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慶祿又交待了幾句,看到管事的快步走了進來,問道:「都準備好了?」
管事回道:「可以出發了。」
朱蟬站起身,對王小玉道:「小玉姑娘,蝴蝶就麻煩你先照看一下。」
王小玉笑道:「你放心吧,我會待她像親妹妹一樣的。」
蝴蝶知道朱蟬要去辦正經事,肯定不方便帶着自己,對朱蟬道:「哥哥,你早去早回吧。我在船上等你。」
朱蟬又對展飛飛道:「大姐,你如果沒什麼要緊事,就在船上玩幾日吧。」
展飛飛笑道:「不用了,我也要告辭了。你不是要去林士弘那兒嗎,正好那兒有我幾個舊識,就跟你走一趟吧。說不定會幫上什麼忙。」
朱蟬大喜,急道:「那樣更好了,省得我去了兩眼一摸黑,誰都不認識。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展飛飛道聲「好」,跟着他隨眾人一起來到甲板上。
胡慶祿抱拳行禮道:「那就有勞朱兄弟和展姑娘了,等兩位回來,我這做兄長的做東,咱們好好敘敘。」
朱蟬兩人揮手告別,跳上一條小船,帶着數人和備好的禮品,輕舟向鄱陽林士弘處出發。
林士弘的勢力範圍在鄱陽、上饒一帶,他的駐軍地在一個叫萬年的地方,地處鄱陽、上饒中間地帶。
輕裝簡從,速度極快。中午以後,已經駛離信江,進了一條支流中。到了傍晚,小船來到了一個叫蜈蚣嘴的地方。再往上,船已經無法行走。朱蟬帶着幾人棄舟上路,走不多遠,進入了萬年地段。
見這個地方周圍群山環繞,一條大河從中穿過,丘陵上到處是水田。是一個魚米之鄉。
朱蟬贊道:「好地方啊!有這樣的好地方做依靠,糧草富足,林士弘如何能不強大?」說着看向展飛飛。
展飛飛一笑了之,似乎見怪不怪。
朱蟬也不以為意,詢問如何去拜訪林士弘。
展飛飛道:「過一會兒,進了縣城,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離得將軍府近一些,讓人先去送上拜貼,明日一早我們再去拜訪。不管怎麼說江州胡家也是一方名流,總不能,見個面扔下東西就走吧。」
朱蟬笑道:「好,聽大姐安排。」
進了縣城,打聽到將軍府,果然在附近不遠處,有幾家規模不小,而且裝飾豪華的客棧。展飛飛選了一家正對將軍府的,帶同眾人走了進去。
這家客棧佔地很大,臨街是一棟兩層酒樓,穿過大堂進入後院,一大片瓦房是住宿的。整個院子分為很多進,中間有月亮門相隔。前排是普通客房,穿過月亮門,後面分隔出很多獨院,花團錦簇,綠樹成蔭,很是雅致。一條條青磚鋪成的小路,通往各個院子。
朱蟬按展飛飛的意思,在最後面,尋到一個小院。相較其他院子,更顯得清靜幽雅。見月亮門上題着兩個字:飛絮!不由笑道:「就是它了,正好與大姐名字相同。」
展飛飛走到近前,抬頭觀看,靜靜出了一會兒神,不知在想什麼。然後對朱蟬道:「好,就在這兒吧。」
住的地方安頓好,把拜貼安排人送過去。兩人一起到酒樓用晚飯。
這家酒樓名為回雁樓,在當地首屈一指,十分出名。
剛進入大堂,就有夥計吆喝着跑來,抬頭一看二人打扮,直接往二樓樓上領去。兩人在窗戶附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展飛飛也不客氣,直接跟夥計點了幾道菜,葷素搭配,又要了一壇好酒。
酒樓的廚子非常麻溜兒,時間不大,酒菜都端了上來。兩人開始對斟吃喝。
朱蟬有數日不曾喝酒了,聞着酒香,饞蟲都跑了出來。抱着罈子給展飛飛倒滿酒碗,自己一口氣連幹了三碗,不住的連呼好酒。再看展飛飛,抿嘴笑着,碗裏的酒早就幹了。不由大窘,趕緊滿上,笑道:「看不出,大姐酒量這麼好。」
展飛飛笑道:「跟你比是要差一些,但也將就了。不然的話,我如何行走江湖。」
朱蟬點點頭,道:「此言有理!」頓了頓,又道:「大姐,在船上為何要隱瞞身份啊?」
展飛飛左手支腮,看着他低聲道:「你想讓人都知道,笑江南就是我啊!」
「啊,原來如此啊!倒怪我粗心了,差點給說漏了。」朱蟬撓着頭言道。
展飛飛笑笑,沒再言語。
朱蟬考慮晚上沒什麼事情了,乾脆多喝了幾杯。展飛飛在旁相陪,不時說些江湖典故,以作談資。觥籌交錯,笑語盈盈,言談甚歡。
不多時,一壇酒就要見底了。朱蟬喝了大半,展飛飛也是雙頰緋紅。就在這時,展飛飛忽然用筷子點了點盤子,眼光向外挑了一下。
朱蟬扭頭看去,頓時一怔。只見一個朱紅葫蘆出現在對面樓梯,正在向上走去。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老人。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均感詫異。這老人實在太神秘了,怎麼又這麼巧出現在這裏!
朱蟬壓低聲音問道:「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展飛飛小聲道:「醉翁!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現在也不確定就是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奇怪!朱蟬暗想。
「哎,該來的總要會來,你我胸襟坦蕩,怕他做甚!」朱蟬低聲道。突然高聲道:「夥計,來一下。」
站在樓梯口的一名夥計聽到喊聲,趕緊跑了過來,低頭彎腰的問道:「客官,需要點什麼?」
朱蟬道:「你去跟廚房說一下,那位老爺子無論點什麼,都再加上幾個好菜,再搬上兩壇好酒送過去。」
夥計一聽樂得眼睛都開了花,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跑着去了廚房。
展飛飛一雙美目注視着他,輕聲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朱蟬樂道:「管他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都不去想了,我去跟他喝壇酒,也算是先禮後兵吧。大姐你可不要走啊,萬一我喝多了,你得——」
展飛飛笑着揮了揮手,不讓他再說下去。忽然問道:「小子,你今年多大?」
朱蟬奇道:「我十七啊,怎麼了?」
「准嗎?你不是說你是一位老爺子帶大的嗎?大姐我怎麼看着你,應該要大一些啊!」
朱蟬哈哈大笑,看着夥計端着托盤,抱着兩壇酒走了上去,拿起碗向醉翁那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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