖,確實有這個實力。倒是自己,有些大意了。眼看拳頭快要擊到自己前胸,全力真氣運轉,集於右臂,同樣一拳迎了上去。
相同的招式,簡單直接,以硬對硬,兩隻拳頭碰在一起。
轟的一聲,四周塵土飛揚,衣襟飄舞,讓人呼吸一滯。
這是真氣與真氣的碰撞,力量與力量的對比,沒有摻雜一絲水分。
轟鳴聲中,兩個身影各自向後退去,站定不動。
「好!」旁觀者忍不住齊聲喝了一聲彩。
定睛看向兩個人,細看之下,發現了一些不同。同樣是站着,朱蟬氣定神閒,左手握在右手腕上,右拳轉了幾下,活動活動。孟姓男子則臉色蒼白,右手垂在腰際,一動不動。明眼人能看得出來,他的右手已經受傷。此時,應是在強忍着。
剛才喝彩的人都是孔家弟子,之前看到兩人同進同退,以為實力相當,平分秋色。現在看清之後,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場間頓時安靜下來。
展飛飛見狀,上前走出一步,正要開口。
忽然,從身後傳來擊掌聲。接着一個柔媚之極的女子聲音響起,傳進眾人耳中:「好身手!兩位好俊的身手!」接着,一股濃郁的有些過分的香氣,隨風飄進人們的鼻孔中。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聲音來處。
只見在人們身後不遠處,站着一群人,女子居多,有幾位男子正是孔家弟子,大概是引路的。這些女子中,除了頭前一位穿一身粉色紗裙外,其他的女子每人的衣服顏色都不一樣,五顏六色,給人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
粉衣女子生得極美,天生麗質,身段姣好,一雙鳳目,只是眉宇之間稍顯不太穩重。
粉衣女子蓮步輕移,帶着眾人來到近前,無視其他人,直接來到朱蟬與孟姓男子一旁,笑道:「孟大哥,誰又惹你生氣了?」
孟姓男子雙眼一閃,道:「哪有,仙子說笑了。我與這位朱兄弟切磋了一下。朱兄弟,好身手。孟某佩服!」
朱蟬淡淡一笑,道:「孟兄過獎了。」說完,邁步來到了展飛飛身旁。
「喲,這不是展大俠嗎?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粉衣女子一眼認出了展飛飛,掩口笑道。一笑百媚生,讓旁邊的一眾青年男子,一個個目眩神馳,心跳加快。
朱蟬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也不說話。剛才回頭看時,就瞥到展飛飛曾經皺了下眉頭。顯然兩人相識。
展飛飛很平靜,緩緩說道:「連仙子都被吹來了,展某當然也避不過去了。」
粉衣仙子又是一笑,這一次倒很莊重,道:「幾年不見,展大俠還是這麼嘴上不饒人。啊,這位是朱兄弟吧?好俊的身手。兩位?」目光落在了朱蟬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朱蟬眼看她們兩個剛才對話,竟有些鬥嘴的意味,搞不清什麼狀況,於是一抱拳道:「在下朱蟬,是展大哥的義弟。」
「哦,」仙子掃了一眼展飛飛,忽然笑道:「憑我跟展大俠的交情,那也算是我的弟弟了。以後,有需要姐姐出力的地方,儘管言語。」
這話一說,這裏面的曖昧意味太明顯了,讓在場的人都一愣,不由都看向了展飛飛身上,羨慕忌妒恨,在這些青年男子身上,一齊涌了出來。
展飛飛柳眉一豎,差點發作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朱蟬衝着仙子一笑,趕緊跟了上去。
一場衝突算是結束了。孔家弟子重新領路,向裏面走去。
另一群人,粉衣仙子在孟姓男子,以及姓孔的白衣男子陪同下,一路有說有笑,在朱蟬展飛飛後面,也向裏面走去。
朱蟬攆上展飛飛,張嘴就要發問,卻見她向自己一瞪眼,不由撇了撇嘴,趕緊憋了回去,不敢再問。但聽着後面不時的傳來笑聲,還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這次沒有人再出來攔阻了。時間不大,兩伙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那座中央的樓台前。
這座樓很高大,光是樓前向上的台階就有百十階,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領路的弟子在前帶路,走上了台階。除了朱蟬、展飛飛,以及粉衣仙子等人,再就是孟姓男子、孔師弟兩人跟隨外,其他弟子都待在了外面,沒有跟着上來。
來到樓上,進入裏面,空間很大。但除了有幾名年輕弟子站在四周外,沒看到什麼人。
孟姓男子與孔師弟,向着朱蟬與粉衣仙子抱拳道:「幾位先坐,在下去稟報師尊,請他老人家出來。」說完兩人從旁邊一道門裏向後走去。
朱蟬等人則等在大廳里。有弟子送上茶水,就退到一旁去了。
朱蟬端起茶喝了一口,忽然眼角一掃,見仙子在看自己,不由抬頭看去。
只見她也不避諱,就這樣看着自己,臉上帶笑,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如同仙子一般,嘴角翹着,神色很奇怪。
朱蟬頓時笑了,道:「仙子,我臉上有錢嗎?」
仙子還沒答話,展飛飛臉色一沉,冷冷的道:「杜鈴鈴,你有點過了啊。」
仙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過了嗎?」見展飛飛雙眼一瞪,就要發作,馬上又換了一種口氣:「我過了嗎!好好好,對不住了。」
朱蟬看得莫名其妙,有點摸不着頭緒,不敢接她們的話。只低頭喝茶,不再說話。
這時,孟姓男子一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來到幾人跟前,道:「仙子、朱兄弟、展大俠,家師說還有幾位道友沒有趕來,但已經飛劍傳來書信,在在路上了,這樣,今晚在此小住一晚,在下已經安排好了酒席,咱們共飲一杯。等明日大家聚齊了,再談正事。」
話剛說完,展飛飛站起身,道:「既然這樣,孟兄,我們就不打擾了,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朱蟬也跟着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孟姓男子名叫孟飛,是孔家此地的大弟子。身份除了孔家一族的人之外,在此地就以他身份最高。
此刻眼見朱蟬兩人準備離開,趕忙勸阻:「哎,展大俠,難得有這個機會,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哪能再讓你們回去啊。另外還有幾位朋友,正在趕來,大家都是年青人,正好多認識認識。」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離開。
展飛飛也猜不透他們的用意,只是讓得實在太過殷勤,只好又坐了下來。
只要她不走,朱蟬也沒有異議,坐了下來。
杜鈴鈴看了他二人一眼,笑笑,沒言語。
不一會兒,跑來一名弟子,跟孟飛說了幾句。孟飛點了點頭,站起來抱拳道:「幾位,酒席備好了,請吧。」說完,當先帶路,向外走去。
粉衣仙子杜鈴鈴一眾人首先起身,走了出去。朱蟬跟展飛飛對視一眼,隨在後面,也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展飛飛低聲道:「二弟,今晚沒這麼簡單,你不可強出頭。不然會成為出頭鳥,明白嗎?」
朱蟬道:「我明白。」
一路無話,一群人走進了一處院子裏。院子很大,一邊有一平台,另一邊擺着十幾張長桌,上面已經擺好了碗筷等物,只等人一到齊,就可開席。
除了有五張桌子沒坐人以外,其他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從服飾上來看,分屬於不同的門派。每張桌子前都坐了十數人。
孟飛帶領朱蟬等人進入院子,不停的與各個桌子上的人打招呼。也有不少人,與仙子杜鈴鈴打招呼,大多都是對其傾慕之人。
朱蟬展飛飛兩人,誰也不認識,所以也沒人理他們。
杜鈴鈴帶着手下的眾女子,來到一張桌前坐下。看着朱蟬兩人獨自坐了一張桌子,笑道:「展兄,要不過來與我們一起坐吧?」
展飛飛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朱蟬笑着回道:「不必了,你們那邊太擠了。還是這兒舒服。」
杜鈴鈴一笑置之,不再說話。
這時,旁邊一張桌上,有一名男子笑着揶揄道:「仙子,我們這邊有點擠,到你們那邊借個座可以嗎?」
杜鈴鈴回眸看了一眼,見是華山韓家的一名弟子。此人長相還算英俊,只是雙眼之間,目光遊動,不住的往身邊的女弟子身上瞟。不由笑道:「好啊,只要你敢來,坐就是了。」聲音柔媚,盪人心懷。
那名男子道了聲:「好!」抬腿就要過去。旁邊一名弟子攔了一下,但是沒攔住,只好任由他走了過去。
杜鈴鈴身邊立時有一名女弟子站起,讓出了座位,坐到了一邊去。一個個臉上帶笑,看着男子在座位上坐了下去。
杜鈴鈴看着坐在她旁邊的男子,雙眼眨動,看着他的雙眼,吐氣如蘭,道:「道兄,如何稱呼?」
男子道:「在下韓子瑜,今日有幸見到姑娘,真是,真是……哈哈,真是……」竟然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杜鈴鈴笑道:「是高興嗎?哈哈。」神色很是古怪。
朱蟬看着這一幕,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歪着頭盯着看。
席間,有個別有識之士,不由吃了一驚,暗道不妙,這姓韓的要倒霉了。
果然,就聽韓子瑜笑道:「高興,真是高興,哈哈……」竟大笑起來,笑了幾聲以後,接着又道:「真是高興,哈哈……」一遍一遍,重複起來。
韓家那邊,一個年齡大一些的男子,立時站起跑了過來,臉色鐵青,一把拉起他,伸指按在了他的靈台穴上,輸入一股真氣,過了一會兒,韓子瑜笑聲止住,眼光茫然,有如剛睡醒一般,呆呆的看着拉着自己的男子,道:「怎麼了,師哥?」
那名男子哼了一聲,轉頭瞪了一眼杜鈴鈴,拉着韓子瑜回了座位。
眾人先是一愣,後來見到的一幕,馬上明白,這是着了杜鈴鈴的道了。頓時,竊竊私語起來。接着有笑聲傳了出來。
這群年青人,雖然面上比較客氣,但平時卻誰也不服誰,出手相搏都很正常。眼見韓家鬧了這麼大個笑話,不由的出訪諷刺。
有人笑道:「看到剛才韓兄笑得那麼開心,在下都羨慕了。」
「是啊,陪着仙子坐一會兒,就是死也開心啊!哈哈。」
「看韓兄剛才那神態,都忘了說話了,看來真的是高興啊。」
……
風言風語,不住傳來。臊得韓子瑜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把杜鈴鈴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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